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回 萬民歡慶天安門升五星旗 白宮慌亂艾奇遜拋白皮書
在司徒雷登卷起鋪蓋凄然返國以后沒有多久,中華人民共和國就正式宣布成立。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一任主席毛澤東率領政府領導人員和各方領導人員在北京天安門城樓上舉行開國典禮,檢閱游行隊伍。
光彩奪目的五星紅旗在新國歌的樂聲中冉冉升起,毛澤東在城樓高呼“中國人民站起來了”。這不僅僅是一句口號,而是“雄雞一唱天下白”,中國人民終于走出千年的死胡同,跨進了光明大道。
中國是擁有五億人口的國家,孫中山先生曾悲嘆中國如一盤散沙。中國共產黨把散沙變成了磐石。團結一致的五億人口馬上在全世界的權力天平上成了一顆決定傾斜與否的砝碼。美國有識之士在這一點上是看得很清楚的。
杜魯門政府為了推卸其對中國的失敗責任,乃由國務卿艾奇遜(當時馬歇爾已因病辭職)搶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典禮之前,拋出了洋洋一千多頁的對華關系白皮書。這一厚本白皮書顯然是在慌忙中拋出來的。不談別人,就是那位“末任駐華大使”司徒雷登,也斥責這是一個不智之舉。艾奇遜在白皮書的序言中說:
和平來臨時,美國對華面臨下列可能之三種抉擇:可以一干二凈地撤退;可以實行大規模的軍事干涉,幫助國民黨摧毀共產黨;可以幫助國民黨把他們的權力在中國盡可能廣大的地區建立起來,同時努力促成雙方的妥協來避免內戰。我們相信當時的美國民意認為,第一種選擇等于叫我們不要堅決地先做一番補救工作,就把我們的國際責任,把我們對華友好的傳統政策,統統放棄。第二種供選擇的政策,從理論上來看,以及回顧起來,雖然似乎都是令人神往,卻是完全行不通的。戰前的10年里,國民黨已經毀滅不了共產黨。現在是戰后了。國民黨是削弱了,意志消沉了,失去了民心??墒枪伯a黨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盛。從國民黨軍隊后來所表現的不中用的慘況看來,也許只有靠美國的武力才可以把共產黨打跑。對于這樣重大的責任,無論是叫我們的軍隊在1945年來承擔,或者是在以后來承擔,美國人民顯然都不會批準。我們因此采取了第三種供選擇的政策。
然后艾奇遜又交待執行第三種選擇的結果:
我們當時的政策是受著兩個目的影響的。一個目的是在政府能趨于穩定并沿著民主的途徑進步的條件下,使中國得到和平;另一個目的是協助國民政府在中國盡可能廣大的地區上建立它的權威。事實證明,第一個目的由于雙方都不愿意它成功,以致不能實現。
然而援助國民政府的第二個目的,則是我們從1945年到1949年所大力推行的。在1945年到1948年初秋,國民政府在人力和軍備上較其對手具有顯著的優勢。的確,在那一時期內很大一部分由于我們在運輸、武裝和補給上給予他們的部隊的援助,他們遂能推廣其控制及于華北和滿洲的一大部分。直到馬歇爾將軍于1947年初離開中國的時候,國民黨在軍事上的成就和領域上的擴張顯然是登峰造極的,然而其后一年半的事實顯示,他們表面上強大的力量是虛幻的,他們的勝利是建立在流沙之上的。
艾奇遜著重說:
國民黨的失敗都不是美援的不充分造成的。我們在中國的軍事觀察家曾報告說,國軍在具有決定性的1948年內,沒有一次戰役的失敗是由于缺乏武器或彈藥。事實上,我們的觀察家于戰爭初期在重慶所看到的腐敗現象,已經使國民黨的抵抗力量受到致命的削弱。它的領袖們對于他們所遭到的危機已經證明是無力應付的。它的部隊已經喪失了斗志,它的政府已經失去了人民的支持。國民黨的部隊已無須別人來擊敗他們,他們已自行瓦解。歷史一再證明,一個對自己失去了信心的政權和一個沒有士氣的軍隊,是經不起戰斗的考驗的。
艾奇遜最后悲嘆:
中國內戰不祥的結局超出美國政府控制的能力,這是不幸的事,卻也是無可避免的。在我國能力所及的合理的范圍之內,我們所做的以及可能做的一切事情,都無法改變這種結局;這種結局之所以終于發生,也并不是因為我們少做了某些事情。這是中國內部各種力量的產物,我國曾經設法去左右這些力量,但是沒有效果。
北京的《人民日報》立即對艾奇遜的《白皮書》發表了評論。文章說:
艾奇遜說他這本白皮書編得與眾不同,很客觀,很坦白?!斑@是關于一個偉大的國家生平最復雜、最苦惱的時期的坦白記錄,這個國家早就和美國有著極親密的友誼的聯系。凡是找到了的材料都沒有刪略,盡管那里面有些話是批評我們政策的,盡管有些材料將來會成為批評的根據。我們政府對于有見識的和批評性的輿論能夠感應,這便是我們制度的固有力量。這種有見識的和批評性的輿論,正是右派和共產黨的極權政府都不能忍受,都不肯寬容的?!?/p>
