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日常
- 少主不稱臣
- 鸞鏡顏
- 2037字
- 2025-01-06 23:38:39
玄非倚著樹干,輕哼:“我還以為你會護著那小姑娘。”
玄清挑眉看向他:“我像是這么是非不分的人么?”
“有點。”玄非點頭,悠悠補充道:“不是是非不分,而是心慈手軟。”
“那你就真的誤會我了。”玄清輕笑:“心慈手軟這幾個字和我不搭邊。”
他站在院子里,神色溫和,笑意不達眼底:“所以人已經被押走了是嗎?”
玄御點頭。
“鎮妖臺……”玄清語氣微頓:“我知道了。”
他轉身離開,想直接去鎮妖臺找人,然而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被人悄無聲息的拽住,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精準的按上他肩背上剛受了刑的傷口,玄清回頭,看著玄御蒼白而又凝重的臉色,他微微蹙眉。
“我有個問題問問你。”
“什么問題?”
“你掌生死之力,是在這條路上走的最遠的醫修,所有法則中蘊含生之道意的人中,你是唯一一個達到歸一境的……”
玄清不認為玄御會無緣無故的說一大堆廢話夸他,打斷了他源源不斷還要繼續說下去的話:“有什么問題大哥不妨直言。”
“主人到底恢復到什么程度了?”
玄清沉默。
……這也過于直白了!
“我感覺不到她如今的境界,可源自神魂本源的壓迫、以及她方才的出手都在告訴我——”玄御看著他,輕聲道:“主人比巔峰時,絲毫不差。”
玄清繼續沉默。
“但我總感覺心有不安,主人有事瞞著我們。”
在他說話之前,玄御抬眸打斷了他那些敷衍的說辭:“如果她真的如我感知中那般強大,我就不會感覺到任何異常。”
“你如果不方便開口,可以選擇沉默。”
就好像那被折疊倒退的時間。
對全盛時期的帝王而言,這種事情易如反掌,根本不會被他察覺到不對。
玄清嘆了口氣,倒也沒想瞞他,而是肯定了他的猜測:“事實上,主人遠比你想象中的更虛弱。”
玄清不緊不慢的開口:“不僅僅是神魂和肉身的割裂,還有法則打碎重鑄的痛苦,主人需要度過漫長的低谷期,在此期間,玄影衛但有一人生了反心,都能讓她萬劫不復。”
玄御驀然抬眼,眸光銳利。
玄清語氣云淡風輕:“如你所說,我掌生死之力,是無妄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可以逆轉輪回之人,所以比你們看得更清楚。”
“所以……”
“想造反的話,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話音一落,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了。
一直默默地聽他們說話的玄非不動聲色的抬眼看著玄御,卻見他眉頭緊鎖,冷聲問道:“這事誰知道?”
“原本就我一個人,現在嘛……”
玄御冷著臉扭頭就走,語氣淡漠:“我知道了。”
玄非眉梢微挑:“放心,這里的人都信得過。”
“我不是這個意思。”玄清嘆了口氣:“我們理解的虛弱和主人的虛弱是兩碼事,你們最好別多事。”
但他這話說遲了,看著已經走遠的人影,他和玄非對視一眼,有些無奈扶額:“我先去一趟鎮妖臺,你看著他點。”
玄非點頭。
比起虛弱的沐瀟,他其實有點想知道玄清會怎么處置那小鶴妖。
這么多年了,這還是玄清身邊除了自家主人之外出現的第一個女性生物。
他家主人就算再怎么虛弱也能不廢吹灰之力的輕松制住他們,比起操心這些,他更想瞧瞧玄清會怎么做。
好巧,君卿也好奇。
玄清的熱鬧可不多得,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知道那小鶴妖被沐瀟下令押去鎮妖臺,他興致勃勃的就跟著一起過去看。
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沐瀟在書房中攤開一張紙,原本準備為某人作畫的手微頓,然后順手揉了揉他烏黑的的發絲,也就隨他去了。
等到他走后,她繼續垂眸看著桌上雪白的宣紙繼續作畫,只不過畫上紅衣的青年變成了梧桐樹樹冠上沉睡的嬰孩。
是神魂碎片誕生了靈?
或者是……神魂碎片護佑了那一抹微弱的靈?
除了沐瀟,天下再無第二人知曉此事。
少女站在窗前提筆作畫,陽光透過窗欞灑進房間,落在她白皙無暇的精致側顏上,為她覆上了一層朦朧的暖光。
惱了她好幾天的沐清裕踏進院子,看見這一幕腳步微頓,隨即在院中一板一眼的開口:“少族長,洛邑已經戒嚴好幾日,您是不是該出門見見人了。”
沐瀟抬眸,從容的放下手中的筆,將手中的畫像放在炭盆中燒掉,一邊開口:“你去見不是一樣的么?”
沐清裕要被她氣死了。
家里矜貴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少族長突然成了個妹妹不說,還想撂挑子不干了。
要不是這是妹妹,沐大公子都想直接動手。
罪魁禍首和眼前的這個人,他多少要揍一個。
但眼前這人是妹妹。
那還是找罪魁禍首算賬吧。
但罪魁禍首現在顯然并不在這里。
目光掃了一圈,沒看見那紅衣妖孽般的身影,沐大公子繼續一板一眼的開口:“少主,要不您先見見太子?”
沐瀟抬眼:“可以。”
她確實該出門瞧瞧了。
“那我現在就去安排。”
沐瀟走出房門,神色平淡:“不用特意安排,我就是去看一眼。”
一般來說,沐少族長很少對人或者事生出好奇心,但或許是那只小鶴妖無意中觸動了她心中那一絲柔軟,她突然就想去見見這位尊貴的太子殿下。
只是一時心血來潮突然想去看看。
——看看他到底有沒有一絲悔意。
大概率是沒有的。
成王敗寇。
在皇帝下旨召淮南王入京城的那一刻開始,或者說,從皇帝開始沉迷煉丹罔顧人命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他們今日的下場。
但將相不辱。
即便是已經撕破了臉將野心擺到了明面上,暫時占據著優勢的淮南王也沒敢堂而皇之的將人送入大獄,而是將人囚禁在東宮。
東宮的下人宮變的時候死了一批,后來又被巫彭獻祭了一批,現在還活著的人寥寥無幾。
白衣的少女再一次踏入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