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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月族4(全集)
  • (美)瑪麗莎·梅爾
  • 6104字
  • 2019-03-20 17:22:12

溫特在穹頂?shù)娜嗽焯炜丈形赐赋鲆唤z光線前便醒了,再也睡不著了。她不想去看杰新接受懲處。她知道,如果杰新看見了她,就會忍住疼痛不叫,她不要他這樣,讓他叫出來吧,他已經(jīng)比所有人都堅強了。

她盡責(zé)地咬著為她準(zhǔn)備的早餐——腌肉和奶酪,然后讓侍女給她洗澡更衣,穿上一件淡粉色的絲綢衣服,坐在那里聽葛特曼老師上課。他是一個三級法師,長期以來都是溫特的家教,她假裝在使用她的天賦。當(dāng)她的意志表現(xiàn)得太軟弱,葛特曼老師教得又難時,她便忙不迭地道歉。他似乎并不在意溫特能否聽懂課程這件事,因為他整堂課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溫特的臉。溫特不知道如果她在老師身上施展法力,他能不能看得出。

人造白天來了又去,一個侍女給她送來了一大杯溫牛奶和肉桂卷,然后讓她上床睡覺,終于溫特又是一個人了。

她的心臟因為期待而怦怦直跳。

她穿上一條輕便的亞麻褲子,套上一件寬松的上衣,然后披上夜里穿的袍子,看起來就像是穿著睡衣似的。她一整天都在想這件事,在腦海里盤算著怎樣完成這個計劃,仿佛把小小的拼圖一片片拼在一起。堅定的決心讓她不再產(chǎn)生幻覺。

她揉亂自己的頭發(fā),一副剛從熟睡中醒來的樣子,然后關(guān)上燈,又爬到床上。晃來晃去的吊燈撞到了她的額頭,她皺起眉,身子往后移,在厚厚的床墊上坐好。

溫特抱緊雙臂,專注地吸了一口氣。

數(shù)到三。

然后尖叫。

她尖叫得像一個刺客將一把刀子插進了她的肚子。

她尖叫得像一千只鳥在啄她的肉。

她尖叫得像宮殿著火了,而她置身火海。

駐守在她屋子門外的侍衛(wèi)沖進來,拔出武器。溫特繼續(xù)尖叫,身子在大大小小的枕頭上滾著,背緊貼在床頭,扯著自己的頭發(fā)。

“公主!怎么了?怎么回事?”侍衛(wèi)的眼睛巡視黑漆漆的房間,查看是否有人侵入,有沒有威脅。

溫特一只手臂朝身后揮舞,劃破了壁紙,撕下一長條。看著她的人相信她是被嚇壞了。有幻影或者殺人犯在接近她。

“公主!”第二個侍衛(wèi)沖進房間,他扭亮了燈,溫特把臉別開,“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第一個侍衛(wèi)走到房間的另一頭,檢查窗簾背后。

“怪物!”溫特尖叫,嗚咽地胡亂喊道,“我醒來的時候,他站在我的床邊——一個——女王的一個戰(zhàn)士!”

兩個侍衛(wèi)交換了一個眼神,無語的表情傳達出明確的信息,即使是溫特也察覺出他們的想法。

沒發(fā)生什么事,她只是發(fā)瘋了。

“殿下——”第二個侍衛(wèi)開口,這時第三個侍衛(wèi)出現(xiàn)在門口。

很好。通常只有三個人會守在她的臥室和主樓梯間的這條走廊上。

“他跑到那里去了!”溫特瑟縮地伸出一只手臂,指向衣柜,“拜托,拜托,別讓他跑了。求求你們把他找出來!”

“發(fā)生了什么事?”剛進門的人問道。

“她認(rèn)為她看到一名變種士兵。”第二個侍衛(wèi)嘟噥道。

“他就在這里!”她扯著喉嚨尖叫道,“你們?yōu)槭裁床槐Wo我?你們?yōu)槭裁催€站在那里?快去捉他!”

