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索賠
- 明末大英雄
- 深海小魔魚
- 2448字
- 2019-03-23 14:33:33
一直在堂外觀察動靜的張典史聽到傳喚,急忙手提官袍小跑著進入大堂,向諸位大人團團行禮,然后恭敬地站在了秦世英的案前。
秦世英毫不掩飾臉上的慍怒,開口便問,“我來問你,安排錢忠緝查贓物時是否叮囑務必登記造冊?”
張典史見是這個問題,臉色一松,回道,“大人,此事卑職并不知情,錢班頭去緝臟,并非卑職安排的。”
“你們好大的膽子?”秦世英一拍驚堂木,怒視著錢忠和一干作證的公差,那些人急忙來到錢忠身邊紛紛跪了下來。
知道自己今天的丑出大了,秦世英羞愧地看了那些上官一眼,又狠狠瞪了錢忠一眼,心中暗罵,若不是你多事,非要告人家毆打公差,能出這么擋子事嗎?陸公子的厲害,難道你們還沒領教夠?
心中如此想,卻不能如此說,他略一盤算,便轉向肖劍,說道,“的確是本縣辦案有失縝密,請陸公子仔細清點,可有缺少?”
肖劍嘆口氣道,“大人,若數目相符,陸某豈會多此一問。我這珠寶玉飾總數共三十四件,分別是白碧翡翠小白菜、瑪瑙精雕胭脂獸、大顆東珠、紫翅玉蝴蝶、鑲金玉步搖、玲瓏剔透白玉鐲......而現在木盤中只有二十八件,請大人明察。”
肖劍一口氣把三十四樣珠寶名稱說了一遍,先前看盤中之物時,他已將里面的二十八樣東西爛熟于心,又特意將額外的那六件放在前面說了出來。
錢忠忐忑不安地聽肖劍說完,他心中叫苦不已,急忙又是詛咒又是發誓地給秦世英磕頭辯解,還有兩個公差隨聲附和著,場面十分熱鬧。
場上諸官員面面相覷,不是當事人,誰又能辨得了真假。
但絕大多數搜查過小院的公差卻沒立即作聲,他們只在錢忠等人辯解稍停之時,才紛紛解釋自己從未碰過那些珠寶。
沒碰過,是多是少,自然與他們無關,這個道理很淺顯。所以他們并不擔心什么。
肖劍始終冷眼旁觀,沒再說什么,他在等著秦世英的意見。
秦世英深知自己手下這幫人的品性,若說搜拿贓物不藏私貪墨,反而不正常了。他對是否存在此事并不懷疑,他懷疑的只是私藏的數量。
但事已至此,又被人抓住了要害,他只得嚴辭喝令錢忠等人交出私藏的贓物。
錢忠等人如何拿得出來,又上演了詛咒發誓的一幕。
秦世英無奈之下,望著肖劍,以目光相詢。
肖劍裝做沒看到,他的目光卻是盯著跪在地上的錢忠等人。秦世英尷尬地干咳了兩聲,也算是給錢忠一點提示。
錢班頭聞聲看了看秦世英,看到他的眼色,猛然醒悟過來,順手一拉旁邊兩名公差,三人跪爬著來到肖劍跟前。
“陸公子,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先前都是小的們不是,不該私自搜你身,不該粗魯動武,小人被打是罪有應得,實在不敢再告陸公子了。只是小人想請陸公子好好想一想,你說的那六件珠寶是不是和這些放在一起了,小人的確是沒看到啊!”
肖劍英挺的眉毛豎了起來,臉色一沉,說道,“難道是陸某訛詐你們?陸某能在白云寺前施粥,豈是在乎銀子的人?”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可是小人確實沒看到啊!”錢忠心中雖恨,卻不得不繼續說好話。
這種情形,肖儉自然不會以德報怨,也不會想著化敵為友,從你們栽贓開始,就要想好必須承受的代價。但表面上,他依然是一個謙謙君子。
“秦大人,陸某有兩個解決方法。一是搜他們的身,搜他們的家,可能藏匿的地方都搜到,查出陸某的東西。二是將陸某的東西作價,六件均是珠寶中的珍品,總價值兩千多兩,便去掉零頭,以兩千兩計,如何?”
