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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昆侖之變

  • 魚鳥之歡:鮫人淚
  • 綰髻簪花
  • 3613字
  • 2019-05-23 17:35:17

瀾翎正愁著要如何開口引著巽彥回昆侖,巽彥卻忽然善解人意的說,“隨我回昆侖吧。”

她有些詫異,忽得想到之前巽彥跟她提過要去昆侖碧落泉溫養一下元神,莫不是他身體沒有完全恢復。近來瞧著他龍精虎猛,竟忘了他有傷在身,暗暗罵自己忒不體恤人,“你可有不妥?桫欏那個女人到底沒本事解了冥毒。”

巽彥輕輕搖了搖頭,“毒傷已無大礙,只是近來覺得扶蘇在我身上下的封印有些不穩,我擔心他出了什么事…”

“封印?!”瀾翎詫異的抬了眼。

巽彥倏得閉了嘴,自知失言趕忙換上一抹笑寬慰道,“兒時被夢魘煩擾,扶蘇替我做了禁錮,你莫要多想。”

瀾翎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她已經習慣巽彥身上時時籠罩的迷霧,經過再三自我勸誡,誠然接受了這份不坦誠。誰人沒點過去呢,等他想說時自然會同她說,通情達理如她,巽彥你就偷著樂吧。

巽彥眼瞧著她臉色風云變幻,抬手揉了揉她的頭,輕輕說了句,“我也想帶你見見他。”

他面上雖不敬不尊,可扶蘇無疑是他如今最親近的人,這么一說,昆侖之行倒是充滿了拜見家長的喜悅與忐忑的味道。

不知巽彥使得什么手段,他們三人既沒有留下手腳仙身,也沒有折了修為法力,桫欏大方的虧本將三人送出島去。

總之只要能盡快離開蜃島,離了那女人遠遠的,那些被迫言說的約定便不作數了。瀾翎生平第一次出爾反爾,難免心虛了些。

離開浮世海域只覺得周身一片輕快,被壓抑許久的仙氣循著經絡游走,久違的破云乘風的暢快感令得瀾翎心情大好,踩在云端攤開手掌去捉那縹緲的煙霞和偶爾擦身還未化成人形的鳥獸。

本來三人乘了三朵祥云順風而行,半路巽彥嗷嗷叫喚,說自己余毒未清頭暈腿軟,硬硬舔著臉與瀾翎同乘一朵。瀾翎被他嚎叫的頭痛,便依了他。

巽彥從身后挽過她的腰肢,貼在她耳側輕笑,“原先識得你端莊沉穩,一副高高在上的仙人架子,原來都是裝出來的,不過想來你也僅有一萬多歲月,還是個孩子心性。”

瀾翎側眼一瞥,揶揄道,“原先識得你倒是沒什么正經,一副為老不尊的形狀。話說你師尊拾到你也有萬年余,加之你先前修得人形,少說也有萬把年…嘖嘖,不知仙君高齡幾旬?你誘騙我年幼,這老牛啃嫩草可還嚼得動?”

年歲本就如白駒過隙,仙人模樣更是萬千年不變,如巽彥這般不知年歲的仙神還頂著一張少年郎的面龐招搖撞騙的不勝枚舉。巽彥緊了緊手臂,“這棵嫩草滋味甚好,還好在下牙口更好。你我一人喜歡年少扮老成,一人樂得老驥裝天真,何其般配…你抓緊了。”說完向身后輕瞥一眼,捏了乘風訣帶著懷中之人快速飛馳穿入一朵又一朵云霧中,被撞散的祥云洋洋灑灑氤氳開來,遠遠瞧去,如一朵朵綻開的霧花紛亂錦簇。

跟在身后的諸懷如何努力催著云頭,也追不上兩人若隱若現的身影。巽彥回頭遙遙一望,提了嘴角道,“看,甩掉了。”瀾翎捏著訣驅著一頭鉆云沾染的水氣,輕嘆一聲,“何其幼稚。”

