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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這風古怪

《燕史·寇幽本紀》載:時寇幽遇御史大夫孫空之子孫淮湯、吳忌之之侄吳千帆問罪而來,寇幽挑動禮部尚書胡非非之子胡可忘及夷陵侯邢章與孫、吳相斗。寇幽從中取事,下孫、胡、刑等百人入獄。

如同寇幽料想的一般,冬月十八日的朝堂上,文武百官亂作一團。

以禮部尚書胡非非為首的周不離一黨,和御史大夫孫空等人大打出手。這是真的動手了。

除了被寇幽下獄的邢章那幫書生,剩下的那七八十來人的長輩最低也是京城四品官。

可以說寇幽這才是把燕京城里一半的紈绔都得罪了!

不過這都跟寇幽沒有關系,他現在正翹著二郎腿跟牢房里的公子哥們瞎扯呢。

“寇捕頭,你就放我出去吧!”吳千帆整個人趴在木頭柵欄上懇求道。“寇捕頭,我可是你的義兄啊!我是吳忌吳大人的侄子啊!”

“咱倆可是一國的啊!弟弟啊,你快放當哥哥的出去。”吳千帆陪著笑道。

吳千帆是受夠了這大牢了,寇幽為了惡心他們這些公子哥,特意把他們關在了最差的大牢里。

反倒是邢章那些人,一個個好吃好伺候的,睡的都是鋪了好幾層棉褥子的床,不像他們連干草都是沾了不明物體的。

“咦?吳公子這聲弟弟,小子可是擔當不起啊!”寇幽“呸”的吐了一個瓜子殼說道。

寇幽:“小子可是讓吳忌大人失了顏面的罪人啊,怎么還有臉面做吳忌大人的義子呢?”

“所以呢,吳公子啊,你這聲弟弟,小子可是擔當不起了哦!”寇幽嗑瓜子嗑的有些口渴了,于是示意宋憨子給他倒杯水。

“寇捕頭,瞧你這說的,生分了不是?”讓寇幽這么一說,吳千帆臉上尷尬了。可不是么,昨天他還對寇幽興師問罪的,現在又要求人家了。

吳千帆:“昨天是當哥哥的我錯了。”

“寇捕頭你乃是司寇炎炎大人之后,怎會對我大伯如此不敬的......”

“想來其中必是有些誤會的......”

“哎呦,那可真沒有!小子就是聽說吳大人在童四海那里,才故意去搗亂的。”寇幽裝得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當然是假的,要不然他也不用逃跑一晚上了。

“寇捕頭這是怪罪哥哥不是?”吳千帆手把住柵欄,諂媚道:“昨天是當哥哥的我沖動了!”

吳千帆:“你肯定不是故意潑了我大伯一身那什么是不是......”

“再怎么說,那也是你義父啊!誰要是敢說你是故意的,我第一個不放過他!”吳千帆陪笑著說道:“是哥哥我的錯,我不該沒有弄清楚事情就對寇捕頭你大呼小叫的。”

說著吳千帆便對寇幽行了一個大禮:“當哥哥的我在這里給你賠罪了!”

“可不敢哦!”寇幽喝了一杯水后,還是覺得有點口渴,干脆又自己倒了一杯水。“經過前天晚上這一檔子事情后,吳大人還怎么會收小子做義子啊!”

“所以啊,吳公子啊,你的這聲弟弟,小子是真的擔當不不起了!”說到這最后一句,寇幽言語里隱隱的帶著高興。

但是,一門心思跟寇幽求情的吳千帆并沒有發現寇幽的異常。

吳千帆依然不死心的對寇幽求情。

使勁堆出滿臉笑容的吳千帆反問:“怎么會呢?”

皮笑肉不笑的寇幽也反問:“怎么不會呢?”

吳千帆:“我大伯對寇捕頭你可是褒獎有加,怎么會因為這點小事怪罪寇幽你的啊!而且你還是司寇麻衣大人的唯一子嗣!”

寇幽:“吳公子打住!小子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捕頭,雖然是從揚州府來,但是真的不是你口中那位司寇麻衣的兒子!”

吳千帆:“是是是,我懂了!寇捕頭是怕周不離那老賊對你不利!”

“不過寇幽你大可放心!我大伯既然說了收你當義子,那一定會保下你的安全的!”吳千帆拍著胸脯道。

“周不離那老賊奈何不了你!”說到這里,吳千帆頗為得意。

他大伯是干什么的?

御史臺主官左都御史啊!

專門監察百官的!

更別提他大伯吳忌早便跟周不離那老賊是對頭了!

“呵!丟人!”在吳千帆諂媚的討好著寇幽的時候,對面的一間牢房里忽然響起了一聲冷哼。

“胡可忘!你這是什么意思?!”聽到這聲冷哼,吳千帆立即跳腳罵罵咧咧起來:“胡可忘,現在可是在大牢里,你給本公子閉嘴!”

“怎么?”對面的胡可忘冷笑:“難不成你還想讓這位寇大捕頭給我用刑不成?”

