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曷梨婆的故事

蘇曷梨婆開始說道：“婆利是我的哥哥，他十分強壯，力大無比。他奪走我的王國和妻子，極為嚴重地侮辱了我。我沒想到我的哥哥竟然以這樣的手段對付他的親生兄弟。由于我被剝奪了對王國的控制權，我的命令沒人肯聽，我簡直無能為力，迫不得巳，才跑到這山上來避難。現在命運之神對我發了善心，讓你們來到這兒。”

“你放心好了，”羅摩回答道。“我會殺死婆利解除你的憂慮。現在先告訴我，你們兄弟倆為什么爭吵起來的，我想知道是誰的過錯。”

“那么聽我說，羅怙族的后裔啊。我們的父親是大王阿伽沙耶。我們是他的兒子。當他歸天的時候，人民和大臣們把王國給了我的哥哥婆利。他英勇、善良，那時大家都過得很和諧。命運弄人，讓兩只野牛的到來改變了一切。這兩只野牛都是妖魔摩耶毗和屯杜毗變成的。有天晚上，摩耶毗不懷好意前來尋釁。婆利不聽任何勸告，他冒失失地離開宮殿去跟妖怪作戰，我遵從他的命令，也跟著一起去。我們借著月光追趕那妖魔，突然之間它消失在一個很深的洞里。‘你守住洞口，’婆利吩咐我說，‘我要進洞去殺死那妖魔。你留在這兒等我回來。’我三番五次懇求他不要進去，可是他充耳不聞。自從他進了地洞后，結果過了整整一年還沒有出來。一天，里面傳出震天動地的可怕的巨響。我心想，‘我的哥哥一定被妖魔殺害了。’我怕妖魔跑出來把我也殺死，就急急忙忙搬來一塊大石頭堵住了洞口，然后為失去哥哥萬分悲傷，回到宮里，并告訴大家婆利死去的噩耗。不久，我按照習俗替他舉行了葬禮。但國家不可一日無君，人民就立我做國王代替我哥哥。

“可是，有一天，婆利回來了，他看見我坐在他的王位上，極為震怒，對我說了許多難聽的話，還當眾狠狠地侮辱我一場。

“我到地下去跟妖魔作戰，’他咆哮著說，‘叫蘇曷梨婆把守洞口，而他卻堵住了洞口，篡奪了我的王位。我殺死妖魔后，喊了又喊，但是沒有人理睬。最后我只好踢開石頭，自己設法鉆出地洞。你為什么坐在我的寶座上，快給我下來！’

“我想跟他解釋，求他原諒，但他憤怒到了極點，根本不愿聽我辯解。為了避免流血和沖突，逃亡是我唯一的選擇。因此我就在森林里住下來了。”

聽完猴王蘇曷梨婆的敘述，羅摩心里明白到底是什么回事了。

“看來你的哥哥真的誤解你了，”羅摩說，“可是此地離你的國土這樣近，你不怕你哥哥隨時上山殺死你嗎？”

“那就請你聽我講述梨什牟迦山的歷史吧！”蘇曷梨婆繼續說。“當妖魔屯杜毗野牛知道了他哥哥的死訊，他憤憤地沖進了婆利的蜂蜜林，用他堅硬無比的犄角把所有的樹木都撞成碎片，所有的蜂蜜也散落了一地。婆利聞訊趕來，拿起武器與屯杜毗作戰。國王看見屯杜毗眼睛血紅，在大聲地吼叫。原來他喝蜂蜜喝得太多了。‘滾！’婆利說，‘我不屑跟一個還沒清醒的人作戰。醉鬼，滾回你的老窩睡覺吧！明天我們再來比個高低，今天且讓你再活一天。明天我要把你送進鬼門關。’屯杜毗聽了，氣得渾身發抖，他低下頭，挺著可怕的犄角向婆利撞去。血從婆利的傷口像泉水似的涌出來，雙方激烈地對打了起來。力大無比的婆利抓住屯杜毗的犄角，把他舉在空中揮舞了好幾圈，然后猛一松手將他扔在堅硬的石頭上，摔得他腦漿進裂，筋斷骨折。他又覺得還不解氣，又飛起一腳，把那尸體踢得遠遠的，屯杜毗的鮮血向四面八方噴去。

