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界史的學習

第一節 略說入學

大學是創造新知識、為社會提供公益服務的地方。在綠蔭環繞的校園之中，每每有一幢小樓，那就是一群偉大學者的故里。在那里工作的人，被稱為歷史學家。

大學的歷史系通常并不是很大，像北京大學歷史系，擁有66位教師，那就屬于相當龐大的陣容了。與之相比，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校區的歷史系，擁有55位教師。加利福尼亞大學圣地亞哥校區，擁有37位歷史學家。坐落在美國西部尤金小城的俄勒岡大學，歷史系僅有26名教師。在南加州洛杉磯市著名的南加州大學，歷史系有20名教師。盡管人數不多，歷史系卻是一藏龍臥虎之處。在幽靜的校園里，這里擁有最優秀的師資，向社會提供著最優秀的服務。

世界著名大學的歷史系，它的美，是刻在人們心目中的。它的美，不是靠學校的排名、專業的排名來決定的。它的美，產生于歷史學家勤勞的工作和他們的精神魅力。

一個引人注目并且不斷優化的優秀教師群，是大學歷史系最為顯著的標志。在這里，隨便訪問哪位教師，你都會覺得他見識非凡，學識淵博，并且友好，富有同情心。有些教師的名字是舉世聞名的，如曾在加州大學伯克利校區任教過的托馬斯·庫恩（Thomas Samuel Kuhn），如曾經擔任過加州大學伯克利校區副校長和教務長的鮑斯曼（William J.Bouwsma），都是不久前隕落的世界級的巨星。當然，這里也有一大群恭列為美國藝術科學院院士的著名學者，一大群講座教授，還有一大批血氣方剛、剛剛起步的青年學者。這些學者，盡管專業不一，盡管富有個性，但其智慧、善良和認真的治學態度，都是完全一致的。這些人來自五湖四海，走到了一起，就算是非常有緣分的一群了。

大學歷史系的學生群，當仁不讓是些天之驕子們組成的團體。這些人抱負非凡，皆是因為喜歡歷史才匯聚到歷史系中來的。在美國，本科生前兩年是不分專業的，后兩年，通過自我的挑選，才進入歷史系，保證了來這里學習的同學，都是真心實意愛好史學的。學生的人數也不少，例如加利福尼亞伯克利校區歷史系有本科生四百多名，博士研究生近三百名（美國重點院校的研究生往往都直接攻讀博士學位，歷時7—8年）。他們富有朝氣和好奇心，最熱衷于談論時事，喜歡同教師爭論課內、課外聽到的各種觀點。他們非常刻苦，挑燈夜戰那是家常便飯。他們是十里挑一，甚至是二十挑一選拔進來的。作為優勝者中的優勝者，他們將在這里接受最好的教育，形成最具創造性的思想，成全一段最為珍貴的人生經歷！

如果說優秀的教師和優秀的學生形成一個群星璀璨的世界的話，那么，系主任就是一位愿意奉獻的、為大家服務的領袖者。在美國，歷史系設一名由教師兼任的系主任，任期一般為三年，就任后通常要承擔整個歷史系繁重的管理重任。他要承擔所有的系務，還要溝通系與學校各部門乃至社會各界的交往，并且要去溝通、解決系內外師生們的各種問題。系里的工作過于繁重，于是就設置各種教授委員會，分別管理聘任教師、研究生招生、課程設置、圖書館管理、辦公室管理等事項。這些委員會又分常設的和臨時設立的兩種，常設機構有研究生招生委員會、課程設置委員會，非常設的機構有教授職稱評定工作小組、考核進人委員會等。各種教授委員會的主任往往由系主任聘任，或者由教師們選出。教授委員會擁有很大的權利，他們做出的決定，系主任一般不多改變，遇到重大問題時，系里也召開全體教授大會，由大家來投票解決。這種民主集中的管理模式，在各個高校已經成為一種傳統。

重點大學歷史系的使命，在于建立優秀的教學體系和完善的課程設置。不僅要求課程齊全，還要具有特色，有變化，有輔導。一個教師每年通常開設四門課程，可以是向本科生講授的大課，也可以是小型的本科生、研究生討論課。北京大學、加州大學、俄勒岡大學的教授高度重視教學工作，不斷開出眾多非常新穎的課程。大學的課程設置和講課的質量，是吸引眾多學生來歷史系就讀的最為重要的手段之一。

這個由歷史學家組成的星座，同樣也是高質量歷史著作和優秀史學論文的誕生地。這種優秀的學術成果，是著名大學歷史系最引人注目、也最值得驕傲的標志。當然，還要提及系里的圖書資料問題。優秀大學的歷史系，資源充分、圖書資料相當豐富。例如：北京大學歷史系的藏書，都是可以用來做研究性學問的。如果沒有這些最基本的建設，那么，要想講好一門課，或者要想寫出一流的學術著作，以及培養高質量的研究生，都是不可想象的。人們的共識為：大樓可以少造一棟，重要的書籍卻不可少買一本。這就是標準，是著名大學里歷史學家們的共有價值觀。

現在，新同學們，歡迎你們加入我們這個團體！組成我們這個團體的，不是房子，也不是設備，而是一個因學習目的結合起來的師生群和一種讓你情不自禁想要高歌的校園文化。這里，師生們不能分開，互為表里，這一個就是另一個發出來的光。一些師生的話語，會像冰塊和火焰那樣，激起你心靈的震蕩。這里有一種磁力，毫不費力地把自己最美妙的構思貢獻出來。當然，這里也有造就偉大歷史學者的非常珍貴的特點，那就是：人們對自己注定要達到的最高技巧和采用的形式具有正確的評價。同樣，這個團體崇尚自由和想象，崇尚兼容并包，這足以激發人的能量，拓寬人的視野，提升人的精神境界。如果認為研究歷史的人都摒棄了強烈的感情，那就錯了。這里有的是充滿熱情、有著過度想象力的人，如果有一個題材使他神往，他就會鍥而不舍，花費幾年、十幾年時間，直到研究出一個結果。不容爭辯，我們這個團體的優越性表現在人們總是在拒絕平庸，并且要比任何人都更加深刻地“通過創造創造自己，同時，因為他創造自己，所以他創造”。

讓我們這么說吧，歡迎你，來我們歷史系體驗人生的新同學！記住，凡是對歷史有過一番深入考察的人，就會知道它將引導你走上一條智慧之路。在這里，“思想”是個非常恰當的詞匯。以往的智慧和現在的智慧一般總能告訴我們大概是在哪里。試想：當史學還沒有被發明出來，或者還未能像現在這樣完美時，我們人類其實是非常不安全的。我們沒有參照物，我們容易迷路與走散。幸好有了史學，它是人類用無數的性命、無數的錯誤換來的經驗，是它在光照人間。在歷史面前，最驕傲的人，也會突然變得謙虛起來。因為，當身邊的世界用她完美的姿態告訴我們平凡真理的時候，我們就知道，這就是大自然賦予我們人類的根本目的——竭盡所能，孕育幸福。謝謝你們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