“沒錯!”吳千帆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吳公子要是有這個本事能請動這位寇大捕頭的話,與其給我用刑,還不如讓自己先離開這大牢的好。”胡可忘言語里故意激怒吳千帆,同時仔細觀察著寇幽。

“你當我沒這本事么!”這就被胡可忘激怒的吳千帆氣惱了。“我這就給你看看!寇幽可是我大伯的義子,就算不賣我這個哥哥的面子,也會賣我大伯的面子。”

“你說是吧,寇幽?你就放了我吧,要不在我大伯那里,你也不好交代的。”吳千帆一只手伸出柵欄外面,似乎想要拉著寇幽衣角顯示兩人的親近。

經吳千帆這么一說,跟吳千帆同一間牢房關著的孫淮湯也同樣抬起了頭,眼里刷的一下多了幾分期待和希望。

“使不得啊,你們打架這案子,小子已經報給了徐大人了。可不敢私放了你們啊!”寇幽喝了幾杯水后,依然覺得口渴。

這才反應過來,應該不是嗑瓜子引起的口渴,而是他昨天動用了天人法秘法,挑動吳千帆他們打架引起的后遺癥。

想明白這點后,寇幽也不跟這些公子哥瞎扯了,他本來就是過來拉仇恨的,現在胡可忘也好,孫淮湯也好,肯定恨他恨得不能再恨了。

哪怕是現在一臉難看笑容的吳千帆,等一會他寇幽走了,也會罵起他的。

因此,寇幽叫上宋憨子抬著桌椅離開了吳千帆所在的牢房。

“寇幽,你別走啊!”吳千帆見到寇幽真的要走,急了:“該死的!寇幽,你敢就這么走了!我一定告訴我大伯!”

果然,在寇幽頭也不回的離開后,吳千帆先是百般挽留,但是等到寇幽背影越來越遠了后,吳千帆的罵聲響起來了。

同樣的,孫淮湯眼里的希望和期待也消失了。看樣子他是真的要在這臟兮兮的牢房里呆下去了。

只不過出乎寇幽意料的是:胡可忘一點沒有恨他的樣子。

眼見的寇幽走得沒有影子了。

胡可忘皺的眉毛也越來越緊。

“怎么會這樣?寇幽不是應該放了吳千帆他們么?”

“怎么會頭也不回的走了,卻放任吳千帆、孫淮湯這些人在這大牢里?”

“而且,他還故意把我們都關在了最差的牢房里!”

“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故意要得罪我們所有人一樣!”

“這不對勁啊!”

......

“這不對勁啊!”

冬月十八日的這天晚上,晉王趙靖說出了胡可忘心里想著卻沒有說出來的話。

“老哥啊!你看這真的不對勁啊!”趙靖咔嚓一聲咬碎了一顆松子說道。

此時,趙靖正跟著可有可無的皇帝趙樂在御花園里賞月。

還是趙樂之前賞月的那間亭子,只不過現在亭子三面都圍上了屏風,唯獨,露出能看到月亮的東面來。

趙靖心里想著,咱皇帝老哥的喜好真是怪了。

哪里有十七、十八這兩天賞月的?

“是啊,確實不對勁!”趙樂難得的沒有心思賞月,低頭苦苦思索著。

趙樂:“若說前天晚上,寇幽是湊巧讓吳忌難堪了。”

“那昨天他為什么又把孫淮湯、吳千帆他們和胡可忘一起關了起來啊?”趙樂奇怪的道。

“可不是嘛!要關也是關胡可忘那些人啊!”趙靖也是眉頭緊皺。“老弟我可是讓人打聽了,昨天本來胡可忘是帶人去看熱鬧的。吳千帆、孫淮湯他們是找寇幽算賬去的。”

趙靖:“怎么看熱鬧的成了斗毆的當事人了啊?”

“還有,那個邢章是去文昌街抗議去的,怎么也稀奇古怪的打起來了?”趙靖奇怪道。

“朕是在問你呢!你怎么反倒問起朕了?”聽到趙靖的一個個疑問,趙樂火了。“朕讓你去跟著寇幽!”

趙樂:“你沒有好好的跟著寇幽也就罷了!怎么還讓他接二連三的鬧出了這么多事情了!”

“不是啊老哥!”見到皇帝老哥生氣了,趙靖馬上脖子一縮,哭喪著臉道:“前天我是不小心鬧了肚子了。”

趙靖:“要不是我鬧肚子了,寇幽老弟去潑人家大糞這么痛快的事情,我肯定要跟著去啊!”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吳忌也會在那里啊!”趙靖想哭。“寇老弟他前天晚上也一直沒有回來的,我哪里知道他又去挑撥人家打架,還把人家關了起來啊!”

“冤枉啊,老哥!”趙靖真的覺得自己比竇娥要冤的,他是真的吃錯了東西鬧了肚子的。

“哎!”聽到此處,趙樂長嘆了一口氣。“你以后給朕長點心吧!朕就讓你辦這么一件事情,你都不能給朕辦好么?”

“那不能!”剛剛還哭喪臉的趙靖立刻恢復成一幅嬉皮笑臉的樣子:“老哥啊,這次只是意外!”

“下次寇幽老弟無論去了哪里,哪怕他去了茅廁我也跟著總行了吧?”趙靖拍著胸口保證著。

“這才像話!”趙樂松了一口氣。

“那老哥啊,今天朝堂上打算拿寇幽老弟怎么辦?”趙靖問道。

“這個嘛......”趙樂臉色變得古怪了起來。

恰恰這個時候,忽的一陣風吹動了擋住西面的屏風。

這風吹過了后,又忽的從東面吹來了一陣古怪的風,趙樂、趙靖二人的頭發吹得亂了些。

冬天里吹了東風......

古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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