“魔坦伽牟尼那時恰巧在血戰發生地的山上靜修。屯杜毗的鮮血淋濕了他的全身，擾亂了他的禪定，同時褻瀆了他的靜修，牟尼為此勃然大怒，就詛咒說，‘干這件事的人，如果他膽敢到這兒來，必死無疑。’聽到狠毒的詛咒，婆利十分恐慌。他遠遠站在安全的地方，謙恭地向牟尼行禮，懇求他饒恕他的過錯。

“我已經下了詛咒，’那位大仙說。‘如果你想活命，最好別到這山上來！否則沒人能救你！’

“因為我所住的地方被牟尼詛咒，婆利決不敢到這兒來，所以我逃亡于此比較安全。”

“噢，我都明白了。”羅摩說，“對你的不公我會讓婆利償還的。”

“可是，婆利力大無比，”蘇曷梨婆回答道，“萬一你的箭不能射死他，那他準會要了我的命。”

“大王啊，看來你不了解羅摩。”羅什曼那插嘴說：“世上沒有人能比得上他，所有的神仙比不過他，即使羅剎再兇惡再厲害，也只會敗在他的手下。你想要羅摩做些什么才能使你相信呢？”

“婆利只一腳就把屯杜毗的骨頭踢得……”蘇曷梨婆喃喃地說，他又羞又恨，眼淚撲簌簌地從臉上直往下流。“請聽我說，我還要告訴你們一件事。羅婆那有一次出去征服世界，他跟婆利發生沖突。那時天已黃昏。國王婆利正在海邊作晚禱。羅婆那從他背后偷偷走過去……他認為婆利沒有注意到他。突然，婆利猛力揮動他的大尾巴一瞬間卷住了羅剎王，他用尾巴迅速地把羅婆那高高舉起，然后用力將他陷入海里，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浸入海中，喝了不少鹽水，面對強大的對手，羅婆那手無縛雞之力。天黑了，婆利用尾巴把羅婆那拖在后面，大踏步地走回家去。妖魔之王羅婆那不得不做出卑躬屈節的樣子，懇求婆利的寬恕。結果，婆利釋放了他。因此，這次教訓使得羅婆那以后不敢得罪婆利，也不敢經過婆利的國土。這就是婆利……哦，陛下，我有了一個想法，”蘇曷梨婆熱切地繼續說。“您想方設法讓我和他彼此和好吧，關鍵是怎樣消除婆利對我的誤會。如果我們兩人聯合起來，就沒有永遠辦不到的事情。婆利是羅婆那的強大的死對頭，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征服羅婆那。這樣你就能救出你的悉多了。”

可是羅摩說：“我已在圣火前起過誓，要殺死婆利，使你接替他當國王。我的誓言是無法收回的。”

羅什曼那喊了蘇曷梨婆一聲，指著排成一行的七棵高聳入云的娑羅樹說道：“你看見那些樹了嗎？室利羅摩能一箭把它們全都射穿。如果他能做到，那你就可以相信他了吧？”

“不要說射一箭就能射穿，婆利有比這還要厲害的絕招，他能用他的指甲刺穿它們，”蘇曷梨婆回答道。“唉，”他又轉向羅摩說道，“要是你一箭能射穿七棵娑羅樹，我就相信你有足夠的能力打敗婆利。”

“僅僅瞄準娑羅樹有什么了不起呢？”羅摩微笑著回答。他從掛在身上的箭袋里，細心地挑了一支刻著彩繪的金箭。他那有力的手飛快地把它安放在弓上，嗖地一聲，羅摩的箭迅速地飛了出去。就在一瞬間，它飛快地射穿了七棵娑羅樹，又轟隆一聲穿過巖石，深深地射進地心，然后它鉆出地心，飄悠悠地回到羅摩背后的箭袋。

旁觀的猿猴們看到精彩的表演，驚訝地目瞪口呆，等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都大呼大喊起來，不得不嘆服羅摩的本領，全都謙恭地來摸他的腳。

“你的本領真是了得，精彩至極！”蘇曷梨婆非常高興他有了強有力的助手。“我決定接受你的建議，開始計劃收復我的國土了。”

“為什么要等幾天呢？”羅摩說。“我們現在就就找婆利去，我要殺死他解除你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