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倒計時——兩天。
外院訓(xùn)練場。
“白象,你的土墻擋到我的攻擊路線了!”
躲閃著酷米雷電攻擊的白象遠遠地喊道:“啊,你說什么?”
背后陡然升溫,海亞歐執(zhí)冰洋長錐回身,擋住獅火棍的橫掃。
班星梓手握獅火棍旋身折到他身側(cè),使力挑飛冰洋長錐。
域器脫手,海亞歐下意識召回。不曾料班星梓一記肘擊將他撞倒,更不巧的是他與后退的白象撞了個對頭。
兩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記〔火·爆破〕震飛到對戰(zhàn)臺下。
二人淘汰,對戰(zhàn)結(jié)束。
“你干嗎!”白象怒視著他。
海亞歐冷眼看著他,沉聲道:“是你的問題。”
臺上眾人都停了手。
“可米真厲害!”一直負責(zé)防御的杭源由衷地贊嘆。
可米微微一笑:“多靠寒冰哥哥牽制了紗羽和母珊,計劃才能成功?!?
“配合完美!”班星梓和酷米微笑擊掌。
青鮫笑道:“反套路出牌,確實不錯?!?
“他們兩個——”啃著奇異果的馬乖喵指了指臺下就要打起來的歐象。
“白象?!?
“海亞歐?!?
青鮫與紗羽分別喚了一聲,聽到的兩人立刻拉開距離背過身去。
“滴——”
班星梓接通電話,是風(fēng)古意。
“班星梓,你跟酷米來校門口一趟。”
“是。”
掛斷電話,梓米二人正要走,酷米卻被可米喊住。
“哥哥?!笨擅桌死约赫戳送翂m的頭發(fā)。
酷米會意說:“待會兒哥哥回來幫你洗。”
可米鼓起腮,似乎不滿意這個回答。
這時,竇籬菊走近,彎腰笑著對可米說:“覺得難受的話,我可以先幫可米洗哦?!?
“謝謝姐姐,可我想讓哥哥幫我洗?!?
“好。”酷米一口應(yīng)下,“我馬上回來。”說完,同班星梓趕往校門口。
二人趕到時,遠遠看到風(fēng)古意候在那里,身旁還有一個紫裙少女,在她腳邊放著一個大皮箱。
“紫鳶公主?!”
待二人到跟前才認出那少女是倪杜鳶。
杜杜朝他們彎腰致禮,然后說:“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們?!?
二人雖然驚訝,但基本的禮儀還是記得的,何況風(fēng)古意還在旁邊呢!
接著,風(fēng)古意長話短說:“即今日起,她就是49012班的一份子,也是你們遠航者的成員之一?!?
二人點頭示意明白。
“接下來你們先幫新同學(xué)把行李搬到寢室,然后再帶她熟悉一下學(xué)院環(huán)境。”
“明白!”
二人一人一邊幫杜杜提著行李箱。杜杜跟在他們身后,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校園。
“這么大一個箱子,怎么不用儲物魔法器收起來?”到寢室樓下,酷米終于忍不住問出口。
杜杜站在臺階上,有點不好意思地回答:“因為,已經(jīng)滿了。”
……
“你帶了七間標(biāo)準(zhǔn)教室的行李?!”姚姚瞪大眼睛看著面帶微笑的杜杜,公園圓石桌上的飾品被她拍的一震。
杜杜趕忙擺手解釋道:“不全是我的。”
緊接著,杜杜取出連串的儲物環(huán),說:“這兩個是媽媽讓我?guī)Ыo你的,這兩個是給大家的禮物,這一個是給同學(xué)們的。剩下兩個才是我的。”
姚姚:“……”
杜杜打開一個儲物環(huán),邊拿東西邊說:“媽媽說,和平鴿和遠航者的大家對解決桃花谷一事功不可沒,但沒辦法明文嘉獎。就讓我?guī)Я诵┬《Y物給大家。”
聞言,兩隊成員不由得圍近了一點。
米羅氏兄妹坐在亭子的一角,地上放著一盆水。酷米幫可米揉著頭發(fā),可米喂著千電與亞米。
酷米用水域系魔法引水一遍遍濾洗著可米的碧發(fā),直到把泡沫洗盡,最后再用火域系魔法將其烘干。
十月的陽光暖暖的,不刺眼。陽光照著少年們稚嫩的面龐,在嬉笑聲中悄悄定格記憶。
此間少年無憂歡笑,彼方少年步步為營――
時之國度境內(nèi)。
高空中一艘銀灰色飛船正平穩(wěn)地飛行著。在它的前方,涌動著滾滾雷云,氣勢磅礴。
“團長,您找我?”