第一個侍衛(wèi)有點不煩耐,雖然這場騷亂打斷的就只是他站在走廊上盯著墻壁看而已。他把槍放回槍套里,帶著權(quán)威的口吻說道:“當(dāng)然,公主,我們會去找這個驚嚇了你的人,維護你的安全。”他向第二個侍衛(wèi)招了招手,兩個人走向洗手間。

溫特轉(zhuǎn)頭看第三個侍衛(wèi),蜷縮著身子。“你得跟他們一起去,”她催促道,她的聲音輕飄無力,“他是個怪物——很巨大——有尖銳的牙齒和爪子,會把他們倆撕成碎片。他們倆打敗不了這個怪物,如果出了什么狀況——”她的話最終變成了恐怖的哀號,“他會來捉我,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他,沒有人會救我!”她扯著自己的頭發(fā),整個身體在顫抖。

“好,好,是的,殿下。你就在這里等著,嗯……盡量讓自己平靜。”他一副很高興離開這個瘋狂公主的樣子,尾隨著他的同僚而去。

他一走,溫特便溜下床,抖落長袍,把它披在椅子上。

“衣柜里什么都沒有!”一名侍衛(wèi)喊道。

“繼續(xù)找!”她大叫道,“我知道他在那里!”

她拿了留在門邊的帽子和鞋子,很快地跑了出去。

她的私人侍衛(wèi)對她負(fù)有責(zé)任,會東問西問的,還會堅持要護送她進城,但皇宮外駐守塔樓的侍衛(wèi)在她要求打開大門時,幾乎沒有多說什么,沒有侍衛(wèi)和華麗的衣裳,她的頭發(fā)垂在臉的兩側(cè),她可以躲在暗影中避開仆人。

當(dāng)她一出了皇宮門,便開始跑起來。

鋪著磚的城市街道,豪門貴族人潮洶涌,他們穿著華麗的衣衫,施展著法術(shù),歡樂地調(diào)情。街道旁打開的門里發(fā)出光亮,窗邊傳出音樂,美食的香氣四溢,杯盞碰撞,暗巷中人影幢幢。

這個城市總是這樣,輕浮、愉悅。白色的艾草城——防護玻璃下是他們自己的小小天堂。

正中央是一處圓形高臺,通常會在那里演出戲劇、舉行拍賣。奇幻、淫穢和幽默的場面往往會讓人們從豪宅里走出來,享受這樣一個狂歡夜。

當(dāng)然,公開的羞辱和懲罰也經(jīng)常在這里進行。

溫特氣喘吁吁,高臺映入眼簾,自己的成功出逃讓她心神疲憊又得意揚揚。她找到了他!體內(nèi)的渴盼讓她膝蓋發(fā)軟,只好暫時停下來調(diào)勻呼吸。

杰新倚坐在高臺中央一個巨大的日晷上,日晷在這樣的長夜里會發(fā)出敲擊的響聲。繩索束縛著他裸露的手臂,他的下巴低垂在鎖骨上,金色的頭發(fā)掩住了他的臉。溫特走近他,看到他胸前和肚子上的鞭痕,布滿了干涸的血跡,他的背上也許更嚴(yán)重,雙手因為抓住鞭子而起了水泡。自己鞭打自己,這是拉維娜的懲罰,但每個人都知道,杰新其實是在一個法師控制之下,沒有什么所謂的自己鞭打自己。

溫特聽說愛米瑞自告奮勇來完成這項工作,他大概會津津樂道于每一道傷口。

她走到高臺邊,杰新抬起頭,他倆四目相對,她盯著一個一整天都在遭受毆打、綁縛以及嘲笑和折磨的男人,有那么一刻,她認(rèn)為他已經(jīng)支離破碎了——女王另一個壞掉的玩具。

但隨后他的一邊嘴角揚起,湛藍的眼睛中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他是如此的明亮而溫暖,就像初升的太陽。

“嘿,小麻煩。”他說道,后腦勺倚著日晷。

就這樣,過去幾周的恐懼和憂慮全不見了,仿佛不曾存在過。他還活著,他回來了。他還是那個杰新。

她爬上高臺。“你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嗎?”她說道,走向他,“我不知道你是死了,還是被扣為人質(zhì),或者被女王的士兵吃掉了。什么都不知道,快把我逼瘋了。”