中美兩國人民間的某些聯系是存在的。經過兩國人民的努力,這種聯系,將來可能發展到“極親密的友誼的”那種程度。但是,因為中美兩國反動派的阻隔,這種聯系,過去和現在都受到了極大的阻礙。艾奇遜所說的“極親密的友誼的聯系”,不是說的兩國人民,而是說的兩國反動派。在這里,艾奇遜既不客觀,也不坦白,他混淆了兩國人民和兩國反動派的相互關系。對于兩國人民,中國革命的勝利和中美兩國反動派的失敗,是一生中空前地愉快的事,目前的這個時期,是一生中空前地愉快的時期。只有杜魯門、馬歇爾、艾奇遜、司徒雷登和其他美國反動派,蔣介石、孔祥熙、宋子文、陳立夫、李宗仁、白崇禧和其他中國反動派與此相反,確是“生平最復雜、最苦惱的時期”。
艾奇遜對于輿論的看法,混淆了反動派的輿論和人民的輿論。對于人民的輿論,艾奇遜們什么也不能“感應”,他們都是瞎子和聾子。什么是艾奇遜所說的“有見識的和批評性的輿論”呢?就是被美國共和黨、民主黨兩個反動政黨所操縱的許許多多的報紙、通訊社、刊物、廣播電臺等項專門說謊和專門威脅人民的宣傳機關。對于這些東西,艾奇遜說對了,共產黨確是“都不能忍受,都不肯寬容的”。
共產黨領導的政府是“極權政府”的話,也有一半是說得對的。這個政府是對于內外反動派實行專政或獨裁的政府,不給任何內外反動說有任何反革命的自由活動的權利。但是艾奇遜的話有一半是說錯了。共產黨領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政府,對于人民內部來說,不是專政或獨裁的,而是民主的。
至于艾奇遜所說的“右派極權政府”,自從德、意、日三個法西斯政府倒了以后,在這個世界上,美國政府就是第一個這樣的政府。美國、英國這一類的政府是資產階級一個階級向人民實行專政的政府。它的一切都和人民政府相反,對于資產階級內部是有所謂民主的,對于人民則是獨裁的。
大家可以看出,艾奇遜一開口就錯了這許多。這是不可避免的,因為他是反動派。

杜魯門與國務卿艾奇遜,后者是一名堅定的反共分子。這一立場對他以后所采取的外交政策發生重要影響。
其實,艾奇遜自己心中也明白,發表白皮書是倉促之舉。自從中國人民解放軍和平解放北京以來,他一直采取著觀望的態度,想把中國共產黨拉一點過來。及讀到毛澤東的“一邊倒”宣言以后,他不得不擲筆嘆曰:“完了,完了,沒有希望了。”
但杜魯門這位粗漢子卻要比艾奇遜高明。當記者問他對“一邊倒”有什么評論時,杜魯門斬釘截鐵地說:“我可以告訴你們,不用多久,俄國人就會變成中國人的洋鬼子了,那時,中國人又會成為我們的朋友?!?/p>
談到這個“一邊倒”,人們又不得不提及一起軼事。當時被蘇聯以間諜罪名驅逐出境的安娜·路易斯·斯特朗正住在美國加利福尼亞的帕洛阿爾托。她從美聯社的電訊中獲悉毛澤東發表了“一邊倒”宣言,她感到大惑不解。雖然她過去同中國共產黨有親密的友誼,但現在中國共產黨已把她看成間諜,她是不能、而且也不該向中國共產黨去詢問真實性的。她左思右想,忽然想起了她在上海所交的一位朋友李肇基,李肇基正在美國密蘇里大學新聞學院進修,并發行了一種英文油印刊物《今日中國》。她是《今日中國》的訂戶,何不寫信問問他。于是,她馬上就寫了一封信。
可惜這封信抵達密蘇里州哥倫比亞時,李肇基正因公外出一個相當時期,所以就由他手下的一名跑腿的小癟三(錢袋癟、知識癟、思想癟)倜西,從郵政局信箱中取回了這封信。
斯特朗女士在信中說:
我從美聯社電訊中獲悉毛主席最近在講話中著重指出,中國今后的方針是“一邊倒”,我非常懷疑美聯社的報道是否有歪曲和斷章取義。因為我在同毛主席的幾次談話中曾獲得強烈印象,毛主席是最反對跟別人走的。
如果你能幫助我澄清這一點,我將非常感謝。
小癟三倜西閱過此信后不勝氣憤,一名美國間諜居然敢對毛主席的論斷提出質問,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馬上給她寫了一封回信,勒令她不要說三道四,妄圖挑撥中蘇關系。
讀者諸君,這倜西無非是頭腦簡單,把盲從當忠誠,把盲信作進步。試問,你憑什么把斯特朗女士看做美國間諜?除了塔斯社的一紙報道外你又有什么憑證呢?為什么把塔斯社的話當做真理呢?
正是:
口刁膀粗腦袋小,誹謗斗毆稱英豪。
人間無需此怪物,該思考時不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