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間，嬴小東都以為這扇門是真的，他可以推門而入了。
確認只是個網站之后，他才用鼠標點擊了一下那扇門。下一秒，這扇門就緩緩拉開，接著出現了一個類似于論壇的頁面。
看了下各個版面，嬴小東的表情很是復雜。
雙修俱樂部？（簡介：拒絕約炮，健康交友。）
道法討論會。
驅魔新手區。
而人氣最高的，是一個灌水的版面，叫鬼話連篇。
嬴小東點開了鬼話連篇，最熱門的帖子竟然就和他有關。
標題：震驚！有誰認識這個除魔師啊！把自己驅鬼的經歷拍成視頻了！
一樓：沒看視頻，不過標題黨不厚道吧？隔壁小孩兒都知道，這年代哪里來的鬼啊！
二樓：這視頻有點年代感了吧，里面的鬼的確是真的。可20年前，天魔就被封印了，如今咱們這時代哪來的鬼。
三樓：就是啊，要是天魔降臨，那靈氣也會復蘇。咱們這些人，也可以拿起老本行降妖除魔了。我跟我老婆說我是除魔世家，她一直不信呢！
十樓：樓上怎么有人提起20年前的事情了，不是說好不能外露么！
十一樓：排樓上，你是不是傻？能夠進咱們這論壇的人會不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99年自衛戰本來就是真的！
20樓：你們是不是都歪樓了，這視頻拍的真好，鬼也是真的。我大膽猜測這是二十年前的視頻，視頻的主人重制了一遍，發了出來。
1855樓：難道就沒人覺得，這視頻里有一股淡淡的魔氣？
此時和嬴小東一樣坐在電腦前面的，還有一個胖胖的男生。他一邊往嘴里塞著巧克力，一邊敲鍵盤。
眼看著巧克力渣都掉到了鍵盤里，身邊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呵斥道：“你能不能別吃了！”
胖子扭過頭，頗有些不好意思：“師傅，我這不是管不住嘴么！對了師傅，你看過這視頻沒啊？”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他眉宇間有著一股英氣，穿著一身西裝，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裝扮。
誰都想不到，他竟然是一個除魔門派的掌門人。
“看了，天魔已經死了，靈氣也枯竭，咱們這些除魔師都成了普通人。這世界不可能有鬼，更不可能有魔氣，你別自欺欺人了。”
師傅一針見血地打破了胖子的幻想。
胖子癟了癟嘴，似乎不相信他師傅的判斷。“說不定，天魔又回來了？”
中年男人瞪了眼和自己年紀沒差多大的胖子，對方頓時就縮回了椅子里。“要是天魔回來了，我怎么會一點力量都沒有？我們現在都和普通人一樣，就是最好的證明！再說了，天魔輪回五百年一次，這才二十年！”
胖子還想說什么，可對上自己師傅冷漠的眼神之后，立刻就住嘴了。
師傅好可怕，嚶嚶嚶。
嬴小東幾乎是懷著一種看故事會的心情，看完了所有的回復。
他覺得，自己八成是進了他爸精神病院的論壇。
天魔？那是啥，某個恐怖組織的代號？
還有靈氣復蘇，這是網文看多了吧，得去電一電。
至于什么99年的事兒，他倒是一笑而過，這個梗他也知道。
“果然是沙雕網友的惡作劇。”嬴小東得到了結論之后，關掉了自己的網頁。
他開始思考自己要發什么視頻，來維持自己網紅的身份了。
拍恐怖視頻那是不可能的，以他的水準，想要拍出上一部的效果，怎么可能。
最后嬴小東干脆抄了個最近很火的視頻類型，發了上去。
一個小時之后，五千多的播放量，不好不壞。
二個小時之后，依然五千多。
五個小時之后，總算到了六千。
嬴小東知道遭了。
與此同時，上次和他簽約的工作人員找了上來。
“請問，嬴老師在嗎？”
看到這條消息之后，嬴小東心里就開始打鼓了。他甚至已經找到了前同事的電話，準備回去送外賣。
“在的。”最討厭別人問在嗎，就不能把事情一起說了？
“您最近的幾個視頻，反響都不太好。而且我看下面粉絲都在催您發后續的恐怖視頻。”
“e……”
“嬴老師是最近沒靈感嗎？”
“倒也不是……”嬴小東擔心自己說了實話之后，會被人給直接炒魷魚了。
“那就好，”工作人員迅速地說：“期待老師最新的恐怖視頻哦！到時候我會給您安排首頁推薦和彈窗大推。”
嬴小東表面笑嘻嘻，心中mmp。這恐怖視頻怎么拍啊！
難不成……
回到家中，嬴小東的內心正在進行糾結和掙扎。
自己拍，百分百會砸招牌，他的網紅生涯也完了。
用他爹的古怪的攝像機，如果這次他出不來怎么辦，會不會死在里面了？
這個時候，嬴小東的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考。
嬴小東低頭一看，神情頗有些意外。
是他舅舅的電話。
他們一家人是知道嬴小東做網紅的事兒，嬴小東也拿了一筆錢給他們，作為小時候扶養他的報答。
可是舅舅并沒有收下，讓他留著自己買房找老婆。
“舅舅，有什么事兒嗎？”嬴小東關切地問道。
“沒什么，就是你姐姐問你，你后面還要拍那種鬼片么？”舅舅的聲音有些猶豫。
“哈哈，那個不是鬼片啦！不過姐姐很喜歡看嗎？”嬴小東挑了挑眉，他那個姐姐對他不好不壞吧，骨子里有些瞧不起。不過也正常，他白吃了人家那么多年，換誰都有些不舒服。
可現在竟然喜歡自己的視頻，還來催更了，真神奇。
“她就跟瘋魔了一樣，每晚上看一遍。好在她最近開始玩一個什么戀愛游戲，才好些了。對了，你最近工作生活都還順利吧？”
“恩，挺好的。”嬴小東笑著說。
“那就好，你能走到這一步，你爹媽在天上看到也會高興的。如今你也是名人了！”
舅舅的聲音是真的很高興。
嬴小東嘆了口氣，掛斷電話之后，手終于是伸向了攝像機。
然后點開了那個錄制的按鈕。
這一次，他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