他挑了挑眉,看著她。

她的臉皺著:“不要笑我。”

“我不敢。”他盡可能地在綁縛下轉(zhuǎn)動肩膀,他的傷口因為扭動而拉扯,五官痛苦地扭曲著,但一下子又恢復(fù)了平靜。

溫特假裝沒有注意到,盤腿坐在他面前,查看傷口。她想要摸杰新,但又怕碰痛他。至少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很痛嗎?”

“比死在湖底好。”他苦笑,嘴唇干裂,“明天晚上他們會把我放到暫停生命的保溫箱里,半天后,我會完好如新。”他瞇起眼睛,“希望你不是到這里來給我送吃的,我還想保住我的舌頭,謝謝你。”

“沒送吃的來,只是帶著一張友好的面容來看你。”

“友好?”他上上下下打量她,臉上還是一派輕松的笑容,“這張臉可不只是友好而已。”

她別過頭,藏住右頰的三道疤痕。許多年來,溫特認(rèn)為人們盯著她,是因為厭惡她的傷疤,那是完美世界中一種罕見的缺陷。但后來一個侍女告訴她,這些傷痕并不令人反感,而是令人敬畏。她說,疤痕讓溫特看起來有趣,而且很奇怪的是,她更加美了。美,這個字眼,一直在溫特生活的周圍聽見。一個美麗的孩子,一個美麗的女孩,太美了,太美了……這些話、這些目光讓她想戴上繼母的面紗,躲開無盡的竊竊私語。

杰新是唯一一個讓她覺得自己的美不是件壞事的人,她甚至不記得他用過這個字眼,或者給過她任何贊美。他總是在不經(jīng)意的說笑中流露出這樣的意思,便令她心慌意亂。

“不要取笑我。”她說,杰新看她的樣子叫她心跳不已,他總是這樣看著她。

“我不是在取笑。”他說,一副淡淡的樣子。

于是,溫特伸手打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眉頭一皺,她倒抽一口氣,想起他的傷口。但杰新溫暖地笑笑,“這不是一場公平的打斗,公主。”

她縮回手,喃喃道歉:“總該有一次讓我占上風(fēng)。”

他越過她,看向街道:“你的侍衛(wèi)去哪里了?”

“我甩掉他們了,他們正在我的衣柜里找怪物呢。”

杰新陽光般的笑容突然隱去,說道:“公主,你不能單獨出來。如果發(fā)生了什么事——”

“在這個城市里誰會傷害我?每個人都知道我是誰。”

“一個白癡、一個壞人,或者喝醉了控制不住自己的人,都會傷害你。”

她漲紅了臉,咬著下唇。

杰新皺了皺眉,立刻后悔說出這些話了,“公主——”

“我會一路跑回宮殿,沒事的。”

杰新嘆了口氣,她歪了歪腦袋,希望自己帶了藥來治他的傷口,拉維娜沒有說過不可以幫他擦藥。溫特看著他被綁縛,那么虛弱,而且打著赤膊,后悔沒有帶藥。

“我想和你單獨在一起,”她說,專注地看著他的臉,“我們永遠不能再單獨相處了。”

“一個十七歲的公主,單獨和居心叵測的年輕人在一起,可不太好。”

她笑了,“即使這個年輕人在她還不會走路前,便是她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他搖搖頭,“這還更糟。”

她哼了一聲——事實上是笑了笑,這笑容再次照亮杰新的臉。

但這笑容是苦樂參半的。事實上,杰新只有在她產(chǎn)生幻覺時碰過她,好多年他都沒有再刻意地碰過她了。那年她十四,他十六,她試著教他跳日蝕華爾茲,最后變得有些尷尬,然后再不曾有過了。

她的微笑淡去。“我想念你。”她說。

他垂下目光,縮著下巴,試圖移動身子以便坐得更舒服些,這樣她就看不到一個小小的動作便讓他疼痛不已了。“你的腦袋怎么樣了?”他問,她的話讓兩人都為之黯然。

“幻覺時好時壞,”她說,“但似乎沒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今天呢?”