蒼涌開門進來,走到邪文斌的辦公桌前。
聞聲,正望著窗外的邪文斌回頭,對他說:“上面下達一項新任務(wù),需要加強克拉爾拍賣場的安保,以確保新一批拍賣品的安全。”
“需要我做些什么?”
“身份檢測。”
“明白?!?
邪文斌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遞給他,“這是本次拍賣會的預(yù)邀名冊,把它記熟?!?
蒼涌雙手接過后翻開第一頁,名冊的右上角印有一朵月白色的蕊莖細長,且形如燕的花。
掃了一眼排列整齊的名字,蒼涌點了點頭。
剛出門,蒼涌就聽到玥泓喊他名字。
他關(guān)上門,笑著對她說:“今天不能陪你玩了,團長剛交給我一個任務(wù)。”說著搖了搖手中的文件。
玥泓伸手一下抽走他拿的文件,隨便翻了幾頁,說:“這些人,背景都不簡單呢?!?
“預(yù)邀名冊……就是說有些人不一定會來?!鲍h泓抬頭看著他。
“嗯。”
“但,不親自來不代表不會派人來。”蒼涌翻了一頁,雙目微瞇,嗓音轉(zhuǎn)低說,“有請?zhí)膊灰欢ㄊ撬麄兊娜??!?
玥泓心領(lǐng)神會。
蒼涌補充說:“團長說這次的拍賣會很重要,不能出一點差錯?!?
玥泓當(dāng)然明白他的意思,失落地低下頭道:“好吧,我知道了?!?
“乖,下次一定陪你?!鄙n涌摸了摸她的頭,以示安慰。
飛船配備的室內(nèi)游泳池里,玥泓如魚一般在其中暢游,岸上站著一只小豹子。
豹子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玥泓來回游動,一白一藍兩條飛魚緊緊跟隨著她。
不知游了多少個來回,玥泓突然停在泳池中央,隨后躍出水面,雙臂張開,宛若飛魚。
冰域系魔法陣顯,池水一瞬凝花。
玥泓穩(wěn)穩(wěn)地落在冰花蕊心。兩條飛魚默契地圍繞著冰花游動。
玥泓望著小豹子伸出手,說:“夜闌。別怕,過來。”
夜闌聽了主人的話緩緩抬爪,試探性的伸進池中,卻在觸到池水的瞬間應(yīng)激縮回。
多次嘗試無果后,夜闌抬頭可憐巴巴地望向玥泓。
“玥魚,泓魚,帶夜闌過來?!?
二魚聽令游向夜闌。夜闌卻是嗚咽著,搖著腦袋一小步一小步的后退。
“夜闌?!?
