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掩映之時，我離開了紫霄宮，白天在外面哭哭啼啼的琴蘿不知道何時離開了，樹下立著個欣長的人影，我險些以為是我混淆了現實與夢境。

直到他走進我，聲音溫柔而低沉：“軟軟，我們回家吧。”

我愣在原地，感受到他懷中的溫度，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

“混蛋。”我忍了這么多天的無助和傷心，一并化作鼻涕眼淚抹在了清桓的衣裳上。

“知道理我了，也算是好事。”他沉沉嘆了口氣，把我打橫抱起，默念了個訣，下一刻，我們就在往生殿內了。

“為什么不告訴我……”我抽噎著問。

他把我放到床上，用錦布浸著清水一點點把我臉上的淚痕擦干凈，道：“告訴你，你約莫又要傷心更多時日。倒不如我來做這個惡人。”

這晚我夢見了嵐意，她披散著頭發，坐在藤椅上曬太陽。

見我來了，驚喜的笑開，道：“瑤瑤！”

我想問她，問她為什么犧牲自己來救我，問她為什么要付出這些，問她有沒有一絲后悔。

讓她連帶她腹中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都一并因我而消逝。

“我記得小時候，我們外出時碰到了兇獸。”她忽然毫無征兆的開口說。

“那兇獸道行極高，經常吸食小仙的靈識提升修為，是我大意了。”

嵐意說的這件事，是我為數不多記憶深刻的事情。因為那時我雖然年歲小，但這件事真是驚險刺激，所以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嵐意剛剛傷了腿，走路還不利索，還讓我扶著去后山采藥。

嵐意本就跑不了，讓這東西一嚇，更是無力逃脫。我在腦子里算了算，若是現在跑回去找救兵，等救兵到了，嵐意估計就涼了。

情況危機，我把嵐意往旁邊比的林地里一推，不顧嵐意阻止，出去大喊，想把兇獸引到另一旁的林子中。

好在，在我的后背生生挨了那兇獸的一掌之后，仙界某位上仙途徑此地，救了我一命。

我再回去尋嵐意，見她掙扎著往這邊走，雖然疼得呲牙咧嘴，但還是笑開了。

“那時的你，是豁出命救我。同樣，我也會豁出命救你。因為你是瑤芷，我是嵐意。”

長風起，落葉千萬里。

明明夢外是鶯飛草長，夢里卻是瑟瑟之秋。

“答應我，瑤瑤。別為我難過傷心，我不后悔。”

她伸手撫上我的臉，又一陣風過，吹散她的身形，任我如何尋找，都再也找不到她。

第二日醒過來，清桓還在，我們相對無言，看了許久，我咽了咽口水，道：“這件事我不怪你了，但是珞苒一定要付出代價。”

清桓表示無條件附議。

結果沒等我上門去找珞苒，她自己倒是跑到三清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