她扯著亞麻褲子的線頭,回想著,“沒有,昨天的審判過后就沒有了,昨天我想象自己變成了一個冰雕的女孩,愛米瑞的頭掉了下來。”

“如果第二個幻覺成真也不壞。”

她噓了他一聲。

“我是認(rèn)真的,我不喜歡他這些天看你的樣子。”

溫特瞥了身后一眼,但高臺所在的大院是空的,只有遠處的音樂和笑聲提醒她,他們在一個大都市里。

“你現(xiàn)在回到月球了,”她說,“講話要小心。”

“你在教我怎么掩飾自己?”

“杰新——”

“這個廣場有三部攝影機,兩部在你身后的路燈上,一部嵌在日晷背后的橡樹上。它們是沒有音頻的,除非她找了個會讀唇語的人。”

溫特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能肯定?”

“監(jiān)視是希碧爾的特長之一。”

“就算是這樣吧,女王昨天本來要殺了你的,你要小心。”

“我知道,公主。除非是以皇家衛(wèi)士的身份,不然我可不想再回到王座大廳。”

頭頂上一陣隆隆聲吸引了溫特的注意,穹頂外,十幾艘飛船劃過天際飛向地球。

“士兵,”杰新嘀咕著,她不知道他是在敘述還是提問,“戰(zhàn)爭進行得怎么樣?”

“沒有人告訴我任何消息,但是陛下似乎很高興,可能因為我們打贏了……雖然她仍然對皇帝失蹤、婚禮取消怒不可遏。”

“婚禮不會取消,只是延遲。”

“去跟她這么說。”

他嗯了一聲。

溫特支起手肘,托著下巴,俯身向前,“生化機器人真的有這么一個設(shè)置,就像你在審判中提到的,可以讓人們不被操縱?”

他的眼睛發(fā)出光芒,仿佛她讓他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他試圖靠近她,但被身上的繩索限制住了。他一臉扭曲,低聲詛咒。

溫特往前湊了一下,縮短兩人的距離。

“不只如此,”他說,“據(jù)說,這個裝置原先是設(shè)計不讓月族使用天賦的。”

“是的,你在王座大廳提到了這件事。”

他的目光牢牢地盯住她,“它會保護他們的心智,她說,它讓他們不……”

發(fā)瘋。

他不必大聲說出來,他的臉上充滿了希望,就像是解決了世界上最大的難題。兩人心照不宣。

這種裝置可以醫(yī)好她。

溫特的手指彎曲著,托住下巴,“你說它已經(jīng)被破壞了?”

“是的,但是,如果我們能找到設(shè)計圖……這是可能的……”

“女王知道了,便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攔的。”

他的表情變得陰暗,“我知道,但我不得不把這件事說出來,如果希碧爾一開始沒有逮到我就好了,這個忘恩負(fù)義的女巫。”溫特笑了,杰新看到她的笑,氣也消了一大半,“不要緊,現(xiàn)在我知道這是可能的,我會想辦法。”

“你在我身邊時,幻覺就沒那么糟糕,現(xiàn)在你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的下巴繃得緊緊的,“我不應(yīng)該去這一趟的,當(dāng)我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我立刻就后悔了,但一切發(fā)生得太快,我沒辦法回到你身邊,我……拋棄了你,因為她,因為他們。”

“你沒有拋棄我,你被劫持,你沒有選擇的余地。”

他把臉別開。

她坐直,“你沒有被操縱?”

“不是一直如此,”他低聲說道,像在認(rèn)罪,“當(dāng)希碧爾和我登上他們的宇宙飛船后,我選擇了他們那一邊。”他的臉上滿是愧疚,對他而言,這是一個太奇怪的表情,溫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誤解了。“然后,我又背叛了他們。”他的頭用力撞在日晷上,“我是個大白癡,你應(yīng)該恨我。”

“你可能是個白癡,但我向你保證,你是一個可愛的白癡。”

他搖搖頭,“你是整個星系中唯一一個會說我可愛的人。”

“我是整個星系中唯一一個瘋狂到會相信你這句話的人。現(xiàn)在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會讓我恨你。”

他吞了口口水,“陛下要逮捕那個生化機器人,記得嗎?”

