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封印之人，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開封印，而被封印之人，將永生永世在無妄之中渾渾噩噩地活著。

“帝詮，收回你那些所有為她好的話吧，你還不配！”余北淺笑嫣然，素華半淡，卻帶著莫名的黑暗和頹喪。

她輕輕抬了抬手，撥弄著指尖。

“君九陪逐夢去了，又只剩我一個人了，唉，這萬年的孤獨，我該怎么守啊。”

“帝詮，你要不把我也封印了吧，我累了。”

“真的好累好累，我不是救世主，做不到憐憫蒼生，更做不到解救蒼生，我只想我在乎的所有人安安靜靜且完好無損地陪在我身邊。”

“帝詮，你真的詮釋出了帝王的無情，我能怎么辦，累了啊。”

余北嘆了口氣，幽暗的目光閃爍著奇異的色彩。

“咳。”

“噗——”

猛的一口鮮血來得猝不及防。

余北扶著墻，身體顫抖得更加明顯，蒼白的臉上卻未出現任何畏懼與詫異的神色。

她伸出指尖擦拭著嘴角的鮮血，動作顯得極其漫不經心，似乎這個動作對她來說就是家常便飯，正常得有些詭異。

蘇歆兒目光掃向地上那灘血，心里莫名的抽痛愈發的強烈。

“余……北……你一定……一定會醒過來的。”蘇歆兒心臟那里的那股心疼愈發的強烈，痛得幾近窒息。

“咳咳。”

又是幾口血。

那是觸目驚心的紅。

“不好意思，我有點累了，堅持久了。快不行了。”余北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真的好悲，凄涼得讓她自己都覺得心涼。

蘇歆兒想過去扶一扶余北，但她的腳如同灌了鉛一般，無論如何都邁不動。

余北骨節分明的手指扶在墻邊，黑暗的氣息籠罩著她，血腥味逐漸彌漫在空氣里，刺鼻卻不難聞。

她動了動眼皮，抬起頭直視帝詮那副錯愣的樣子，“抱歉啊帝詮，我啊，等不到了……等不到你把……把……咳咳，把逐夢和君九還給我了。”

“我大概需要……睡一覺……這一次，沒人再救我了。”

余北帶著笑意的眸子，那抹肆意燦爛的笑格外刺眼。

帝詮愣愣地看著余北。

“你……”

帝詮真的好想問余北。

是不是一開始她就知道君九的計劃。

是不是一開始余北就知道君九會讓帝詮反應她自己。

是不是一開始……余北就知道，君九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話到嘴邊，他竟然有些說不出來了。

帝詮手腕轉動，一抹光打向余北，她單薄的身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透明。

而在蘇歆兒看不見的地方。

余北的靈魂在碎裂，一塊一塊的在散開。

余北輕輕地抬了抬眸子，眉眼間盡是笑意，沒有一點痛苦之色。

“帝詮，你知道我多想恨你嗎？”

“但是。”

“你，還，不，配。”

一字一句，咬得極重。

“唰。”

只在一眨眼的瞬間，余北消失在了原地。

帝詮指尖縮了縮，瞳孔中帶著一抹痛苦與糾結，他盯著自己的手，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