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瀉藥之事平息后，等到素淺歌的身子好多了后，王府和丞相府都開始忙活，只是白亦辰沒怎么上心，墨影一手操辦，干得有模有樣，不知道還以為他經常做這樣的事呢。

倒是丞相府里的人可比王府里的人忙得多，就連嫁衣都是丞相讓人從知州忻州那些盛產錦緞絲綢的地方訂制，千里迢迢從那邊運來的，司滟一一挑選，依舊不滿意，最后還是在京都量身定做了一見大紅嫁衣。

丞相府里弄得，像是兒媳進門而不是女兒出嫁。

丞相大人還從宮里請來老嬤嬤教司滟一些必要的禮節，他知曉司滟絕不是個守繁縟禮節的人，因此也只讓老嬤嬤教了她一些夫妻之禮類的簡單重要的禮節。司滟出嫁前一天，丞相大人老淚縱橫拉著她說了許多，就她這么一個嫡女，如今已要嫁人，讓他心生不舍。

“滟兒，你這是要去哪兒啊？”剛準備出門的司滟聽到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趕緊收回腳，轉過身。男子眉清目秀，一身錦衣，一笑就彎了眼。

“呃......大哥，我沒想去哪呢。”她趕緊跑到他身邊，“大哥，你別告訴爹爹，省得他有拉著我說這說那，煩死人。”

“滟兒啊，出嫁前你就好好在家里呆著吧，到時候自然會有王府的人來迎接你，現在你就算去王府找王爺，也會被拒之門外，相信宮里的老嬤嬤教你的你還記得。”此人正是司滟同父異母的哥哥，丞相的大公子，司揚。

她雖不情愿，但還是點頭應好。

“走，我們去聊聊，不然等你出嫁后，我們就沒多少機會說話了。”

司滟隨著司揚到正堂，他讓人泡杯碧螺春，倒杯蜜糖水。

“等你出嫁后，記得要找機會來看看爹，他就你這么一個嫡女，家里又沒有嫡子......出嫁以后就不能像現在這樣任性，你嫁的是王爺，是皇族人，他不會只有你一個妻子，他還會有正妃，有許多妾侍，爹沒有他辰王大，其他官家子弟還會看著爹的身份讓這你，王爺可不會估計爹的身份，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你應該清楚，所以凡是要注意些才行。”

“知道了，大哥，你比爹爹還啰嗦。”司滟頓了頓，突然想到一件事，“大哥，你還記得第一清倌素淺歌的事吧。”

“嗯，知道，聽說她進了辰王府當歌姬，不知怎樣了。”司揚想起了那個清冷的身影，淡漠的眼神，他從來未見到過她的樣子。

“她啊，現在好得很，上次王爺還讓人給她建清湖小筑呢，王爺非常寵愛她，院子里的那些女人可都紅了眼。”提起素淺歌，她就心里不舒服，那個女人竟然要和他搶白亦辰，她一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一旁的司揚也看出了端倪，笑著問：“你也嫉妒她？”“我，我怎么可能，我可是丞相之女，她只是一名小小的歌姬，并且，我長得也不比她差。”她輕聲一哼，昂起頭。“哦？她長什么樣子，你有見過？”

“當然，還是我讓她把面紗取下的。”司滟得意地說完，然后看向他，“大哥，你該不會也迷上她了吧，她整天對人冷冰冰的，在亦辰面前就裝柔弱裝溫婉，其實嘴巴毒得很，冷嘲熱諷不在話下，再就是她這人也非常奇怪，上次滴了幾滴墨水在紙上，就把它稱作是畫，還美其名曰‘佛祖之淚’，對我講了一大堆胡話。”

“撲哧”一聲，司揚笑出來，“聽起來還真有趣。”

“一點都不有趣，根本不好笑，她有時就是怪人一個，大哥，你還是別接觸她為好。”說完，她起身離開，司揚叫住她，往另一邊指去，“滟兒，你房間在那邊，別走錯了。”

她悻悻地收回腳，“哦”了一聲，回房。

清湖小筑里，素淺歌在小憩，忽聽外面有漸近的腳步聲，立刻醒來，從貴妃椅上坐起，梓云進來后，身后還跟著白亦辰和墨影，接著是十來個丫鬟，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件衣裙，進房后一字排開，站在素淺歌面前。

見她一頭霧水，白亦辰解釋道：“這些是我讓人為你準備的衣服，你選一件，明天穿。”

明天穿？“王爺，不用那樣吧，我穿平時的衣服就行。”眼前的衣服各有特色，除了深紅色，其他顏色都有。明天是白亦辰和司滟成親的日子，自己怎么能去搶新娘的風頭。

可是，白亦辰不答應，“你平時的衣服太樸素，明天可是我成親之日，你作為我的寵姬，自然要穿華麗點，不然別人以為我虐待你不給你新衣服穿呢。”他指向那些衣裙，“你看看，喜歡哪件，明天就穿哪件，要是都喜歡，就都送給你。”

素淺歌對十來件衣裙看了又看，最終選了一件里面最不晃眼最為樸素的藍色紗裙，“就這件。”白亦辰看也沒看，點了點頭，讓丫鬟們撤走，“梓云，你明天要好好幫你小姐穿戴，面紗用不著。”“是，奴婢知道。”梓云退到一邊，讓白亦辰和墨影走出房門。

他們走遠后，素淺歌隨手將紗裙扔在床上，“梓云，將它收好，我明天會穿的。”

“明天是司滟進王府的日子，白亦辰要你穿得華麗，是想再度引起司滟的怨恨嗎，還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個寵姬叫素淺歌，如今吃得好穿得好過得也好，說不定以后會成正妃？”梓云拉著紗裙正看反看，“這裙子還真不錯，和小姐那件紫色舞衣有得一拼。”

“不，舞衣是他送的。”素淺歌快速接話，梓云知道那個“他”是指誰。

她家小姐活了二十年，遇到的男人沒幾個，除去路人甲乙丙丁，就只有自家主子、白亦辰、墨影，明霆，還有司揚。那個司揚，司滟同父異母的哥哥，她們也只見過一次。現在司滟將嫁到王府，司揚明天肯定會出現，今后可能也會有因此所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