一人一豹隔水對望,一意堅一膽怯。
光線突然一暗,窗外雷聲轟鳴。原來飛船不但沒有避開雷云層,還鉆了進來。
……
橫貫元初森林并將其一分為二的黑色山脈在夕陽的映照下,原本峻峭的容色也溫和了不少。奇峰怪石好心為歸巢的飛鳥指路,枯枝落葉為大地穿上秋衣。
金秋時節(jié),瓜果飄香。元初森林里的小動物們已經(jīng)收藏了不少冬糧。
潺潺流水自輝夜山上發(fā)源,到山腳已匯成河流,一座木屋靜靜佇立在河畔草地上。
敞開的木門證明這里有人在。
不多時,一身青粉色常服,玄玉冠束發(fā)的俊朗男子握著一把掃帚走了出來。這人正是景星鳳主,夙景夜。
他轉(zhuǎn)身看了看干凈整潔的房屋,露出滿意的笑容。
忽聞鴿聲,夙景夜一回頭便見一只白鴿落在窗前的木制晾衣架上,白鴿綁了信的爪子微抬,面向他俯首。
夙景夜走近取了信條,展開一看,笑容愈盛。
笑了一會兒,他隨手一揮,一片樹葉便到了他手中。他用靈力簡單的在葉片上寫了幾個字,然后卷起葉片將它系在白鴿腿上,又輕輕拍了拍白鴿的小腦袋才將它放飛。
元初森林,東林桃源。沿著蜿蜒的小徑,穿過一株株桃樹,盡頭就是四大行宮之一的東桃苑。
“巨源?!?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躺在竹林中以書掩面的青衣少年驚坐起。
“師父!”
“巨源?”
夙景夜沒看到練功場里有自己徒弟的身影,不由得冷了臉。
“師父,我在這兒!”巨源跌跌撞撞從竹林中飛奔出,直奔練功場。
“又偷懶?”夙景夜抱臂看著他。
巨源乖乖低頭認錯。
“今年的伏幻校慶,你代我去?!?
“?。繛槭裁词俏?,凰女呢?”
“她還在關(guān)禁閉。”
“這都兩個月了,也該放出來了吧?”
夙景夜冷哼一聲道:“擅闖輝夜山禁地,僅罰她禁閉已經(jīng)是寬恕的不能再寬,才短短兩個月就放出來,未免太過縱容。”
“而你是我親傳弟子,自然能代表我去?!?
“好吧,我知道了。”師父都這樣說了,他還能怎么辦呢?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你是需要走個過場,一切都由專人負責(zé)?!毖粤T,夙景夜拂袖離去。
“呃――”雖然巨源很無語,但他只能接受現(xiàn)實的。
夙景夜走后,巨源望向伏幻學(xué)院的方向。伏幻學(xué)院的校慶啊……
星塵國郡主府。
藍浮坐在桌邊,抱臂看著坐在床邊的素月和那只來路不明的食夢種。
現(xiàn)在,冰魄音塵正用食夢語繪聲繪色地跟素月講述它的經(jīng)歷。
在藍浮眼中,它就像個會動的布偶,手舞足蹈的“nuo,nuo”叫著——完全不知道它在說什么。
“優(yōu)衣,你真能聽懂它說話?”
素月肯定地點頭。
過了一會兒,藍浮又問:“怎么不用靈語跟它對話?”
“你又不是聽不懂人類語?!?
藍浮被噎了一下,扶額咬牙道:“那我要是真聽不懂呢?”
素月詫異地回頭看著他,問:“你不是精通二十七個種族的語言嗎?”
這一句話讓藍浮哭笑不得,說:“你們?nèi)祟惙N那么多方言,我也不是個個精通啊。”
聞言,素月略帶深意地微笑著點頭。
而后,藍浮一臉抑郁的看著一人一獸用他聽不懂的語言,交、談、甚、歡。
無聊至極的藍浮隨手從桌上的書堆里抽了一本。
待他第N次從書上移開眼,發(fā)現(xiàn)冰魄音塵不知何時入睡了。素月坐在它旁邊,饒有興趣地撥弄環(huán)繞著它尾巴的一團團云。
藍浮起身,輕手輕腳地靠近,然后站在素月身旁彎下腰,喚了聲:“優(yōu)衣?!?
“嗯?”素月偏頭看他。
“在做什么?”
“看它吞掉的那些夢境。”
藍浮半瞇起眼,道:“食夢種——優(yōu)衣跟它聊了什么?”
