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樊青稍稍冷靜了些去回想:“你們走后不久,突然有一個穿黑袍的人闖進西苑,什么動作也沒有,我們就倒了。”
說著,千弦也出來了。出來時的臉色跟柳輕舟一樣,白得嚇人,面無血色。
察覺到不對勁,幾人忙圍上去,君安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師尊?”
“門主?二門主怎么了?”柳輕舟道。
“簡離沒事。”千弦緩緩道,“不僅沒事,還好了。”
聞言,幾人臉色皆白了幾許,樊青愣愣道:“不是說只有冥火才能做到嗎,難道那個黑袍人……?”
“算了,先不管這黑袍人,輕舟樊青,你們去熬碗粥來。”千弦按了按發(fā)脹的太陽穴,突突的生疼。
“姐姐,找到紅臨了么?”待樊青兩人走后,一直默不作聲的藍惜突然開口。
“沒有。等簡離醒了還要問問他。”千弦長吁一聲,“去歇歇吧。沒事,有我。”
藍惜疲憊地點點頭,走了。只剩下君安和千弦兩個。
君安:“師尊懷疑誰?”
“都懷疑。”千弦隨口應了句。
“會不會是千辭?”君安道。
“若是千辭,他不會偷偷摸摸。”千弦走了會神,“只要不是對立面的就行。”
傍晚,日漸西沉。樊青跑到東苑帶來的消息就是簡離醒了。君安不知跑哪去了,千弦便只身一人去了西苑。
簡離躺在床上,臉色還是很蒼白,但相比一開始不知好了多少倍。
簡離一手抓著床頭,一手吃力地撐著床板,艱難地坐起身,焦急地問緩緩走進來的千弦:“找到紅臨了嗎?”
“沒有。羲行山翻遍了,沒找到。”千弦順手把桌上那碗熱騰騰的粥端起,遞到簡離面前,“先喝了。”
簡離沒接。他道:“門主,我很感激你。也很不解。”他頓了頓,沒打算解釋這兩句話。但不用解釋千弦也明白,他是感激她還愿意去找紅臨,不解是不明白當初千弦為什么要屠了朝陽滿國。
千弦吐出一口氣,“你們遇見的誰?”
簡離愣了愣,沉默了半晌,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磨磨蹭蹭道:“……初昀。”
千弦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他接著說:“他什么也沒說,打傷了我,擄走了紅臨。”
千弦動了動唇,想為初昀分辯,卻又找不到什么話:“這事你先別管。我會把紅臨帶回來的。”
“門主,”簡離欲言又止了半晌,終究還是沒說什么:“多謝。”
“好好養(yǎng)傷。”千弦把粥塞進他手里,落下話就走了。
樊青和柳輕舟一直守在西苑大門,千弦拍拍他們的肩頭,“最近這幾天辛苦你們了。”
柳輕舟莞爾一笑,“不會啊。”
樊青默默無言,眼神卻一刻不離柳輕舟,板著張棺材臉,看她的眼神卻是和煦。
千弦突然覺得自己真他媽亮。
閃著一股圣光。
“在下告辭。”她抱拳。
柳輕舟目送她離開,轉頭去看樊青,樊青秒收回眼神往別處瞟,心中暗幸差點被發(fā)現(xiàn)。
“樊青。”柳輕舟輕聲喚道,“以后你想隱居,還是繼續(xù)住在瀾祭門?”
“你選。有你就行。”少年青澀,羞紅了臉,悄悄別了過去。
柳輕舟笑,“好哇。”她主動伸手,握上了他的手。
殘陽似血,陽光照在兩人身上,地上映著他們的影子,以及牽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