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南方革命軍,與現在發行的公債有啥關系?”
梅宗海始終在疑惑,這八桿子都打不著的兩件事,怎么就有關聯呢?他希望很快能揭開迷底。
“當然有啦。中國大小軍閥爭斗,混戰,其背后都離不開國外勢力的支持。北洋軍閥們大多依靠東洋SB國支持,所以軍閥之間無論怎么打,最終坐收漁利的都是莊家-東洋鬼子。因為無論誰贏,代理人不同,老板只有一個。”
“這世界萬物,蕓蕓眾生,都講究一個平衡,動態的平衡,即從‘平衡-不平衡-平衡’,周而復始。萬物中也是一物降一物,相生相克。這就像‘斗獸棋’中的棋子一樣,大象多強大,但就怵老鼠。這世界一旦失去平衡,就會有戰爭,就會有災禍!”
“所以,在中國這個大棋局中,西方各國勢力不會坐視SB國一家獨大,他們會千萬百計地擠進來,在棋局的每處都放上幾子,待日后有先手,達到破壞東洋佬的全局,削弱東洋佬的獨呑之勢。”
“我能幫哥哥完成仕途大業,立于不敗之地,完全是因為我比其它人多看幾步棋的走勢而已,就是說,別人看到一二步,我能看到三四步,這就是先下子布局之理。”
“這南方革命軍的國外勢力是美英為首的西歐國家,尤其是美國。公債意味著勢力的搏弈,如果我們現在斷了SB國,選了美國,就意味著幫助美國勢力在江浙擴張,從而削減了SB國,此消彼長嘛。這等于已經向二年后的勝利者交出了‘頭名狀’嘛。”
程水根詳細講解,終于說服了梅宗海。
“好,我大概聽懂了你的觀點,同意按你的意思去做,先手布局。現在的關鍵是公債簽約這關我怎么過?萬一今天細節談妥啦,東洋佬也作出了最大讓步,我沒有理由拒絕簽署,否則就是與孫大帥翻臉。這……”
“當然不是,我已經有一個萬全之策……”
……
倆兄弟促膝長談,梅宗海終于有了‘撥開烏云見太陽’之感。他拍打著水根的肩頭說“就得先委屈賢弟了,我會全力去安排布置支持你,放心吧。”
程水根最后說:“還有一事請哥幫忙。”
梅宗海問:“什么事?”
水根回復:“就是嫂子那,無論發生什么,可得幫我穩住……”
梅宗海頷首。
兄弟倆分手時,時間已到卯時。
程水根悄無聲息地返回二樓客房休息,梅宗海干脆就在書房打個盹。
時間到了早晨7點,梅宗海利用接在書房的電話分機給李興鴻打去一個電話……
與此同時,程水根從床上一躍而起,其實他根本就沒有睡,只是躺在床上閉目思索,還不時的打開懷表看時間。
程水根快速到衛生間洗漱整理后,穿上昨晚的那淡黃色三件套西裝等行頭,就匆匆下樓。
剛下樓梯,女傭吳媽就在餐廳門口不遠處,雙手交叉前疊,微微低頭垂眸:“程爺早!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用膳吧!”
程水根稍有遲疑,但肚子實在太餓了,折騰一晚上,什么也沒吃。
“好!”程水根跟著進入餐廳,哇,還是那么豐盛,糯米芝麻團的量還增加一倍,吳媽見水根盯著芝麻團,就向前諂笑道:“夫人說程爺喜歡吃芝麻團,所以我多做了些。”
“哦,太謝謝你,吳媽!”程水根一邊狼吞虎咽地吃了幾顆芝麻團,一口干掉一杯牛乳,順手拿只花卷就往外走。
“哎,程爺你怎么不吃了?做得不好嗎?”吳媽見水根沒吃上二分鐘就離開,平時他細嚼慢咽的吃上二十幾分鐘。
“很好吃,吳媽!”
程水根跑出去了,又駐足回頭朝她莞爾一笑,就徑直坐上停在樓門口的福特小車,小車“哄”地一個油門,駛出玄鐵大門。
吳媽見水根朝她莞爾一笑,她居然有些臉紅羞澀,在H城幾個月,她漸漸發現這城市里的男人就比鄉下的長得帥。其實吳媽才三十出頭。
福特小車往北二街方向駛去。
“孫副官,司令上午與你都談過了?”程水根輕問。
“嗯,都交待了!”
“這行事一定得謹慎,小心,切莫打草驚蛇,我這天吧行蹤也得保密,有人問,包括夫人,知道怎么回復了嗎?”
“嗯!”孫勇頷首。
福特小車行駛到北二街一隱蔽處停了下來,孫勇說:“這離李氏花園很近,我們不能過去了,程爺,你就坐個黃包車過去。”
“嗯,我明白,你們馬上回去,按原計劃執行。”
說完,程水根開門下車。
福特小車即刻駛離,絕塵而去。
程水根又往前走了幾步,注意觀察了周邊情況,見沒有異常,就攔住一輛黃包車。
上車后,程水根輕喝一聲:“去李家花園。”
黃包車夫拉起程水根向李氏花園一陣小跑,約摸過有6-7分鐘,車子抖抖簌簌地停在李家花園大門口。
程水根下車后,一邊付車錢讓黃包車離開,一邊故意在大門口站了一會,還點上一根煙,他清楚這附近有監控點。
在距李氏花園50米左右的一排三層樓房中,在三層某間房里,有一扇窗戶半開著,里面有二個留八字胡的東洋男子在觀察,正是水根在衛生間碰上的兩個。他們不時地還用望遠鏡觀察細節。
他們觀察點的任務就是:在合約簽署前盯死李云媛,若有異動可以采取一定手段。
他們發現水根了,淡黃色的三件套西裝,三七分頭,花紋真絲領帶……
“昨天舞會跟李妖精摟在一起的那個小白臉找上門來啦。”
“是嗎?這妖精還是很會勾引男人……”
程水根覺得差不多了,就去扣響朱紅色纏枝鐵門的大圓環。
一會兒,門開了,有二個保鏢出來,問清情況后,讓程水根進去了……
這李氏花園應該叫王家花園,是李云媛與她老公王老板的家。
王老板原先是個很普通的小商人,結識并娶了李云媛后,家里是招財進寶,財富滾滾,從此這王老板成了名符其實的大老板。
王老板一家都明白,這一切都要歸功于李云媛的運作和手段,李云媛出身京師望族,祖上是恭親王府的姻親,是清貴門庭。她八面玲瓏,H城三教九流的人她都結交,除了使用錢這個工具之外,當然就是她的美色。
經濟地位決定家庭地位,王家上上下下這使不完的財富,都是靠李云媛,那她就能主宰這個家。所以久而久之,大家稱謂李云媛為李女士,不是王太太,能單獨登陸各類酒會,晚會,舞會。
李云媛是當下民國時期典型的女權主義驕子,精英女子個性解放,追求自由的旗幟。
王老板知道自己降不住李云媛,就主動搬出去外面住了,娶幾房姨太太,正房名頭還是李云媛的,不離婚,是名義夫妻,只是開始時的‘綠帽子’滋味難受些,后來大家都知道了,也就不是新聞啦。
李云媛為什么選中王老板為丈夫,這是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