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去找。要是讓他就這樣死了,我怎么跟紅臨交代?”
人死了即成鬼,生前死得越慘,死后怨氣越重。但所說的“死的越慘”也只限于肉體,若是魂魄受損,最嚴(yán)重可致灰飛煙滅,連鬼都做不成。
“你這樣做,感動得了誰?”
不知為何,今日的慕影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順著她意,反而處處與她對著干,跟換了個人似的,說話也變得尖酸刻薄,而不是之前那樣好言相勸。
千弦頓了好久,深呼口氣才道:“紅臨現(xiàn)在下落不明,我先去找她。”竟是改變了主意,想來慕影說的也是在理。
“千弦,”人走出門口的時候,慕影再次喊住了她,低聲道:“當(dāng)心初昀。”
千弦已出門口,聞言停下腳步,回頭想問他何出此言,門卻緩緩閉了,這是不想再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了,她也不去自討沒趣,自顧自離開了。
人界,瀾祭門。
“怎么樣?”一到西苑院門千弦便問守在門口的樊青。
樊青看見她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忙上前道:“二門主醒了一次,說讓您去救三門主。”
“在哪?”千弦愈發(fā)預(yù)感不妙。
“……羲行山。”
又是羲行山!
眼皮猛跳,她煩躁地按了按,拿出一個白玉瓶子,“你和輕舟藍(lán)惜守著簡離,等他醒了把瓶子里的東西給他喝了。君安在哪?”
樊青接過瓶子,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師弟好像回了東苑。”
“這兒。”君安忽然從后邊冒出來。
“要跟我一起去嗎?”千弦微微蹙眉。她想起一件事。之前初昀讓她離慕影遠(yuǎn)點,現(xiàn)在慕影又讓她小心初昀,莫非初昀并不是吃醋?……
“嗯。”
羲行山山腳。
羲行山之前才被燒過,如今竟又被白雪覆蓋,萬里冰封。
君安瑟瑟發(fā)抖地拽住千弦的衣角:“師尊,我冷。”
……“我呸。”
“冷……”君安有模有樣地縮了縮身子,還佯裝打了噴嚏。
演得跟真的一樣。
“……”千弦牽強(qiáng)地笑著,忍著脾氣道:“我們是來辦正事的。再裝當(dāng)心我揍你。”
君安滿不在意地“哦”了聲,吸了吸鼻子,不情不愿地松開手,和她慢慢上山,一邊走一邊探知周圍有沒有人或者別的什么東西。
“師尊,你變了好多。”他忽然開口道。
“彼此彼此。”千弦漫不經(jīng)心回了句,臉上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君安輕輕笑了笑,他的話還有半句——但還是我喜歡的樣子。
其實他前半句是沒話找話,單純隨口瞎扯,想說句浪漫的話增進(jìn)情誼——但是被打斷了。
千弦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一路無話。到了隱著七九的墓碑的地方,千弦頓了頓腳步,君安側(cè)過頭去看她,只見她一揮手,皚皚的白雪上多出了一塊墓碑,上面寫的文字他并不看得懂。
“這個,是為師的一位故友。已故的故。”察覺到他的目光,千弦苦笑一聲,“只是想看看而已。走吧。”隨手一揮,墓碑隱去。
……
整座山都被他倆翻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紅臨。兩人空手而歸,想去西苑看看簡離怎么樣了,結(jié)果剛到西苑,場景便是藍(lán)惜三人都東倒西歪地躺在了院里。
兩人皆為此一驚,蹙著眉對視一眼,君安立馬去扶起藍(lán)惜三人,把他們晃醒,千弦急匆匆地沖進(jìn)房間。
樊青艱難地?fù)伍_眼,柳輕舟和藍(lán)惜也幽幽轉(zhuǎn)醒,君安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柳輕舟面色慘白道:“快、快去看看二門主怎么樣了!”
“師尊已經(jīng)去了。發(fā)生了什么?”君安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