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萬般不愿,還是到了翻牌子的時候。
晚上的月亮還是爬了上來。
躲得過初一,她躲不過十五。原主從沒一個人就寢過,這事不知被誰捅到宮里去,搞得宮里又打算再送一批美男入府。
臨崖這是擔心自己沒法和宮中交代呢,還是怕他自己管不了龐大的王府后宅?
雪媚娘披頭散發穿著睡袍,坐在涼席上抱著冰涼舒爽的如意玉枕,連腳指頭都在抗拒著花十二的靠近。
確切的,她是抗拒花十二手里托著的玉碟。
瞧花十二頂著黑眼圈疲憊的樣子,讓她想起從前被上司半夜叫起來加班,暗中詛咒上司的自己。
雪媚娘覺得這樣不太人道,她放下枕頭正打算讓花十二停止這種自動加班的行為,花十二已經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玉碟放在了雪媚娘手邊的茶桌上。
雪媚娘一臉驚訝:我去……
花十二暗自歡喜:豹子就是比貓快!
雪媚娘也是上過海底撈吃火鍋,下過路邊攤擼串,見過世面的人。她很快鎮定下來,隨意地翻開一個名牌,又扣下去,如此反復,就是遲遲不定下侍寢的最終人選。
花十二等得不耐煩了,忍住自己的睡意,勸說道:“要不就選六郎吧,您有些日子沒有召見他了。”
雪媚娘也想起來,今天在園子里那只狐貍竟然異常乖巧,沒有作妖。
但她還是直擺手:“我今天還是一個人睡。”
雪媚娘攏了攏身上的睡袍,做出要下逐客令的姿態,白色絲質長袍上光澤如油,一朵朵手繡的蘆葦,像馬賽克一般包裹住她的身體。
原主的審美很迷,除了這件基本都是大紅大紫的睡衣。
選出來的美男,美則美矣也都不是她的菜。
勉強能接受的一兩個中,一個不能睡的掌事令只能拿來養眼,還有一個不能睡的天天想著要自己的命。
一大圈數下來,她的眼睛盯住了眼前的花十二:“要不……”
話還沒說完,花十二抱拳施禮再次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退出了她的秀樓:“時候不早了,既然王爺已經做出了決定,花十二也要回去照顧老母親了。”
這個借口找得甚好!
當初自己加班的時候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雪媚娘抱起如意玉枕起身往二樓走,她的睡塌置放于二樓,夏天賞景乘涼相當不錯。
上樓推門,看見薄紗屏風后面,現出一個薄肩長發的高瘦雄性獸人,一雙尖尖毛茸茸耳朵緩緩朝她轉動。
提著一盞巴掌大小的青蓮花燈,從屏風后走了出來,雪白的肌膚在紅衣的襯托中,顯得如羊脂玉一般潤澤。
“六郎見過王爺。”紅衣的狐貍美男,鳳眼上挑,那雙眼睛風流勾魂,極其漂亮。聲音和他的腰肢一樣婉轉。
雪媚娘頓時眼前一亮,夜里的狐貍和白天的狐貍很不一樣。
但她是誰,是從不留男人過夜的神秘感保持者。
“不是說過了,我一個人睡嗎?”她冷聲,立在門邊不肯踏入。
六郎點頭:“為夫知道,適才聽花侍衛說了。”他說話不緊不慢,將手里的蓮花燈往桌上一放,手指便扯開了衣服帶子,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肌,如陶瓷如玉器,吸引著雪媚娘的目光。
“知道還來?”她臉色更冷,眼睛卻把該看的不該看的統統盡收眼底。
她這個女流氓,便宜自然還是要占的。
六郎一笑,那笑容雪媚娘見過很多,看來人家是有備而來。
她極為識趣的抬腳邁入門內,放手將門關上,后背抵在門上,倒看他要如何表現。
從前六郎一笑,原主立刻會被迷得神魂顛倒,這一招現在不管用了,讓他暗自奇怪。他也沒多疑心,攬住了雪媚娘的腰就開始撒嬌:“為夫擔心雪兒一個人入睡,夜里做了噩夢沒人陪,還是要讓為夫守著才放心。”
雪媚娘推開了他:“我以為你能換點不一樣的招數,原來和那幾個也沒什么不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