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小邪把棋盤一推，滿臉煩躁：“不玩兒了！一把都贏不了，無趣！”

“多練練，自然能贏。”謝九執(zhí)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棋盤夸她：“作為初學(xué)你已經(jīng)很棒了，至少，能在我手中撐幾個來回。”

樂小邪沒好氣，起身就走。

謝九執(zhí)也不攔，頭也不回地說：“三試那日，考完過來。”

她的步子聲更大，也沒說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遲早要贏了你！

樂小邪繞路去了燒餅鋪，只有那小孩兒在。

“索叔呢？”

“他去買東西啦，說你今日會來，讓我留給你兩個燒餅。”小孩兒嘻嘻笑：“姐姐真能吃。”

“你這樣以后會娶不到妻子的。”樂小邪捏著他的臉：“你叫什么？“

“我叫石頭，無堅不摧的石頭。”小孩兒好奇：“為什么我會娶不到妻子？“

“日后你便懂了！他既然不在那我就回去了，燒餅一共多少錢？”樂小邪摸著錢袋問。

“索叔特意說了，不要錢，謝謝你昨日的酒。”石頭狀似完成任務(wù)般松了口氣：“今日燒餅賣完了，你來了我也就收攤了。”

樂小邪咬著韭菜餡兒的：“每日都這么早？為什么不多做一些？這么多人排著隊買呢。”

“不知道啊。”石頭撓了撓頭：“可能是索叔一個人忙不過來吧。”

樂小邪若有所思，伸手進(jìn)兜里把之前在謝九執(zhí)那兒拿的桂花糖都給了石頭。

她沒聽見石頭在后面笑嘻嘻地：“姐姐你要是嫁給索叔就忙的過來了呀。”

——

快傍晚了，她原本欲回去客棧，想必映兒也等的焦急了。

突然止步。

好似想起了什么，她眉頭緊皺。

難道那日在如意酒樓的后院遇見的那名男子……便是宸王？！

也不怪她如此聯(lián)想。那后院食客應(yīng)是不讓入內(nèi)的，擁有那身氣度，衣裳飾品皆非凡品，又是男子。極大可能就是他！

可惜了……樂小邪嘆了口氣。

隨便進(jìn)了個酒館買了兩壇酒，給了路邊乞丐幾枚銅板，讓他去客棧給映兒傳信，說自己晚些回去，讓她好好吃飯。

樂小邪一路走至河邊，秋季的夜晚有些微涼，河邊人不多，多是些小攤販，沿著河岸邊一盞盞燈倒映水中，愈顯清冷。

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最近發(fā)生的事情。

首先，書院是為朝廷選拔官員而存在。那么九執(zhí)讓自己去是為了什么？

哪怕玩笑式的她獲得了考試資格，但就算她三試都過，進(jìn)了書院。她能做什么？

學(xué)子們寒窗十年學(xué)的，她不懂。朝廷政治，官員體系，她也不懂。那九執(zh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無非也就能彎弓射個大雕。可如果是武力就能完成的任務(wù)，那武功比她高的九執(zhí)完全可以自己完成，根本沒必要大費(fèi)周章繞到自己身上。

他什么都和自己說，唯獨(dú)書院，他緘口不言。是怕她知曉了什么壞他的事？還是他要她做的，是違反她原則的事所以不說？或者說，這事與她有關(guān)所以她非做不可？

又或者，自己丟失的記憶與之有關(guān)？

這算什么？

她仰頭狠狠灌了一口酒。

她是真的把他當(dāng)朋友的，真的。

耳邊傳來河中畫舫的曲調(diào)，似乎跟那晚聽的一樣。

婉轉(zhuǎn)，纏綿，悲傷。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