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15—18天

23，阿姨

地窖挖好了兩個，簡易的衛生間也搭了起來，雖然大家都對掩埋式的旱廁不太滿意，畢竟還是有了一個私密的方便場所，也算解決了一個難題。

日子過得有條不紊。似乎沒什么事值得特別擔心，除了天氣更冷了一些之外。

堆在公交車上的食物，消耗掉了一大半。以前被壓在下面的座位，露了出來，工程師和小隊長，一人拿了一個扳手，正在把座位拆下來。一是為了放在院子里當椅子，二是為了在公交車上騰出更大的空間，以便以后儲藏食物。

拆到第五個的時候，學者走了過來。

“你們準備一下，明天咱們出發，去找些食物回來。”學者。

“我們都準備好了，等著你安排呢，說吧，去哪？”工程師。

“這回先去那個離我們最近的倉儲中心，大概五十多公里。”學者，“我知道路，我來帶路。”

“你去過？”小隊長，

“當然，既然要做計劃做準備，肯定要把用得著的地方都去一遍，親眼看看實際情況，光看地圖是沒用的。”學者。

“包括咱們現在待的這兒？”工程師。

學者認真的點點頭。

“你可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小隊長邊說邊輕輕搖頭。

“本來就是。”學者一臉憨笑。

小隊長和工程師都笑了。

“明天就咱們三個男人去，女人留下看家。”學者。

“人多了不是能搬快點？”小隊長。

“這兒有啥值得看的？”工程師。

“人多了不一定能搬的快，人多了說不定效率還不如人少的時候呢。”學者回答完小隊長的問題，繼續轉向工程師。

“公交車上還有一些食物，另外的毯子、帳篷、睡袋、鐵锨都得看著，丟了可真沒地方從新找。咱們這么辛苦才搭起來的廁所和爐子，如果被毀了，也有些可惜。”學者。

“所以，這回去，你們不能帶老婆去，老婆不去，你們干活也能利索些，對吧，畢竟心里是著急著回來的。”學者還是一臉的憨笑。

小隊長和工程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尷尬的笑了笑，點點頭表示同意。

“對了，一會兒你們告訴媳婦不讓她們去的時候，別說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就說是咱們商量了才決定的。”學者。

“知道了。”小隊長和工程師一起說。

“那就這樣吧，明天要出發，今天就別忙了，去陪陪你們女人吧。”學者轉頭離開，“就當我給她們發獎品了。”

美人和醫生在塬下面撿了些樹枝，抱著走上來。阿姨在用飯盒燒水，三個從醫院小賣部拿來的鋁制飯盒在爐子上一字排開，一個燒水，兩個候補。爐子邊上放了兩個旅行用的熱水壺，等著水燒開了，灌進去。

美人和醫生把樹枝放到院子里已經堆起來的的干樹枝的上面，一人拉過來一個馬扎，坐下就不愿意再起來了。

“現在這樹枝都成精了，想撿個樹枝，比找個男人都難。”醫生。

“不行咱們挑個男人出來燒？”美人。

“不用挑，自己送上門來了。”醫生看著走過來的學者，把鞋脫下來，讓累壞了的腳出來透透氣。

阿姨倒了水，遞給美人和醫生，“附近的樹枝都讓咱們撿完了，再要撿，肯定是得往遠處走，辛苦了。”

“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們要休息，直接去車上休息吧。”學者。

醫生看看天，“地主發善心了。”

美人懶得說話，站起來走向房車，醫生低頭穿鞋，覺得學者在看自己。“我腳好看不？”

“在古代，女人把腳讓男人看，百分之百是在勾引男人。”學者。

“你知道了，還傻站著？”醫生。

學者舔舔嘴唇，“可惜現在不是古代了。”

