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玦幾人去魔界是瞬間的事,魔界的邊界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殘肢斷臂。
黑魘正奮力抵抗著一個試圖沖出結界的魔人,對方血紅的雙眼里看不到絲毫理智。明玦一掌擊斃那魔人,算是幫他一把。
“這情況多久了?”看這樣子,黑魘和魔將們都筋疲力盡,明顯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了。
黑魘知道無法隱瞞,便道,“回昆侖君,月數有余。”
“月數有余,你竟然不上報天庭。”睿昊心道上次自己竟未好好查探一番,讓此事惡化。
“是魔,,,”那小將還沒說完被黑魘瞪了一眼,立刻收了聲。
“本以為是幾個不值一提的畜生,殺了便完,沒想到事情變成這樣。”黑魘看起來不像撒謊。
“是嗎?”睿昊卻是不信。
“便是如此。”
“走。”此時不是討論真假的時候,找到牧霖是最重要的。
黑魘不想牧霖繼續錯下去,那魔宮之下誰又知道藏著些什么東西。
三人到時,正逢牧霖血祭最后的關鍵時刻,牧霖跪在銅像前,雙掌相對,雙目緊閉,口中訴說著上古語言,聲音嘶啞,周身光芒大盛,神秘至極。
昆侖更懂這種上古咒語,知道不能隨意打斷,否則施咒之人必遭反噬,向兩人傳話,“莫語。”
牧霖睫毛顫動,睜開雙眼,瞳仁略過一抹紅色,他劃過手腕,上面已經有五六條疤痕了,此刻再填一條。
昆侖一數,一共七條,不好,血祭的最后一次。“明玦,牧霖,我們快阻止他,這是最后一次。”
牧霖已經將手放在銅像上,一滴鮮紅的血珠快要落下,“別過來,否則你們知道后果。”
“牧霖,上次我已經提醒過你,你為何不聽?你這么做會毀了天地,于你有何好處?”睿昊不知道牧霖怎么就變成了這樣,不顧一切,只為報復。
“謝謝,我不需要你的提醒。”牧霖的注意力一直在明玦身上,這個人仍舊那樣風輕云淡。“要想我停下來也可以,除非~”
“除非什么?”睿昊聽到事情有轉機,多了幾分期待。
“除非你動手殺了他。”牧霖面露兇狠,指著明玦。
“不可能。”自從明玦離開天界之后,睿昊決定,只要明玦再次出現,自己絕對不會再做任何傷害他的事情。
“那就沒辦法了。”牧霖的手往下落了落,血滴搖搖欲墜。
“好。”明玦不想生靈涂炭,既然他的要求如此簡單,何不成全了他。
“哥!!!”
“明玦君!”
“睿昊,動手。”明玦連即將消亡都沒有太多波瀾,仿佛這只是一件小事。
“還是明玦爽快,睿昊,還不動手?”牧霖催促著。
“動手!”
“不,不行。哥,你知不知道,人神不同,人死尚有輪回,神滅便消失與天地間了。”
“知道。”
牧霖有些興奮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卻沒注意那滴艷紅的血滴已經開始下落,離開了手腕,滴到了地上。
明玦知道睿昊不忍下手,無妨,自己來便是。明玦已經抽出水藍色的長劍,昆侖攔住他,“已經晚了。”
整個魔宮開始晃動,有什么東西要從地底鉆出。
“小姑娘,小伙子別再往那個方向走了,最近有吃人的妖魔出現。”一個帶著包袱頭發花白的老奶奶好心提醒兩人。
“老人家,你說的可是那兒?”伊濼指著魔界的方向。
“是啊,就是那,聽我一句話,別去了,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奶奶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抖了抖。
伊濼和白銘對看一眼,一點頭,消失在原地。老奶奶揉了揉眼睛,剛才的兩個人呢?見鬼,沒有了。老奶奶趕緊跪下,以為自己遇見什么鬼怪,合起手來,朝天磕了三個頭,“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啊!”然后看了看周圍真的沒什么人,拍拍膝蓋上的土,快步往前走。
伊濼和白銘本來以為快到了,走過去也用不多久,沒想到魔族竟然又侵犯人類,還是直接到地方吧。
在魔界結界處,伊濼看見一個撕裂的大口,不時蹦出一只魔物。而本來在牧霖身邊的黑魘此刻卻守在結界處,奮力廝殺,甚至連他的幻夢術都不用了。
不是黑魘不用,而是耗神太大,他不能再用了。
“白銘,一起幫忙。”
“好。”白銘平時雖然喜歡玩,正事兒卻不馬虎,否則明玦也不會帶他出去。
白銘幻出原形,不再是平時伊濼懷里的嬌小狐貍,而是身長兩米的,連面相都變兇的狐貍。白銘一口咬住它的咽喉,一擊致命。然后同伊濼一起將結界處的大洞修補好。
“小白,你留在這兒幫他,我去找他。”伊濼想知道明玦的情況。
“好,你先去。”
黑魘看著結界補好,暫時沒有發狂的魔物出來,靠著一棵樹坐下。“小狐貍,你什么時候跟著明玦的?”
白銘還是體長兩米的狐貍,聽見黑魘這么叫他,回過頭來一呲牙,頗有要吃了他的趨勢。“你在叫誰?”
“小狐貍,平時很可愛,怎么這時候這么兇。”黑魘還想摸摸他的毛。
“不要拿你的臟手碰本狐。”白銘立刻炸了毛。
“在他面前很聽話吧。”黑魘繼續調侃道。
“你!!!”白銘已經張開大口。
“小心。”黑魘一把推開他,卻沒推動,被一個魔人劃傷。
白銘反應過來,發出類似于野獸的嗚咽的聲音,瞬間將他撕個粉碎。“你沒事吧!”白銘看看他的肩膀。
三道深可見骨的劃痕顯現,白銘也不計較他喊自己小狐貍,用舌頭舔舔他身上的傷痕,不多久傷口開始自己愈合。
“幺,這誰要養了你,那可就不用愁了,受什么傷都能好。”黑魘趁機摸摸這家伙。“嘶~別咬我。”
“你怎么比伊濼話還多。”
“不多,我的話可不多。”黑魘為自己辯解。
白銘哼了一聲,懶得和他說話。
“舒服。”黑魘感嘆一聲。
“嚶,嚶嚶~”猶如嬰兒啼哭的聲音由遠及近,似乎就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