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床上，唐晚立刻縮成一團。她抓過被子，低聲道：“我冷……”

凌珩愣了下，立刻將熱水袋挪到她身邊。他慌亂地撓了撓頭，說：“我再去給你拿熱水袋。”

“嗯……”

唐晚難受地哼著，她的雙手緊緊捏成拳，卻還是感覺疼得厲害。她感覺自己的心、自己的額頭都在砰砰砰地跳著，可這都不及她身上的疼。

也許是接連一個月的熬夜工作，又許是受到凌珩的刺激，讓她的身體因負荷過重而出現(xiàn)被刀穿刺般的痛。

這是她動完手術(shù)后不曾再出現(xiàn)過的現(xiàn)象，她好怕心又再次出毛病了。

她緊咬著手，眼淚不停地從眼角滾下，沾濕枕頭。

“真不想死……”

凌珩拿來熱水袋后，莫名有種無力感。唐晚疼得死去活來，而他卻只能干看著，無法做任何事情為她減輕痛苦。

這三年她究竟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樣了，以至于脆弱成這樣。

他的手貼上唐晚的臉頰，“我該怎么做才能讓你不那么痛苦呢。”

他的溫柔聲音，讓唐晚更覺酸苦。也許是這會的她太脆弱了，她緊抓著凌珩的手，放聲大哭。

“晚晚，你不要嚇我。”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凌珩撫摸她的腦袋，哄道：“乖，都過去了。我一定不會再辜負你的，我向你保證，我們還得過一輩子呢。”

每次疼得死去活來時，唐晚就希望自己能一刀把自己解決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她不需要再被噩夢糾纏，不需要再擔心愧對了誰。

凌珩將她擁入懷中，緊張道：“不會的，你不會死。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里也不能去，記住了嗎？”

他在猶豫，是不是該給她一顆止痛藥。

雖然醫(yī)生警告過他，唐晚的身子無比虛弱，不能再服用那些藥物。可如今她疼成這樣，他已經(jīng)找不到任何辦法了。

他慌亂地抓著唐晚的手，在床頭柜里亂翻，“我給你拿藥，吃藥，吃了就不痛了啊。”

他以為自己早已習慣冷靜，可將藥片灑落一地的時候，他才知自己的軟肋始終是她，只要她一不對勁，他也無法繼續(xù)保持冷靜。

“來，張嘴。”

“嗯啊……”

唐晚卻緊咬著唇，怎么也不松開，她已經(jīng)快被疼痛折磨得意識渙散，怎么還能乖乖按凌珩的話去做。

“疼……”

突然襲來的一陣疼痛讓唐晚忍不住渾身顫抖，她猛地咬住凌珩的手，帶著幾分恨意。

血腥味讓唐晚稍微找到些意識，她眨了眨眼睛，推開了凌珩的手。

“你走……”

“我不走。你都疼成這樣了，我能去哪里。”

凌珩跪在床邊，緊緊握著唐晚的手，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親拍著，算是安撫。

他感覺到唐晚的身子微微顫抖，哎，她一定又哭了。他不由得撫上她的腦袋，輕聲哄道：“我的晚晚最乖了……乖乖睡，睡了就不疼了……”

許久后，他才聽到唐晚的呼吸輕了下來，不再如之前那樣急切。他取了毛巾，為她擦去唇上的血跡，他不想唐晚明天醒來被自己的模樣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