歷經幾番穿云撥霧,遠遠已經能瞧見仙澤熠熠的昆侖山山尖。可越接近昆侖大殿,越是迷霧茫茫,近了山腰幾乎連路都看不清了。

不得已三人下了云頭,順著昆侖山澗小路向著山門行走,濃郁的黑霧幾乎遮蔽了山頭的白日,蜿蜒曲折的山路兩側郁郁蔥蔥的古樹交織盤錯,恍然有種在黑夜中行走的錯覺。一股強烈的不詳感充滿瀾翎胸口,她不停的瞄向收了笑容面色微凝的巽彥,見他不言語只低頭走路,每一步都走得謹慎,她和諸懷也斂了神色緊緊跟著。

幼時扶蘇尊者在昆侖開辦道法會,瀾翎有幸隨著母神蒞聽,彼時的昆侖山仙氣澤被萬頃,除卻七層護山的仙障外,東南西北四條上山的路徑都設有錯綜復雜瞬息變幻的法陣,若沒有昆侖仙童弟子指引,恐怕來人有去無回。

望著行不盡的霧氣,瀾翎終是耐不住問道,“昆侖的山門仙障還未走到嗎?”

巽彥腳步未做半刻停留,氣息有一寸倉促,“我們早已跨過七道仙障的位置了,馬上就到正殿門前的昆侖伏魔陣,可我卻感受不到半分陣法的氣息。”

他忽然向前跑了兩步,閃身蹲了下來。瀾翎疾了兩步跟上才看到小徑上橫豎躺著幾名昆侖接引弟子的尸體。尸體皆被一刀斃命,脖頸上橫著的刀口并沒有血跡溢出來,反倒像是灼傷一般的焦黑,瀾翎一眼便認出是鄂聯的“厲炎刀”所致。

一股血液逆流,她脫口而出質問諸懷,“父神不是讓我帶兵嗎?你是怎么回的旨意,這就等不及差了別人來?!”

巽彥猛地抬眼向她瞥去,她忙收了聲,尷尬的拉住巽彥的手想解釋清楚。未等她開口,巽彥輕輕甩開她,加快腳步向著昆侖大殿奔去。

跨過霾障繚繞的乾坤門,順著萬階石臺而上,兩側昆侖弟子的尸體愈漸多了起來,品階也從低階弟子漸漸多了高階弟子和入室弟子。沒有修羅場的鮮血淋淋,趴在地上的尸體面色從容,如同睡著一般,橫七豎八的尸體靜的如同此時的空氣,卻有種隨時都會醒過來的錯覺,異常詭異恐怖。

抬腳跨過最后一階天梯,面前景象驚得三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原本巍峨恢弘的乾坤云臺此時錯落參差的堆滿弟子尸體,看得出上得云臺的弟子都是均已修得仙身之人,不同于之前,這些尸體或斷手斷腳,或血染三丈,各個面容痛苦,眉目猙獰死相慘烈。饒是見慣戰場尸橫片野的瀾翎也不由得頭皮一陣發麻。

這些弟子死時還擺著昆侖乾清劍陣的陣型。可以瞬間摧毀力量如此強大的劍陣,將布陣的仙人盡數殲滅,不是他小小一個鄂聯可以做到的,瀾翎心下顫顫,父神對扶蘇竟忌憚如此,不惜動用上古神器的力量。

云臺的另一半卻被一屏金光閃耀的仙障隔絕開來,透過刺眼的光芒,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昆侖弟子或傷或暈,在仙障的保護下,有些弟子已經盤坐運氣自行療傷了。

巽彥輕輕揚手,仙障便有一處暗淡下來,他拉著瀾翎偕著諸懷緩緩進了結界內。三人走的極輕極慢,生怕驚動了入定的仙友。

盡管極為小心,動靜還是惹得周圍昆侖弟子紛紛側目。瀾翎眼光掃過,只見弟子們一時間或眼神憤恨,或神情復雜,或驚恐萬狀,投射來的灼灼目光惹得她渾身不自在,可畢竟因著天帝之命昆侖才有此劫,她也只有堪堪受了。可她卻發覺,很多束并不友善的目光直直盯著的并不是她這個不速之客,而是他們的師兄---巽彥。

