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老頭很是粗魯，也不看主人家的臉色，直接就把餅干倒在石桌上，用雙手撫摸著光滑的搪瓷茶盤。

這兩個茶盤是王鐵從加油站小餐廳里順來的，平時裝些水果之類的吃食，賴芳平時不往外拿，不知是不是看幾個老人餓了，沒有注意就拿出來了。

“邱澤，琺瑯！純白的琺瑯！”一個老頭很驚喜的說。

帶頭的老頭仔細的看后說：“是，絕對是琺瑯，這么大的琺瑯太罕見了，不知是怎么燒制出來的。

“啊，邱澤，你看這底板是鐵的？”另外一個老頭發現了一個秘密。

原來這個茶盤邊緣上被磕掉了一塊漆，露出里面發黑的鐵質。

叫邱澤的老頭接過茶盤，仔細的看了一下，又從身上摸出把小刀，刀尖輕輕的刮了一下，十分肯定的說：“是鐵質！”

王鐵一旁聽幾個老頭在議論這搪瓷茶盤，心里馬上一陣懊悔：“不該從加油站里拿出來茶盤。”

大明大部分的琺瑯是銅質，很珍貴，一般都是藝術品，鐵質的琺瑯很少見。

其實所謂的琺瑯就是平時用的搪瓷，區別只是搪瓷是用賤金屬為底板，琺瑯大都用銅，大明這東西雖然不多，但有。

不過既然曝光了，王鐵心里就想這搪瓷也是個發財的路子，開個搪瓷作坊，這個不會引起太大的懷疑，無非就的改進了工藝而已。

“懂琺瑯？”王鐵看著那個叫邱澤的老頭就心里一陣火熱。

“邱老，先別看了，吃點東西再看！”王鐵態度馬上就很和藹了。

邱澤雙手還是緊握茶盤，兩眼盯著王鐵：“王東家，這琺瑯是哪個大師所制？能否告知？”

見邱澤這個樣子，王鐵心里尋思開了，加油站來往一般都是轎車，貨車捕獲靠運氣，而轎車的最大資源就是渾身上下的鋼鐵了，想要在大明生活好就得在鋼鐵上打主意。

搪瓷這個項目不錯，轎車身上的鐵皮正好可以做搪瓷的底板，只是敲敲打打就成型了。

想到這，王鐵笑著說：“邱老，你會燒制琺瑯？”

“琺瑯不難，就是燒制成功率不高，也沒有燒制過這樣大的器皿，成本也是居高不下，沒有用過像這鐵質底板的琺瑯器皿。”邱澤顯然很懂琺瑯燒制。

王鐵見邱澤明白琺瑯全過程，心里暗下決定，建一個搪瓷工坊。

“邱老，這鐵質琺瑯有些竅門，我想建一個工坊專門生產這種民用的器皿，大規模制作，能不能請您來主持？”

邱澤一聽王鐵要建琺瑯工坊，想了一下，這中間的環節太多了，要有窯工，要建窯，還要有制釉工匠，打制鐵皮的工匠，還要有足夠的鐵......這太繁復了，

邱澤想到有太多的工序，就使勁搖了搖頭：“王東家，不是小看你，這琺瑯小制作沒有問題，大規模不行，你不是第一個想到讓它大眾化，很多人都想到了，包括我，成本太高了。”

王鐵一想也對，大明人也不是傻子，自己的優勢就兩點，鐵皮可以無限供應，燒制搪瓷的溫度要高于琺瑯，至于制釉工藝大明的恐怕比現代的還高。

“邱老，那咱就先小規模做些？我有降低成本的秘方，咱們試試？”王鐵開始忽悠了。

“你有秘方？”邱澤顯然很有興趣。

“對，我有秘方把這樣大的盤子降到二兩銀子的成本，你要來我這里主持，這秘方可以給你的后代。”

王鐵的想法就是你這把老骨頭就賣給我吧！

邱澤一聽馬上站了起來，旁邊的兩個老頭也目瞪口呆，能降到二兩銀子的秘方就是天大的財富，這么大的銅質琺瑯可賣到五百兩，降到二兩......

“真的在我走后會給我的后代!“邱澤雙目圓睜，吃驚的問道。

見這幾個有如此的反應，王鐵心想這秘方給你也......不對，拋棄鐵皮這個因素，窯溫的控制可是要命的秘方！

王鐵郁悶了，半天不說話，這秘方真的......

不過轉念一想，現代工業可不僅是秘方的問題，規模生產銷售一系列的壁壘會把你卡得死死的。

想到這，他笑著說：“秘方你在制作時就會明白！不過要保重身體哦！”

邱澤臉一紅：“老漢還沒活夠，有了秘方也不著急，是早晚的事。”

“既然這事咱們約定好了，下面的事就要你們費心了，琺瑯工坊三大難，第一就是鐵匠鋪，第二是瓷窯，再就是上釉。咱們就從鐵匠鋪開始，你們在這院子前面空地上劃上五畝地，招鐵匠，購置工具，先把攤子支起來。“

邱澤連忙阻止：“王東家，用不了，用不了，有半畝就足夠了。”

“嘿，邱老，興許還不夠，先圍上再說。”王鐵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用工坊把自己包成個烏龜殼，現在就剩后面沒有工坊了，他還要努力。

“行，東家你說怎么辦我們就怎樣干！”邱澤帶頭表了態。

見事情鐵匠鋪事情有了眉目，就對張翰老漢說：“張老，你也辛苦了，下面還是要找人，這回要找蓋房子的工匠，先把這里工坊和操場圍起來，用青磚糯米砌墻，至少要兩米高。”

“行，鐵子，回頭你劃條線，這事簡單我就不麻煩你了，交給我就是了。”王鐵現在是王家莊的主心骨，圍墻的事張翰認為自己應該能行。

“王芳，把小雯子叫過來！”有外人在，王鐵只能把賴芳叫成王芳了，不過賴芳這名字倒是很少叫了，村子里都知道王鐵的丫鬟叫王芳。

不一會王芳和劉雯從側門出來，王鐵對邱澤說：“這是總賬房劉雯，購置上的事她管。”

又轉過頭來對劉雯說：“院前要建個鐵匠鋪子，這個是邱澤邱掌柜，今后就是自己人了，有開支他會找你，先支一千兩，前期的費用要充裕。”

邱澤心里算了一下，又跑到院前的空地觀察了一番，回來對劉雯說：“先給我八百兩，估計能夠！”

王鐵一聽，這人個誠實，給一千要八百，索性開口說：“鐵匠鋪我不管，招人購置上的事都歸你管，我只要效果，我安排的工量完成就是了，雇傭的工匠費用也由你和劉雯商量。”

邱澤苦笑了一下，果然秘方不好拿，看樣子這把老骨頭算是賣了，價錢就是琺瑯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