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空對日遲遲
- 美人宜室
- 姼宜
- 2010字
- 2019-02-25 13:57:26
竹幽扶著姼妤起來,一把傘出現(xiàn)在頭頂,替他們遮住大雨。
姼妤雙眼迷離,只看清那個撐傘的男子穿著一身柔然服飾。她抬眼像前方看去,不禁笑了,最后竟是他嗎。前面那個獨(dú)自撐傘的男子是阿當(dāng)罕。
“長樂郡主。”他走過來,這么叫她,不是那日叫的顧姑娘。
姼妤笑了,也許是見著了希望,也許是太過絕望。
阿當(dāng)罕替她撐著傘,伸過一只手想要去扶她。卻被一只纖白的手緊緊抓住,“你喜歡我嗎。”
他愣住了,抬眼看向女子,空洞的眼神里卻又閃著堅(jiān)毅的光。
“郡主如此美人,自然喜歡。”阿當(dāng)罕微有些驚呀,這樣的美人,從第一眼見到就再也移不開目光了。如今美人臉色蒼白,發(fā)絲被雨水沾濕在臉上,人見尤憐。
“你幫幫我,好不好。”姼妤祈求著看向他,一只手愈加用力,像是抓著最后一根稻草,“救救我父親。”
“我需要一位王妃。”男人如此開口。
“她捏緊衣袖,良久慢慢松開,吐出一個字,“好。”
她大概是用盡了一身的力氣,才說出這個字,之后像是御下了重?fù)?dān),承重的眼皮再也抬不起來了。
男子將女子輕輕的抱在懷里,小心的抱到馬車上。
馬車行到長公主府時(shí),姼妤已經(jīng)醒了,“救我父親,我就隨你回柔然。”
男人要抱她下車,她沒拒絕,她大概是真的累了吧。
顧家的姼妤的確是個美人,不同于柔然女子的風(fēng)情,哪怕只是站著,就已然是一幅畫,一語一笑都是美景,阿當(dāng)罕不懂,這樣的女子,蕭彧居然會不要,只是既然如今是他阿當(dāng)罕看上的人,他自然是不會放手。
姼妤睡了很長的一覺,醒來時(shí)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中午,阿碧一直在旁邊守著,姼妤用手遮擋從紗簾中透出的光,恍惚間才記得這是在大長公主府里。
“阿碧。”姼妤輕聲呼喚,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音沙啞得嚇人。想起身,才察覺自己渾身無力。
阿碧扶她坐起,端了水給她漱口,又?jǐn)D了帕子給她擦臉。竹幽端了銀耳蓮子湯進(jìn)來,”小姐喝點(diǎn)吧,這幾日一直沒吃什么東西,李嬤嬤特地去廚房熬得蓮子湯。“將湯遞到姼妤手上,”二小姐今天來了,相見您,如今還在前廳等著,要不要見見。”
“我身體不便,你去將她請過來吧。”姼妤喝了口蓮子湯,胃子里空得難受。
“姐姐。”顧淑柔走到床邊坐下,氣色到還好。
“興安侯家可有為難你。”
“為難倒是沒有,更何況我如今懷孕了,這個孩子來得還真是及時(shí)。”顧淑柔淡笑。“顧家如今這般,只盼著孩子能掙氣些了。”其實(shí)顧家出事,興安侯夫婦已打算替尹子洹再娶一房,只是尹子洹一直不愿,她如今在興安侯的確有些難堪,可她又怎會再告訴姼妤叫她擔(dān)憂呢。
“阿珸,你莫怕,只要我在,顧家就一定會在。”那日父親走時(shí),跟她說,別怕,如今,她這么跟顧淑柔說。
“皇上真的會將父親——”顧淑柔停下,看著姼妤。
“不會的,我定不會讓父親出事。“
景帝十七年七月十六,燕景帝念顧家世代輔助之恩,以及這些年顧恒銘的功德,赦免其死罪,將其流放西北地區(qū)。至于皇帝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也沒有人說得輕了。
公孫宥得知這個消息時(shí),狠狠摔下手中的書,”去見王爺。“
西北苦寒,但總是救下父親了,只要父親還在,就什么都好了,姼妤想。
傅仁和納悶,這顧恒銘可真是好運(yùn)氣了,難道謀反的死罪都能擺脫,旁敲的詢問了燕景帝,只是卻被怒斥幾句,也識地不敢多問,他知道,也許又是誰與燕景帝達(dá)成了某種利益共識。
顧恒銘的死罪能緩期執(zhí)行,但這流放卻不行。第二日,天初亮,姼妤便登上了盛京城門,今天,父親會被禁軍從這里押送出去。沒過多久,兩邊過道的人也多了些,眾人都知今日時(shí)顧宰相被流放的日子,少不了要來看熱鬧的。父親被關(guān)押在車籠里,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父親,老了很多,瘦了很多,還有些狼狽,往日里的父親,哪怕是衣服有一點(diǎn)兒臟,也是不會穿的,他必是每日整潔的。她很難想象,這些日子,父親是怎么過的。姼妤忍者眼淚,猛地轉(zhuǎn)過頭去,父親定是不希望這副模樣被自己見到的。
她,一定會讓父親回來的。
顧家沒了,長樂郡主依舊住在寧平大長公主府里,當(dāng)年皇上感念大長公主恩德,在寧平大長公主去世后,沒有將府邸收回,就一直空著,如今恰成了姼妤的棲身之處。
偶有人想去年時(shí),定疆王與顧家的婚約,眾人心中都明了,沒有了顧家與長公主的姼妤,不過是一個空頂著郡主稱號的女子,更何況,顧恒銘還是個罪臣。別說定疆王了,哪怕是尋常世家,也不會娶這樣一個女子回去。
再美麗的女子,在權(quán)利的紛爭中,也成了犧牲品。
伴隨著一個世家的衰敗,注定會出現(xiàn)一個家族的崛起。
曹珩當(dāng)年雖官至御史大夫,在朝堂上也極有地位,但他與顧恒銘不同,他的背后沒有一個強(qiáng)大的家族支撐,更沒有基礎(chǔ),如此一來,也是甘于顧恒銘之下,如今沒有了顧恒銘,他又升了宰相,曹府自然是春風(fēng)得意。
曹府連日來門庭若市,祝賀攀附之人比比皆是。曹珩沉浮官場這么多年,又怎會不懂其中的道理,也是極盡低調(diào)。
當(dāng)年顧家與蕭家,兩大世家鼎立于朝堂,現(xiàn)如今,蕭家兵權(quán)在握,地位絕非尋常世家所及,更何況,顧家這么多年,陛下又怎會突然下手,其中蕭家的功勞他是最過清楚的。
七月二十,曹家小姐曹敏之及笄,宴請京中眾貴族。
京中的夫人們打聽到,這曹家小姐還未定親,父親又升了宰相,因而這日,曹府到時(shí)熱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