雖然這無法挽回敗局。

在十萬個想要殺死自己為信仰雪恥的人之中，林琦依再怎么努力也沒辦法保護好阿顧不受到一點傷害。他受的最重的傷離心臟只有一指的距離。

他穿著的盔甲是特制的，能用一把普通長槍捅破這身盔甲再扎進他身體里，動手的人心中的恨意有多大根本不用多說。

不過他不在意這些就是了，他對這些人真的沒有半點感情。

姜一程不能理解阿顧的腦回路，因為在他受傷之后，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回頭看向玉山的方向，推開沖過來扶他的林琦依，向玉山走去。

“阿白……”

“阿白……”

姜一程覺得對方腦子有問題，難道他覺得自己做這些之后還有資格回看玉山么？

“顧將！”林琦依拉住他的披風一角，“顧將傷勢如此之重，快隨我會城中找大夫診治！”

阿顧被林琦依拖住，有些不滿，他回頭冷笑一聲：“你喜歡我？”

林琦依小臉一紅，訥訥點頭。

“你配么？”

林琦依瞪大雙眼，咬唇，沒松開自己的手，直到阿顧不耐地將他的披風解下，才捧著他的披風開口：“顧將……你是因為我沒有保護好你生氣了么？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保護我？”阿顧似乎并不在意，他把視線轉回原來的方向，邁開步子走了出去，只是沒走出幾步就被圍了起來。

林琦依轉身不敢看他：“顧將，你既然已經叛離了白朝，何必再回去？若你回去，難免不會走漏風聲，身處險境。但若你留在周國，我父王絕對不會虧待你，何況你現在有傷在身，不便遠行……”她說到這里，停了一下，“對不起，顧將，我不能放你走。”

阿顧的視線越過圍住自己的人，看向玉山的方向，沉默了一下，然后輕笑一聲：“不會虧待我么？”

林琦依立馬轉過身來，就要拉住阿顧的手，不過被他閃開了，只好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不會！你相信我好不好？”

阿顧嗤笑一聲，看一眼還在廝殺的戰場：“你知道他們曾經有多信我么？”

現在不一樣死得很慘？

林琦依搖頭，但又說不出來什么，只能干巴巴地說一句：“我會保護你的。”

阿顧并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她說要保護自己，也就是說自己跟她會周國會遇見危險才會需要她來保護。但即便有危險，林琦依也依舊堅持要留下他。

這個人所謂的喜歡跟自己口中的愛一樣自私惡心。

但是太相似的人是沒辦法好好相處的。

他斂眸，臉色因為不斷的失血變得蒼白，沒有再反抗。

姜一程就這么一路跟著阿顧看著幾乎沒有停過的大雪回到了周國，不過他覺得有一個細節很奇怪。

一般情況下，冬季前之所以會有戰爭是因為周國草原冬季沒有足夠的糧草和食物，才需要戰爭掠奪氣候溫暖一些的肥沃土地。可現在已經入冬很久了，連不經意刮過臉頰的風都冰寒入骨，糧草運輸困難，真要算起來，凍死的人比死在戰場上的人少不了多少，怎么他們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打仗？這算是劇情bug么？

姜一程沒有這個問題困擾很久，因為他又一次回到了玉山，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玉山。

彼時的阿顧已經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少年了。

他一睜開眼就看見辜蘇站在壓滿了雪的枯樹握著那把紅傘一言不發地看著天邊的樣子。

姜一程下意識以為辜蘇用了什么法術把阿顧帶回了玉山，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做錯的人是阿顧，但是姜一程卻莫名其妙緊張了起來。

他用一秒鐘想明白了這個問題。

現在要是這個女人因為那個阿顧的背叛暴打阿顧一頓，痛的人是他。

不過……姜一程想起支線任務開啟之前，那個躍下深淵的身影，又覺得自己想多了，那個女人為了這個阿顧死都愿意，怎么可能打他？

他仰頭……

不對，阿顧比那個女人高，為什么需要仰頭啊喂，她把阿顧打斷腿了？

他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腿，扯扯嘴角，居然真的殘了。

大概是察覺到了什么，辜蘇轉過身來看著他：“醒了？”

姜一程點點頭，雖然他更愿意自己現在是暈著的。

“你在這里睡很久了，這里冷，要是還想睡去屋里。”

姜一程：“？？？”

按照套路，你既然會魔法不應該給我身上加一個溫暖BUFF嗎？再不濟動動您的貴手把我一個殘疾人抱進屋里不難吧？結果你居然就這么看著！哦不對，你甚至都沒看我一眼，就讓我這么放著！

他越想越氣，然后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辜蘇：“你生病了。”

姜一程再次點點頭，在你的忽視下被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