“不對勁,巽…”一個彥字還未出口,便被閃來的一襲光亮晃了眼。

一名內傷頗重的昆侖弟子勉強舉著一柄昆侖劍踉蹌的向著巽彥刺了過來,劍尖還未觸及到,自己倒一個趔趄將要摔倒,巽彥趕忙上前攙扶一把。誰知那名弟子毫無感激之意,攢了一口氣狠狠將他一推,巽彥本就有些失魂落魄,這一推疾疾退了兩步。那名弟子手撫上胸口,悶悶吐了一口血便跪倒在地,旁的師兄弟見狀便上來扶他。

“師兄這是要將我們不服的師弟們殺個干凈才滿意嗎?師兄攀龍附鳳欺師滅祖的這場戲唱的真是精彩,師弟們雖賤命一條,卻也不忘師恩,不敢坐以待斃認賊為主。”扶人的那位弟子明顯傷的很輕,說起話來中氣十足義憤填膺,期間眼神還時不時將瀾翎瞪上一瞪。

巽彥面色凝重沒有答話,只眼光在四周搜索,她這才憶起他有個較好的師弟,想來是在找他,叫什么來著…什么晟的記得不仔細。

人群中遠遠一陣騷動,之后越來越近,便是那堯晟撥開眾位弟子連滾帶爬來到巽彥面前,見了自家師兄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起來,從他聲淚俱下的只字片語中,他們總算能拼湊出些端倪。

日前鄂聯率神虎軍前來昆侖,說是奉了天帝旨意前來誅殺與冥界勾結企圖謀反的扶蘇尊者,此次誅殺行動僅針對一人,昆侖上下只要歸降便可免責,如若眾弟子負隅頑抗便與謀逆者同罪。

自家師父為蒼生肝腦涂地萬余年,昆侖弟子如何都不會相信師父會做出忤逆之事。欲加之罪兔死狗烹的事情歷來借口都是這般毫無新意,整個昆侖群情激憤,擺出一副要同天宮決一死戰的架勢。誰知鄂聯有備而來,祭出了東皇鐘與伏羲琴,差點將整個昆侖團滅。

扶蘇本就傷重不治,即便得了九轉浮生丹也只是延得數年,強弩之末而已,此次卻不得已驅著全身仙靈在殿前昆侖云臺設了仙障,保住了些昆侖弟子。

鄂聯攻了整整十日都破不開扶蘇的結界,正自氣急敗壞的準備回天宮再求一樣神器來破陣,天帝卻又一道仙旨下來,命他帶著神器回天宮,其后自有人來收復昆侖,撥亂反正。鄂聯雖有不服,卻也不敢耽誤,含怒撤兵。

三日后天帝又一道仙旨,說的正是褫奪扶蘇尊者名號,革去仙籍,元神永遠封印在誅仙石陣內。其弟子巽彥仙君,德行出眾修為造詣非凡,特擢升為玄仙品階,待其親自執行對扶蘇的懲戒后便可執掌昆侖一派,肅清奸佞,正其凜然。

又過了不到三日,他們三人便匆匆趕來昆侖,見到的便是這般景象。這幾道仙旨時間竟掐算的不差分毫,如同商量好一般。巽彥眉頭緊蹙,斜眼瞥了迎著晚霞的仙障,這屏網羅半座云臺的金光燦然的結界,如同回光返照般絢爛奪目仙氣逼人,他按下心頭一絲苦澀,聲音干干道,“師尊呢?”

許是他從未稱呼過扶蘇為師尊,堯晟收了淚,目色復雜的望了他一瞬,“在大殿,師尊誰也不見,卻獨獨吩咐,如若師兄你到了,便自己進去找他…師兄…”堯晟干咽一口,垂眼道,“師尊…怕是不行了…”

巽彥打斷他,“我去見見他。”說罷便向大殿走去。昆侖眾弟子雖大有咬牙切齒之人,卻礙于扶蘇的交代,默默也讓了一條路給他。

瀾翎緊隨其后,卻被幾名持劍的弟子伸手阻攔,諸懷一個上步便擋在她身前,手握劍柄卻未出鞘。如今她身份敏感,并不想在此大動干戈,便抬手阻止了諸懷。

巽彥回身瞧了她一眼,朝她輕點頭,“在這兒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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