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明汐眨了眨澄澈的雙眼，沒能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判斷出他這話的深意，如實回答：“沒什么，就是教他認一些微型生物。”

“微生物？”墨紹東憑借著僅有的一點生物知識，對這種生物是很反感的，也很無知，直接反對，“你憑什么教他這些？萬一孩子得了什么病怎么辦？”

“……怎么會？”岳明汐訝然。

“怎么不會？水那么臟！你敢說里面沒有傳染性的細菌？”墨紹東指著那個水塘，水面上還泛著一層淺綠色，一看就不干凈。

岳明汐無語了。她當然不能說水里沒有那些細菌，可是只是看看顯微鏡就會得傳染病，這腦回路……也太清奇了吧！

“墨先生，我知道你們這種人養孩子都很小心，我也不能說你們錯了。不過……”她看了眼墨晗，略帶幾分憐惜，說道，“有時候精細的養法還不如放養！而且你這樣，孩子的天性就會被磨滅了，你不覺得可惜嗎？他正是對世界充滿好奇的時候，你卻非要阻止他去認識，你不知道這有可能生生扼殺一位科學家誕生？”

“我不會讓我的孩子成為什么科學家！”墨紹東很不屑地說。

“好，就算不成為科學家，可是，孩子的童年呢？他本該快快樂樂成長，你非要束縛他，讓他按照你的軌跡，你這樣難道就是為孩子好？”岳明汐越想越生氣，也開始同情起墨晗。

本來父母離異就對孩子不好，這個父親還什么事都管著，是想讓孩子變成冰冷的機器嗎？

墨紹東很討厭她多管閑事。好像碰到她之后，每次她都要指責他不會管教孩子。

他再怎么不會管，也把墨晗帶到這么大，這么懂事，她憑什么指手畫腳？

“岳小姐是不是管多了？我家孩子，我要怎么教怎么教。你要這么喜歡教孩子，就自己生一個啊！”

墨紹東已經懶得跟她廢話了，牽過墨晗的手就走。

岳明汐心口一滯，猛然間想到自己曾經有過的那個孩子。還沒好好看過一眼他就死了。

一時間悲傷漫天蓋地而來，幾乎將她淹沒。

墨紹東沒有聽到她的回應，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不想竟見到她眼中濃烈的哀傷，心微微抽動，沒由來的后悔。

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

墨晗被父親拉走，很生氣，一路上都不和他說話。

岳明汐怔怔地看著他們走遠，才從悲傷中回過神來。

買了菜回去，準備好好犒勞自己一頓。路上卻碰到程緒川。

自從那天小包子當著他的面喊她媽咪，他就沒來找過她。

岳明汐以為他不會再出現了。可這次見到他，竟又是滿面笑容，手中還拿了一支玫瑰。

很詭異的畫面，讓她頭皮發麻。

“明汐！”他去過她家，沒人在，就專程等在路上。

岳明汐定了定心神，笑著打招呼，“程教授怎么有空到這里來？”

那程教授的稱呼，似調侃，又似疏離，讓他一時間弄不準她的想法。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還單著，他就有信心讓她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