醫生也沒精神繼續搭理他，穿好鞋，起身向另一輛房車走去。

學者幫著阿姨燒水，水開了，阿姨把開水灌倒熱水壺里，學者拿起另外一個飯盒放到火上，再接過阿姨的空飯盒，去到旁邊的水桶里，舀上一飯盒的水，繼續放在爐子上。

“是要去找口鍋了，這樣太麻煩了。”學者。

阿姨看了看勤快的學者，有些想笑，再想一想，便繼續板著臉。

又灌了三飯盒熱水，熱水壺已經滿了，美人忽然從房車上下來，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

“為啥找食物不讓我去？”美人。

學者看看跟在美人身后的小隊長，小隊長搖搖頭，一臉無奈。

“啥時候去找食物啊？我都還不知道呢。”阿姨遞了一個馬扎給美人，看著學者，“咋能把美人妹子一個人留在這兒。”

“不是她一個人在這兒，是你們女人留下來看家。男主外，女主內，你們懂不懂？”學者。

“我懂你娘娘個爪。”美人學了一句工程師的口頭禪，拿著馬扎要砸學者，小隊長和阿姨趕緊拉住。

“好了妹子，男人要去干事，又是正經事，就讓他們去吧，咱們姐幾個正好，可以好好聊聊天。”阿姨連抱帶拉的把美人哄得坐在了馬扎上，學者已經躲得遠遠的，看向這邊，小隊長把煙掏出來，學者才慢慢湊過來，還是注意著，盡量離美人遠一些。

工程師和醫生也走了過來，阿姨張羅著給大家一人倒了杯熱水，大家圍著爐子坐下，小福趴在爐子旁邊。

醫生捧著杯子，邊吹氣，邊小口小口喝水，“以前沒發現，其實咱們生活挺有詩意的。”

小隊長坐在美人身邊，回頭看看醫生，“你們這兩天，怎么都對詩這么感興趣？”

“不對詩感興趣，還能對啥感興趣，衣服、鞋？還是珠寶首飾包包？”美人。

小隊長想想，“有道理，人追求不了物質的時候，更容易去追求精神。”

“你倆一問一答的有意思沒？我說有詩意，咋就沒一個人問問我，想起哪句詩來了？”醫生看著工程師。

“你想起哪句來了？”工程師。

“沒那心情了。”醫生盯著工程師，“我就納了悶了，你接你美人妹妹話，都那么及時的，為啥到我這兒，反應老是慢兩拍？”

工程師搖頭，“別瞎說。”

“其實我知道你要說哪兩句詩。”學者忽然插話。

“說來聽聽。”小隊長。

“天這么涼，又到傍晚了，還在喝水，應該就是那兩句，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學者。

“看看別人，你是咋當我老公的。”醫生瞪著工程師。

工程師沒說話，站起來要往公交車上走。

“你干嘛？”醫生站起來想拉工程師。

“你不是問能飲一杯無，我去拿酒啊。”工程師。

“好男人。”美人。

醫生臉紅了一下，坐了下來，看著工程師的背影，“別的不積極，就喝酒積極。”

飲了不止一杯。六個人，一對一對的像歸巢的燕子一樣，各自回到了窩里。

阿姨和學者鉆進睡袋里。

“明天一早就走？”阿姨。

學者點點頭，平躺著，盡量不去碰阿姨。

“啥時候回來？”阿姨。

“計劃是兩天，最多三天。”學者。

阿姨背對著學者，躺了一會兒，學者一動都不動。

“你想啥呢？”阿姨。

“沒想啥。”學者。

阿姨翻個身，面對學者，“沒想啥，咋這么老實的。”

“我看你一直都不高興，就不太想惹你生氣。”學者。

“我啥時間不太高興了？”阿姨。

“每天晚上，我那啥你的時候，我看你都不太高興。”學者。

“你知道我不高興，還不一樣，哪天拉下了？”阿姨。

學者嘆口氣，搖搖頭。

“今天是打算改正錯誤了？”阿姨。

學者點頭，閉上眼，“睡吧。”

阿姨手放在學者胸口，一路向下，把弄一會兒，翻身騎在學者身上，“折騰老娘那么多天，現在想起做好人了，你還真是個小混蛋。”

小混蛋臉上露出憨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