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聲一聲的哀嚎，似乎都在祈禱著什么。

多希望有個人能在他們絕望的時候拉他們一把。

可惜，這個人，不會是君九無心這個不稱職的六界之主。

但，他們的生，卻只能用君九的死來換。

帝詮陰沉的眸子透出他的糾結。

沒錯，他在糾結。

明明曾經信誓旦旦地告訴君九，他為她屠了六界又何妨。

但當這個時候真正到來的時候，他有的，只有猶豫不決。

甚至，他心里更加偏向六界眾生。

可是，君九卻笑了，她的笑只在于唇角，眼底有的永遠只是平靜。

“咳咳。”

余北輕聲咳了兩聲，刺目的鮮血從她的嘴角溢出，那種紅色，是那般鮮艷。

“唉，活了這么久，我終于快死了。”余北幽幽地開口，聲音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涼。

“不過啊，帝詮，你真的不打算把逐夢還給我了嗎？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她啊……嘖，有點兒累。”余北口中的血腥味愈發的濃郁。

她蒼白的臉色透出一股頹廢，周身氣息愈發的陰沉且帶著黑暗。

君九平靜的目光略微觸動了幾分，她看向余北。

悅音入耳，似婉轉流水，清脆悅耳，伴帶著似夏日般的清涼，獨有一種清冷氣息。

“余北，別喪。”

“我還在呢。”

多也不過八個字，卻帶著世間百態中那份僅有的溫暖，即使是清冷的聲音，也給了余北一種獨有的暖意。

“好。”余北笑了笑，她扯動著的嘴角上揚。

她抬手抹去嘴角殘留的血跡，身背離開冰涼的墻壁。

“帝詮啊，現在已經崩壞了三個世界了，若是再不做出選擇，天道那隱隱藏藏的樣子也不得不褪去了。”

“畢竟啊。天地容不得崩壞六界的六界之主。”

余北嘴角那抹絢爛的弧度，給她慘白的臉色添加了一份獨有的精彩絕艷。

“轟隆隆——”

“轟隆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由下至上的震耳欲聾般的聲音響徹云霄。

帝詮十指緊握，眼露出無盡的糾結。

“君……九……”帝詮似乎很艱難地說出這兩個字。

“本主說過，本主的六界，從未信任過本主，不論是哪一個六界。”君九笑了，那抹笑深深地刺痛了帝詮的心。

撕心裂肺般的感覺讓他有些痛不欲生。

“余北，我的左右護主，需你來護了，記得，逐夢她，從不追逐夢想，但，若非有她，你亦不可生。”君九緩緩地說出這一句話。

末了。

她的身形逐漸透明，連她的氣息都漸漸微弱，魂魄開始碎裂。

帝詮一驚，君九的代價，是永遠消失于天地間啊。

不可復生的那種。

帝詮趕忙揮手，將君九的靈魂封印起來。

然而動作卻在下一秒僵硬了。

余北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些晦暗。

更有些……刺眼。

帝詮身體僵硬，腦袋緩緩底下看著自己的手。

他封印了君九。

相當于他親手害了她。

因為，他封印之人，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開封印，而被封印之人，將永生永世在無妄之中渾渾噩噩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