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庸人自擾
- 落魄千金的修羅王
- 月明秦關
- 2151字
- 2019-03-29 23:44:40
正是午后時刻,寧燕太妃飯后困倦,才斜倚在炕上歇中覺。
屋子里靜悄悄的,并不聞一絲響動。
彩綾坐在回廊上,一心一意地做著針線活,正給太妃繡一頂暖帽。
素錦靜悄悄地走到身后,突然一把搶過彩綾手中的針線活,笑道:
“彩綾姐姐,我看看你繡的什么?”
彩綾一個手指放在唇上,“噓”了一聲,低低道:
“死丫頭,快別鬧!看把太妃吵醒了。”
素錦伸頭看了看屋內,帳幕低垂,太妃安安穩穩裹著錦被在炕上睡著,并無一點動靜。素錦轉過頭來,向彩綾吐了吐舌頭,又看著手里的活計道:
“彩綾姐姐,你真是好手工,我怎么就是學不會。”
彩綾伸出一個手指頭點了點素錦的額頭打趣道:
“小鬼頭,等你出嫁的時候,我一定替你繡紅蓋頭。”
素錦臉上一紅,向彩綾啐道:
“人家喊你姐姐,當你是個穩重人,你倒取笑我。不理你了!”
說罷,紅著臉扭頭要走,彩綾一把拉住,笑道:
“好妹妹,我錯了,你別走,咱們在這說說笑笑不好嗎?”
素錦原本也不是真惱,只不過撒個嬌兒,見彩綾好言哄她,便依舊坐下。又問道:
“彩綾姐姐,你娘的病可好了些沒有?”
彩綾道:
“好多了。說起這事兒,可有個笑話呢!”
素錦小孩心性,趕緊催著:
“快說快說!”
彩綾道:
“那一日我娘病的重了,我正想求太妃的恩典放我回家看一看,正說著呢,可巧王爺來省視太妃,聽見了一耳朵。你知道,咱們王爺平時不大愛理這些事兒,不知怎么那日里高興就發了慈悲,當場吩咐七總管叫府里常來行走的大夫給瞧瞧去。虧得這恩典,我娘才撿回一條命來!”
素錦點頭道:
“這是好事啊,怎么又成了個笑話呢?”
彩綾嘆了一口氣,道:
“你聽我說就知道了。這事兒也不知怎么的就讓青桑姑娘給知道了,倒惱了她的脾氣,處處給人說我在王爺面前妝狐媚子,才惹的王爺動了憐惜之心。你說說,這可是羞死人的事不是?”
素錦聽了這話,臉上倒動了一點怒氣,道:
“都怪姐姐脾氣好!這事要是擱我身上,斷不能算完!”
彩綾笑道:
“你呀,又說小孩兒話了。不管怎么說,她是主子,哪有我們奴才喊冤的道理?”
素錦撇了撇嘴道:
“什么正經主子!就連燕七總管平日見了我們也和顏悅色的,她倒動不動大口啐我們!”
彩綾笑道:
“要說這青桑姑娘,也不是單單對咱們,你看看她對誰不是這樣兒?但凡王爺身邊出現個女人,她看的跟眼中釘似的,恨不能立刻拔了去!燕七但凡是個女的,早被她大卸八塊了。還能活到今日?”
素錦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卻又不滿道:
“憑她怎么看不慣,王爺身邊總不可能就沒了女人,咱們王爺總要成親的。她要是有本事的,就讓咱們王爺娶了她,老作賤我們有什么能耐。”
彩綾道:
“可也怪,咱們王爺偏又對他親近,說不定哪一天她就真成了正兒八經的主子了呢。”
素錦小嘴一撅道:
“只怕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我看咱們王爺對她就沒那個意思。”
彩綾伸手打了素錦一下笑道:
“小鬼頭,你怎么知道?莫非,王爺中意的是你?”
素錦臉色嬌紅,嬌嗔道:
“你別拿我取笑,我就是知道。咦,對了,姐姐可還記得前幾日王爺帶回來那個姑娘嗎?”
彩綾點點頭道:
“怎么不記得?那個姑娘可真是美,就是不大愛說話。”
素錦道:
“我聽攬月閣的攏翠說,昨兒青桑小姐去了攬月閣硬要找人家的晦氣,想要趕人家走呢。真是一點兒體面也沒有,難怪是……”
“咳咳”,里間炕上的太妃微微地咳嗽了兩聲輕輕地翻了個身。彩綾丟了個眼色給素錦,兩人頓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住了口。
只聽里面吩咐:
“素錦,快拿水來,太妃醒了。”
素錦沖彩綾做了個鬼臉,一溜小跑著去端水。
寧燕王太妃坐在妝鏡前,任由貼身的梳頭侍女替她細細地整理著儀容。銅鏡里映著她的一張臉,依舊艷美絕倫,任何見到她容顏的人都會相信,二十多年前她憑借絕世風姿差點攪亂西部諸國的艷聞絕對不是虛言。
此刻,寧燕太妃坐在梳妝臺前,雙眸微暝,也不知道是閉目養神,還是在想些什么。
門外的回廊上突然聽見了一片吵鬧之聲。
寧燕太妃睜開眼睛看了看身邊的近侍碧云,碧云領會,走到外間責問:
“做什么吵吵嚷嚷的,太妃好容易養了一會兒神,偏又被你們吵得醒了。”
素錦道:
“不是我們,碧云姐姐。是青桑小姐,非要闖進去見太妃,我們攔不……”
她話還沒說完,早被身后的青桑一把拉開,道:
“你是個什么人,也敢攔著我不讓我見太妃。”
她說著話,就往里闖進去。
寧燕太妃沉靜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碧云,讓她進來。”
青桑“哼”了一聲,扭頭等了素錦一眼,“噔噔噔”往里便走。
寧燕王妃悠然地坐在榻上,抬眼溫和道:
“青桑,這大中午的,什么事急著跑過來?”
青桑余怒未消,卻又不敢當著太妃的面兒動氣,眼睛中已經漾了一層水光,道:
“太妃,她們幾個欺負我,不讓我見你,太妃,你要替我做主。”
寧燕王妃的目光沉沉地看了青桑一眼,心里已經有些不大愜意。這個青桑,永遠是這樣莽撞,無禮,又刁蠻。
她淡淡地開口道:
“她們幾個是我的近侍,攔你原也是怕驚了我。”
青桑見太妃這么說,心里越發的委屈,道:
“哼,只怕她們就是不待見我。”
說著,越發要掉下淚來。
寧燕太妃不悅地皺了皺眉,道:
“青桑,這侍女奴婢如果有錯,自然有管家處置,各所在也自有管事的人。何必你與她們爭來爭去,成個什么體統?豈不怕人家笑話你失了身份?”
青桑被這一句話堵的目瞪口呆,有話也說不出,越發的氣苦。
身份,身份,為什么人人都要在她面前說身份?
她忍不住緊咬牙關。
寧燕王妃見她的模樣,也不愿太過相逼,她放下手中的茶碗,問:
“說吧,你這樣急三火四地過來,究竟是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