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熱浪撲面而來。
許鳶伸了伸懶腰,疏活疏活筋骨。
“Alex發消息來向你問好。問你有沒有聯系阿根廷探戈。”麥爾斯翻了一下手機。
“是嗎?師父這么關心我。”
“記在我賬上,他自然是關心的。”
許鳶聽聞不由得把手擺成了跳阿根廷探戈的姿勢。
“要幫忙嗎?”麥爾斯一只手扶著她問道。
“你不是不喜歡嗎?”
“你師父發了視頻過來,特意叮囑我監督你勤加練習。”
“那就來吧!”許鳶不覺來了興致。
麥爾斯走到她對面,用手機放了Alex指定的阿根廷探戈音樂。如Alex般把她的雙手放在自己胸部上方。
“我們先練習盲走。這里都很平坦,你放心跟著我走。不要害怕。Trust me.(相信我)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隨著音樂起伏,麥爾斯輕輕地挪動腳步,許鳶開始有些遲疑慢半拍,然后慢慢就找到以前練習時的感覺努力鏡像跟隨著麥爾斯的身體移動。亦步亦趨。
一旁的醫生和司機也饒有興趣地看著。
“跟隨差不多了,想不想練練舞步?”
“可以嗎?舞步你都會了?這么厲害?”
“不試一下怎么知道?”
“那就來吧!不要以為我看不見你就可以糊弄我哦!”許鳶展露出燦爛的笑容。
麥爾斯看著許鳶認真的表情,不由得想起當初她那么學努力阿根廷探戈就是為了跳給她老公看。可現在物是人非,一切都已成昨日黃花。麥爾斯看得出來,雖然她心里很苦,卻永遠強忍著努力展露笑容。讓人看起來更覺心疼。這到底是個心理有多強大的女人?麥爾斯現在更加好奇了。
許鳶心里也很感動麥爾斯如此費心力得幫她恢復。且不說他對自己的真實目的是什么,單憑這份真誠,自己也是愿意的。
愿意的?愿意什么呢?要做什么事,或是要人?前者來說,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許鳶都沒有問題。后者嘛,基本不成立。因為自始至終都沒看出來他對自己有任何這方面的企圖。希望他有企圖嗎?不希望。雖然自己感情受傷,但是這種拆東墻補西墻的低級手段,自己是不屑的。許鳶現在想得更多是自己的未來要怎么走下去。
“對不起!”許鳶想著想著就忘了腳下的步子。
“你想問我什么?”看著許鳶陰晴不定的面部表情,麥爾斯停了下來。
“嗯……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許鳶想了想還是直接問了。
“哦?你現在感興趣了?你一向都漠不關心的。”
“嗯。以前沒必要知道,因為任何事情都不會改變我的人生軌跡。可現在,我想知道。因為我不知道將來的我還有沒有機會幫你。”
“將來的你?你打算做什么?”麥爾斯很好奇。
“不知道。我總要重新規劃我未來的生活。但現在還沒想好。所以我想知道你的計劃會不會沖突。”
麥爾斯看了看許鳶,不由得心生佩服。在別人那里天塌下來一樣的大事,她卻如此思路清晰,冷靜面對。開始跟自己談判了。
“你會不會恢復得太快了點?這就開始考慮未來了?”
“不然怎樣?抹脖子自殺?可憐我現在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了,自怨自憐有意思嗎?在這熱都連鳥都懶得飛的原始社會,連個看客都沒有。我怨給誰看?你嗎?”
麥爾斯聽著忍不住笑了。
“更何況,已經三天了。”
“什么三天?”
“我從不允許自己為感情結束放任自己超過三天。”
“你這么冷酷?”
“冷酷?男人就只是變心,女人就是冷酷?”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需要對不起。這是你的直觀感受。可對于我,只是自我保護的方式。我不需要別人的可憐。天下沒有可憐的人,只有不努力的人。”
“我佩服你的堅強。”
“沒有天生的堅強。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不得不說,今天麥爾斯對許鳶有了全新的認識。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目的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我還不確定你還有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等你恢復好了再說吧。現在是你的練舞時間。所以麻煩你用心一點。對得起你師父的苦心和我的投資。不要在這里跟我裝堅強。”
麥爾斯有手輕敲了她的腦袋以示警告。
“而且,你知道你有個很嚴重的問題嗎?”
“什么問題?”
“你看看你的手在哪兒了?”麥爾斯斜瞟了一眼許鳶滑落到肩膀的手。
“啊,對不起。”許鳶趕緊把手放回肩膀脖根處。
“你不需要對不起。這是你的直觀感受。你對其他男人的距離感。對Alex如此,對我亦如此。跳舞是兩個人的相互信任你不克服這個心理障礙,你永遠都不會跳好阿根廷探戈。倒不如現在放棄吧。”
“我不要。我喜歡阿根廷探戈。為我自己,不為別人。我會努力克服我的心理障礙的。我一定做到。
“那好,現在你放開雜念,只跟著我的舞步。身體前傾。左手要抓牢,這是你的承力點。”麥爾斯認真說著,又用手加強了許鳶放在自己肩上的力度。
許鳶加了左手的力道,全身心投入跳舞。
“感受音樂和我的步伐,我會隨時變得。”
“可我看不見啊!”許鳶埋怨道。
“身隨心走。”
兩人不再言語,許鳶終于能夠跟上麥爾斯的步伐。
麥爾斯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依舊一言不發。然后突然一個停步,任音樂流淌。許鳶亦停住步伐,等待他下一個信號指示和方向。突然麥爾斯隨著音樂換了重心,帶著許鳶反向行進。許鳶稍一遲疑,錯過了最佳起步時間。一臉沮喪。麥爾斯迅速回身補救,巧妙得彌補了這一錯步。
許鳶和麥爾斯齊齊笑出聲來。
圍觀的醫生和司機立刻鼓掌叫好。許鳶這才意識到已經被人圍觀很久了,不禁得面色緋紅。
“太熱了,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