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學者

剝羊皮絕對是個技術活。

三個男人從天剛亮就開始忙，兩個小時下來，半張羊皮都沒剝下來。

小福和伊娃趴在一起，注視著男人和羊，思考著到底哪一種生物更適合做食物。

“這倆啥時候變得關系這么好的。”阿姨看見爐子邊上的小福和伊娃，有些吃驚。

“小福還是小貓，動物小的時候都比較容易交朋友，伊娃剛有了寶寶，正是愛心爆棚的時候，她倆能交上朋友，也是湊巧了。”美人。

“美人姐姐了不起，這都懂。”胖子。

“你少在這兒瞎扯。”美人瞪了一眼胖子，“現在每回你和我說話，我都得集中全部注意力，留心是不是會有坑，你才是真的了不起。”

“哪有，我就是一個出了名沒心沒肺的丫頭片子，姐姐想多了。”胖子。

“就是，我女兒天真純潔的，你可不能欺負她。”醫生。

“你們不是好人。”胖子說著起身，走向男人們，“我要去找我爸爸和姐夫了。”

“說去找你兩個老公也許更合適。”美人。

胖子回頭做個鬼臉。

醫生坐到美人跟前，“昨天爽了？”

美人笑笑。

“注意觀察著，一旦有啥情況，趕緊告訴我。”醫生。

美人沒明白，看著醫生，“啥情況？”

“好妹妹，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注意下面的分泌物，如果出現血絲，哪怕就是一點點，也要趕緊來找我，人命關天，不能馬虎的。”醫生。

美人點點頭，“情況目前是沒有，就是總覺得餓，可能是前兩天吐的太狠了。”

“還是盡量控制一下吧，吃成肥婆，男人就該跑了。”醫生看向工程師。

學者一邊干活一邊看著小隊長，小隊長被看的有些不自然。

“你想說啥？”小隊長。

學者嘆口氣，又看看小隊長，搖搖頭。

“少裝神弄鬼的，有啥話直接說。”小隊長。

“沒啥話，就是有點失望。”學者。

“失望?有啥失望的？”工程師。

“你想要男領導還是女領導？”學者。

“什么亂七八糟的。”工程師，“咱能說人話不？”

“以后咱們都得跟著你美人大姐干了。”學者。

“啥意思？”工程師。

“你美人大姐叫你干啥，你會去干不會？”學者想了一下，“現在還是你美人妹妹，不管是姐姐還是妹妹，你愿意聽話不？”

工程師點點頭。

“你小隊長哥哥也一樣，不管美人大姐提啥要求，他都會照做的。”學者，“所以咱們正在逐漸的向母系氏族過度，以后男人就是第二性別了。”

“你想太多了。”小隊長。

“不管是不是想多了，我是打算好，趁早去抱美人大姐的大腿了。”學者。

“就你，還美人大姐，還抱？還大腿？你不被踢死算你走運。”工程師。

學者苦笑，“我有啥辦法，誰讓咱大哥老是迷迷瞪瞪的，被踢死也得抱啊，沒別的選擇啦。”

工程師看看小隊長，小隊長是顯得有些萎靡不振。

“咱美人大姐可是有四家公司的大老板，而且公司都不是小公司，更別說身背后那幾個干爹了，背景深得嚇人。”學者舔舔嘴唇，“仔細想想，咱們要是跟著大姐混，說不定也還不錯。”

“美人的事兒，大哥你知道不？”工程師問小隊長。

小隊長搖頭，“她要告訴我的，我自己不想知道。”想了想，補充道，“我覺得每個人還是要有些隱私的。”

“姐夫說的真好。”胖子插話。

“你咋過來了，站遠點，小心濺到身上血。”小隊長。

“姐夫真是好人，就是有點偏心眼，為了陪我那兩個姐姐，每回都像拼了命一般。”胖子。

小隊長看著滿臉笑容的胖子，實在不知道怎么應對。

“你就沒跟你姐夫來？”學者。

“啥叫來，你就是個小色鬼，一腦子黃色思想。我和姐夫是一家人，我們玩親親，關你屁事。”胖子。

工程師手足無措，超級尷尬，干咳一下，伸手掏煙，蹭了一衣服的羊油。

學者看向小隊長，小隊長低頭干活。

“管住那幾兩肉，真的就那么難？”學者大搖其頭。

小隊長走神，剝羊皮的刀在左手劃了個口子，血流下來，滴到地上。

“你們可是真夠笨的。”胖子實在看不下去，對小隊長說，“剝個羊皮能把自己手切了，我算服了。行了，起開吧，把刀給我，你去找醫生姐姐幫你包一下。”

“你也別在那兒發愣了，過來幫忙。”胖子招呼工程師。

小隊長找到醫生，醫生檢查一下，“口子不深，沒事的，要是血止不住，抽根煙，把煙灰攢著，夠長了就放到傷口上，一會兒就沒事了。”

