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前記
1929年,56歲的梁啟超因為醫療事故而英年早逝。如果說王國維的死是殉他所崇仰的文化,陳三立的死是殉他所崇仰的國家,梁啟超的死則可以說是殉他所崇仰的科學。梁啟超的離世充滿悲壯色彩,不期而至的死亡使他充滿生機的鮮活生命戛然而止。雖然歷史不允許假設,但大膽假設能夠使我們的思維更加豐富,甚至深刻。設想活潑潑的梁啟超如果沒有被“科學”的手術刀誤割了腎臟,洋溢著樂觀精神的他將如何度過1937年、1945年、1949年呢?那一定會有很多有趣的答案。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必將與時俱進。或者從最低限度上講,他絕不會自殺。因為他是一個樂觀主義者,是一個對生命、對人生、對社會、對學問、對世間萬事萬物都欣欣然充滿了濃厚趣味的人。
世人眼中的梁啟超有諸多面相:有人視之為政治活動家,有人視之為思想家,有人視之為學問家,有人視之為宣傳家。但這一切的基礎,是一個活潑潑的生命,梁啟超的存在標志著一種積極人生,意味著對生命本體的敬畏和熱愛,意味著對世間道義的探尋和擔當。梁啟超去世不久,《美國歷史評論》介紹了梁氏生平,并認為他“以非凡的精神活力和自成一格的文風,贏得全中國知識界的領袖頭銜,并保留它一直到去世”(轉引自《梁啟超年譜長編》)。“自成一格的文風”和“中國知識界的領袖”固然是梁啟超給時人留下的深刻印象,但強調梁啟超“非凡的精神活力”,可以說更是搔到了癢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