“林欣黛。”

“是啊,嗯,我還以為她只是個執(zhí)行自殺任務(wù)的瘋狂女孩,對吧?我認(rèn)為她綁架皇帝、推翻女王的這些妄想,會把我們所有人都害死……聽她說話,每個人都會這么想,所以我寧愿冒險跑回來,讓她自己去找死。”

“但是,林欣黛真的綁架了皇帝,還逃走了。”

“我知道。”他的注意力回到溫特身上,“希碧爾捉了她的一個朋友當(dāng)人質(zhì),一個叫斯嘉麗的女孩。我想你不知道——”

溫特笑了,“哦,我知道。女王把她送給我當(dāng)寵物,她被關(guān)在動物園中,我很喜歡她。”她的眉頭皺起來,“雖然我并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歡我。”

他的臉因為突然不明的疼痛而揪著,好一會兒才恢復(fù),“你可以幫我?guī)Ь湓捊o她嗎?”

“當(dāng)然。”

“你必須要小心,如果你不能謹(jǐn)慎,我就不能告訴你——為了你好。”

“我會謹(jǐn)慎。”

杰新將信將疑。

“我可以的,我會像間諜一樣那么神秘,像你一樣那么神秘,”溫特湊上前去。

他壓低聲音,好像他也不能確定這些攝影機有沒有配備音頻。“告訴她,他們來救她了。”

溫特瞪大眼睛,“來……到這里來?”

他輕輕地點點頭,“我認(rèn)為他們也許會成功。”

溫特皺著眉頭,伸出手,將杰新濕答答又臟兮兮的發(fā)絲挽到耳后。這個動作讓他有些緊張,但他并沒有躲開。“杰新·克雷,你說的簡直是天方夜譚。”

“林欣黛……”他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了,她把耳朵湊過去,發(fā)絲拂過他的肩膀。他舔了舔嘴唇,“她是賽琳。”

她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繃緊了,立馬坐直身子,“如果陛下聽到你說——”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但我得告訴你。”他皺著眉,充滿同情,“我知道你愛她。”

她的心臟開始狂跳,“我的賽琳?”

“是的。但……對不起,公主,我不認(rèn)為她記得你。”

溫特眨了眨眼睛,讓這個白日夢將她填補。賽琳,還活著,她的表妹,她的朋友,竟然還活著。

她縮著脖子,把這抹希望趕走,“不,她已經(jīng)死了。我就在那里,杰新,我看到火場的善后工作。”

“你沒有看到她。”

“他們發(fā)現(xiàn)——”

“燒焦的肉,我知道。”

“一堆灰燼,女孩的形狀。”

“只是灰燼。聽著,我本來也不相信,但現(xiàn)在相信了。”他一邊嘴角揚起,一副驕傲的樣子,“她是我們失蹤的公主,她要回家了。”

溫特身后有人清了清喉嚨,她的頭皮發(fā)麻,轉(zhuǎn)過身。

她的貼身侍衛(wèi)站在高臺旁邊,皺著眉頭。

“啊!”溫特心一驚,臉上卻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你有沒有抓到怪物?”

他沒有回以一笑,臉頰甚至沒有一絲紅暈,沒有一般人見到這笑容該有的反應(yīng)。他的右眉開始抽動。

“殿下,我來找你,護送你回皇宮。”

溫特站起來,雙手緊握在胸前,“是的,你真好,這么擔(dān)心我。”她回頭看看杰新,他用不信任的眼光盯著侍衛(wèi)。這不奇怪,他用不信任的眼光看著每個人。“我怕明天你會更不好受,克雷先生,可以的時候想著我。”

“可以的時候,公主?”他笑了,“我似乎沒有什么其他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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