“很多。大部分是它同我講。”
“它說它是魔幻大洲上僅剩的兩只食夢種之一,受十萬年前食夢種族長留下的遺旨來找我,助我一臂之力?!闭f著,素月取出一枚玉戒,上刻食夢種種族圖騰。
她將玉戒遞給藍浮,“它說這里面有你想找的答案?!?
藍浮盯著那玉戒盯了一會兒才接過來放入隨身收納囊。接著,他問:“它一直在關(guān)注我們?”
“嗯?!?
藍浮語氣陡轉(zhuǎn),問:“那它為何此時才出現(xiàn)?”
“別多慮?!彼卦录泵φf,“它是靠這個感應(yīng)我的?!闭f著,素月取出了銀蓮面具。
“上次用過之后封了起來。它失去信號,無法定位,直到今天你提起,我解了封印,它才重新定位到我。”
藍浮瞥了一眼銀蓮面具問:“這面具有什么特殊的嗎?”
素月想了一下,抬手將銀蓮面具帶在他臉上。緊接著那盛開的雪蓮合上花瓣,與面具融為一體。
藍浮只覺得原本戴著別扭的面具忽然貼合了自己的臉龐。
“隨使用者的意念改變外觀……”藍浮看著素月眼中倒映著的自己說,“沒什么特別的啊?!?
“它是我父親的遺物?!?
聞言,藍浮心頭一顫。
素月的父親……星塵國皓月王,什邡皓月。在二十年前與花精種的戰(zhàn)爭中,單挑八大家族族長,八戰(zhàn)八勝,迫使花精種退兵,一戰(zhàn)成名!
只是后來……成了一個瘋子。
其中緣由,同他那些皇兄脫不了干系,尤其是當(dāng)今星塵國君,什邡云月。
“你曾說,有時候感覺我和雪芙拉不是一個人。你的感覺是對的?!彼卦滦α艘宦?,“這面具由鏡種打造的,有一個特殊功能——思維分割調(diào)用?!?
“簡言之,就是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調(diào)出最合適的思維來處理事件。父親不愿殺戮,但戰(zhàn)場上對雙方都心存仁義,只會讓自己左右為難?!?
聽到此處,他明白了。
“所以雪芙拉是優(yōu)衣的另一面?!?
“嗯?!?
“可控的思維,是挺特別的?!?
“這還不是它最特別之處?!?
“哦,那什么是?”藍浮饒有興趣地問。
“它的設(shè)計者是三石賓右衛(wèi)門,用百名仿生種的形晶融造,最后由鏡種鍛成?!彼卦骂D了一下,“而它的第一任主人是——木鳳千琴?!?
聽到這個名字,藍浮身軀一震,大腦里一片空白。
素月猜到他會是這個反應(yīng),小心取下面具收起來,而后直視著他神色復(fù)雜的雙眸,說:“那時你問我未知的有多少,我說‘不可估量’便是因此?!?
“不可怕嗎?”
素月聽到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也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
“可怕,當(dāng)然可怕?!彼冻鲆唤z苦笑,“千琴被封印,她的勢力卻依然在魔幻大洲上存在,并且延續(xù)十萬年不斷。還將我一個人類奉為領(lǐng)主……”
她深吸一口氣,又說:“老人確實遵循千琴留下的指令,但新人都是父親和我培養(yǎng)的。而且我信他們所有人?!?
藍浮不解。
“千琴未曾對他們下過禁制,他們卻堅持了十萬年之久——為了一個遙遙無期的和平夢?!?
素月看著他,溫柔卻堅定地說:“很傻。但他們,包括我,都甘之如飴?!?
只要有一點點的希望,他們都不會放棄,也無畏世人怎樣看待。
那是悠遠的和平贊歌,是他們終生的信仰。
信仰不滅,希望不滅。
哪怕黑夜如舊,為夢存在,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