“這算啥辦法？不處理要感染的。”仙女。

“要處理就是拿雙氧水沖，然后包起來，每天換次藥，一個禮拜都不一定能好，不理它，兩天就沒事了。”醫生。

仙女表示不信。

“聽醫生的吧，她絕對不會害你大哥的。”美人。

仙女扶著小隊長坐在馬扎上，幫小隊長把煙點上。

“咋看著比你都上心？”醫生小聲問旁邊的美人。

美人笑笑，沒說話。

刀到了胖子手里，明顯不一樣了。羊皮似乎不再是長在羊身上，而是穿在羊身上。隨著胖子手里的刀起刀落，呼啦啦的羊皮就被脫了下來。

兩個男人已經呆住，女人也都圍了上來。

“你啥時候學會這本事的？”醫生問。

“這不是啥本事，我看見穿衣服的就想去扒，扒著扒著就熟能生巧了。”胖子邊說邊看旁邊的工程師、小隊長。

“你是真不會好好說話。”醫生搖頭。

胖子笑笑，“說點正事，求姐姐幫個忙好不？”

“幫啥忙？說吧，只要是姐姐能幫上的。”醫生掃了一眼工程師，工程師還在發呆。

“今天晚上我和你擠，好不好？”胖子。

打獵小分隊留在帳篷里準備烤肉，女人們回去房車。

“累死我了，我要先睡一覺了，昨天真沒睡好。”美人一到車里就躺在了床上。

“這里就沒人睡好了，老娘腰都快直不起來了。”醫生也躺倒美人身邊，“咱們索性都睡一覺算了。”

這個提議全票通過。

學者看了看另外三個人，“你們在這兒準備烤肉，我去給咱們拿酒。”

“我和你一起去。”小隊長趕緊跟著走出帳篷。

“你手沒事兒吧？”學者。

“就是疼，不過血是止住了，應該沒啥事。”小隊長。

“你們三個，尷尬不？”學者看了看帳篷方向。

小隊長苦笑中點點頭。

“知道問題出在哪了不？”學者。

小隊長想了一會兒，還是嘆口氣，“你要是看出啥來了，麻煩你告訴我，我現在是一腦子漿糊。”

“發乎情，止乎禮。你肯定知道吧。”學者看著小隊長，小隊長點頭，“所有事情，知道在哪停止，這是人的素養。尤其對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不加控制的想咋來咋來，遲早會出問題。我是感覺你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小隊長看向學者，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大學》上好像說過，知止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

“你看的書不少，已經很少有人有興趣去看這些了。”學者。

“我也是偶爾翻到，記了兩句，還不知道有沒有記錯。”小隊長。

“不是太準確，不過不影響，一個意思。”學者。

小隊長拿了酒就往回走，學者拉住他在公交車上坐下。

小隊長反應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掏出煙，一人一根，冒了起來。

“兩根煙時間夠了吧？”學者忽然從一本正經換成了滿臉的猥瑣。

“你真是個怪物。一會兒高尚的真像人生導師，一會兒又下作的又讓人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抽你兩巴掌。”小隊長。

“那叫真性情。”學者笑著說。

“你說的美人的事，是真的？”過了一會兒，小隊長問。

“當然，只要能連上網，我馬上可以證明給你看。”學者。

領袖點點頭。

“后悔了？”學者。

“不是，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她不是一般人。”小隊長看向房車，“是我配不上她。她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沒啥值得后悔的。”

“你人不錯，而且聰明。前面說對你失望，也許真的對你要求太高了。”學者。

小隊長看著學者，“說真的，你為啥對我要求會那么高？”

“就三個男人，總要有個帶頭的吧，要不都聽女人的？太丟臉了。”學者。

“大男人人主義。”小隊長。

“大男人總比當舔狗強。”學者。

等小隊長和學者回到帳篷時，胖子已經不在了。

學者看了看工程師，“這位兄臺，印堂發亮，眼內波光流動，嘴角飽含春色，剛才一定沒有虛度光陰。”

工程師瞪著學者。

“剛才有收獲吧？”學者坐下。

工程師懶得搭理，問小隊長，“手咋樣了？”

“沒事。”小隊長也坐下來。

肉在火上，油滴下來，滴到火里，滿帳篷都是香氣。

“要不要去叫她們一起？”工程師。

“讓她們休息會兒吧，羊肉有的是，少不了她們的。”小隊長。

“那咱們就先開始吧。”工程師。

“來，開始，走一個。”小隊長端起酒杯，三個人碰在一起。

“我終于搞清楚你為啥一直把女人當作假想敵了。”小隊長看著學者。

“為啥？”學者。

“你對女人的感覺，應該是還停留在了我們上高中時的感覺，既有趣，又討厭。腦子里還總想著和女人比個高低。”小隊長。

“你喝多了。”學者冷冷的說。

“我覺得大哥說的有道理。”工程師。

“你們兩個都喝多了。”學者連語氣都變得冰冷。

“你一著急，就說明我們說對了。”小隊長。

“那咱倆一定要碰一個。”工程師和小隊長喝了一個。

學者黑臉，低頭出了帳篷。

“真生氣了。”工程師看著帳篷外面。

小隊長點點頭。

“要不要勸勸？”工程師。

“不用，他是聰明人。”小隊長。

不到兩根煙時間，學者施施然走了進來，“我才不上你們當呢，想背著我吃肉喝酒，沒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