“若按第一種依然搜不出來呢?”秦世英問道。
肖劍冷漠地望著錢忠三人,冷哼道,“那便按第二種方法賠償!如果兩種都不行,大人秉公決斷便是!”
“姓陸的,你這是蒙著臉打劫嗎?什么少了六件珠寶,里面根本就是這些,誰都沒碰過!”錢忠心中氣極,到底怎么回事他心中最是清楚,但在解釋與辯駁上,他還是很清醒的,不敢提任何栽贓的內容。
肖劍漠然一笑,說道,“自古賊喊捉賊便是如此,沒有簽牌私自拿人的是你?沒有簽牌私自抄家的是你?拿人錢財不登記造冊,不經事主簽字畫押的是你?在縣衙之中強搶他人財物的是你?說陸某蒙著臉打劫,你們衙門里的人是打劫都不用蒙臉嗎?陸某宅心仁厚不與你等計較,若是陸某發現里面少了二十六件珠寶,你又能如何?”
秦世英聽著這番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一句句猶如大耳光一樣打在他的臉上。御下不嚴、執法不縝,與自己的平日約束根本脫離不開關系。
現在問題的關鍵不是少了六件珠寶是否確有其事,而是怎樣去解決。
看著堂下跪著的一眾公差,秦世英略一沉吟,拍響驚堂木喝道,“身為縣衙公差,濫用權柄私自辦案,無端抄沒他人財物,致使事主蒙受損失。著爾等兩日內尋回所失財物,如事有不逮,照價賠償。錢忠、王憲、李成江你三人為接觸珠寶者當賠半數,余者計賠半數。此外,爾等一律減俸三月,杖十下,堂后行刑。”
堂下官差聽聞此判,當即大聲喧嘩喊冤,表示不服。
“杖二十,拉出去立即行刑。”
秦世英心中氣極,抽出一支令簽扔了出去。
堂外眾多流民在定案之時已被清理出去,堂上站班的公差將一干作證的公差拉將到影壁墻后面又是一頓打。
大家份屬同僚,情面上還是有的,只聽得屁股打得劈啪作響,到底用力如何也只有當事者知曉了。
堂上的肖劍聽著外面的聲音,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反正自己已經出手教訓過了,真打假打他倒不是特別關心。
二十杖打完,再如何手下留情,卻也打得不清。畢竟那些行刑的衙役并不想丟了飯碗,前面有柳府管家的十杖比著,堂上各位老爺誰都不是傻子。
錢忠等人再次被拖到了堂上,伏在地上呻吟不已。
秦世英看了看地上的這十幾人,向堂上諸位大人行了一圈禮,“本縣今日堂審就此告一段落,三日后再行復審,辛苦各位大人了!”
“老爺,小人告他毆打公差的狀還沒判。”錢忠已在心里盤算好,賠珠寶的銀子說不了都得著落在柳府了,但之前的那頓打還有這二十杖,卻不能就這樣白挨了。
秦世英料不到錢忠如此不識時務,自己已經搶先把場面話說完了便是怕他再提這個茬,一再回避仍是回到了起點,心中怒火更盛。
沒等他把火發出來,肖劍刷地一聲打開紙扇,微笑道,“如此,陸某的案子依然沒有結束。”
“秦大人,陸某租住的小院中栓有心愛的坐騎一匹,跟隨陸某十余年,情同兄弟,各位公差強行帶陸某離開時,陸某曾一再叮囑他們要看護好馬匹,如有丟失,十倍賠償。黑牛已經回院看過,不幸的是,我那馬兄弟果然丟了,請大老爺裁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