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光業哭著把韓坤范的意思講述了一遍之后，楊復恭果然大喜。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但當他追問到底是什么證據時，韓光業把頭一搖表示不知道，并堅持讓他派人去見韓坤范，由韓坤范親口來說。

楊復恭一聽，那好吧。

派個人去，多簡單的事。

張綰這個人武功好，又精明強干，就他了。

于是，韓光業領著張綰等人一起來到韓府。

但他們剛到大門口，就聽見韓府里面像是煮爆了的開水，炸了鍋。

府里的老老少少聚集在前院，正圍著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人，嘰哩哇啦地，正喊著些什么。

那個中年人懷里抱著一只又肥又大的老母雞，努著嘴，不停地往雞嘴上湊，嘴里還反復叨咕著一句話。

“寶貝，別怕，老爺我疼你?！?

有幾個年輕不經事的小丫鬟，嚇得連聲尖叫。

一些上了年歲的老人，看到這一幕，也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這還沒完。

在毀了老母雞的清譽之后，那個中年人又來到前院圍墻根處的馬圈，隨即做出了一系列驚世駭俗的動作。

其中最勁爆的是下面這一個。

這個馬圈是韓府飼養馬匹的地方。

半年前，一匹母馬生下了一匹小馬，也是母的，棗紅色。

由于韓府有錢，在養馬上也舍得投入，半年多的時間，小馬就出落得毛光肉滑，非常漂亮。

養馬的老仆人格外偏心，總是把最好的草料多分給小母馬一些。

遇到成年公馬的騷擾時，老頭那是毫不客氣的，不是皮鞭，就是棍棒，下手特別狠。

老頭相信，在他的精心呵護下，小馬肯定可以在保持貞節的前提下茁壯成長。

但是，就在今兒個，意外出現了。

一個懷里抱著老母雞的中年人嚎叫著沖進馬圈，兩只眼睛不干別的，專在母馬身上掃來掃去。

最后，他扔掉了那只已經嚇得不知道叫喚的老母雞，伸手薅住了一條馬尾巴。

老頭一看，壞了。

他薅住的那條馬尾巴，正是那匹棗紅馬的尾巴。

一個大老爺們，沒事薅馬尾巴干什么。

老頭竟然一時間忘記了憤怒，傻站在原地看著。

就見他狠命地把馬屁股往懷里拽，一邊拽，還一邊脫褲子。

他要干什么？

老頭屏住了呼吸。

然后……

然后，他對著馬屁股做出了男女歡好時的經典動作。

老頭一閉眼。

這他么誰啊這是？

圍觀的男女老少也是一片驚呼。

有幾個年輕不經事的小丫鬟，捂著臉嚇得連聲尖叫。

而這一幕，也被走進院內的韓光業和張綰看得清清楚楚。

韓光業的震驚和羞怒是可以想象的了。

不管怎么說，他的干爹也曾經是長安城里有頭有臉的人，他都在干些啥啊都？

這要是傳出去，老韓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他以后還怎么在京城里混？

“讓開！讓開！”

韓光業顧不得許多，強行分開擁擠的人群，來到馬圈里。

“干爹，干爹，你在干什么？”

韓光業一邊呼喚，一邊往里走。

可是韓坤范就像是沒聽見似的，還在那一個勁地忙活呢。

“爽，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干爹？！你……你這是怎么了？！”

韓光業一把將韓坤范拽離了馬屁股，瞪著眼睛，半驚疑半惱怒地質問道。

他出門那會，干爹明明還好好的，短短兩炷香的功夫，就成了這副模樣，他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

這才哪到哪啊。

接下來的事情，韓光業就算是長了八個腦袋，也料想不到。

韓坤范掙脫他的手掌，用力一甩他的胳膊，讓原本面面相對的兩個人，瞬間變了個樣。

現在的情形是，韓光業的屁股對著韓坤范的臉，哦，不，是褲襠。

那還有什么可說的，上唄。

幸虧韓光業反應快，一看干爹要上他，趕緊一個箭步，逃離了危險區。

“韓光業，他是誰?。俊?

站在一旁的張綰實在看不下去了，怒道。

“張先生，他……他就是我干爹，韓……韓坤范啊?！?

韓光業哭喪著個臉，羞臊得頭都沒敢抬。

張綰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韓坤范他可是見過幾回的，那小軍裝穿得，不說大將軍八面威風吧，唬一唬年輕的小兵兵，還是綽綽有余的。

眼前這個卑鄙無恥的家伙，真的是他？

“韓坤范？韓坤范？”

張綰連著喊了好幾遍，都沒反應。

“干爹，楊軍容派張先生來，有事和你商量……”

韓光業一邊使命地抱住企圖對張綰也要圖謀不軌的韓坤范，一邊高聲叫道。

不說還好點，這一說，韓坤范更來勁了。

他瞪大眼睛，吐著舌頭，汪汪汪地學狗叫。

那架勢，像是要撲過去咬死張綰。

幸好有韓光業在中間攔著，才沒有讓他得逞。

一時間，場面陷入了僵持之中。

張綰倒不害怕，只是覺得這事有些匪夷所思。

太突然了，他毫無思想準備。

但等情緒穩定下來之后，他立刻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韓光業剛來報告說他有田獻銖陰謀刺殺壽王的新證據，韓坤范就成了這副鬼樣子，擱誰都會覺得這其中有貓膩。

但一時半會，張綰也搞不清楚哪個關節出了問題。

難道是田獻銖事先有所察覺，暗中派人把韓坤范搞成了毫無用處的瘋子，從而讓他無法開口反咬自己？

有這個可能。

但可能性不大。

因為從韓光業離開到回來，最多不過兩炷香的時間，田獻銖就算是想動手，時間上恐怕也不夠。

再說了，這韓府的周圍也有他布下的眼線，要是田獻銖的人有行動，那些人不可能不來向他報告。

這么看，韓坤范真的瘋了？

一個好端端的人，怎么會突然瘋了呢？

張綰不信。

起碼沒有足夠的證據讓他相信。

但韓坤范的精彩表演，又容不得他不信。

就在他思考問題的時候，韓坤范再次擺脫韓光業的束縛，朝前院的另外一個地方跑去。

金色的陽光照在他雪白的屁股和白花花的底褲上，顯得滑稽而又讓人作嘔。

不知道接下來，他又要搞些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