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這么一說……”阿界吸了吸鼻子，一臉疑惑道，“好像確實是這樣？”

他取出自己的手電，開始四處查看，“但是這間教室不像是有能藏尸體的地方，有沒有血跡也一目了然。嗯？難道說……”他將目光轉向下方的課桌，“尸體被肢解之后，分別被藏在了不同的課桌兜里？”

他頗為自信地提出一個推論，轉過頭想聽聽季昀的意見，卻見對方此時已站在窗邊不停朝外張望。

“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阿界稍稍提高了音量，“要不我們去課桌后邊找找？”

“噓——”季昀回頭將左手拇指豎在嘴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后又朝他招了招手，“你過來看。”

“什么？”阿界的心臟不由快跳兩下，猶豫片刻后才選擇緩步上前。

在如此氛圍下，聽到對方這樣一句話，他總感覺不會有什么好事發生，或許……會通過窗戶看到一些妖魔鬼怪也不一定。

空氣中的血腥味變得愈發濃重，好似那源頭就在身邊。

他站季昀身后，抬眼望去。

“看這里。”季昀用手電燈光指引他的目光。

手電形成的光柱落在對面一棟教學樓的墻面上，阿界的目光隨著光柱的移動，緩緩上升。

很快，他的視線就來到了與兩人所處位置持平的高度。

那是教學樓的第三層。

只見……

斜對面的一間教室不知何時同樣也亮起了燈，而在教室窗前，似乎站著一個人。

由于燈光的關系，那人只有一個簡單的黑色輪廓，看不清穿著，亦看不清面目。

他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又或許是正盯著這邊的兩人。

阿界收回目光轉頭看著季昀，似是自言自語道：“會是其他半夜不睡覺的學生嗎，還是殺人兇手之類的存在？”

“也可能是鬼怪之類的東西。”季昀說話時，目光依舊盯著對面的人影不放。

“喂，你這人會不會看氣氛說話啊！”阿界心直口快，當即吐糟了起來，根本沒有把話憋在心里的想法，“我好不容易說服自己這可能只是人為制造的嚇人場景，心跳也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結果又被你一句話嚇得腎上腺素狂飆了啊魂淡！”

“就像突然收到了暗戀已久的女神發來的表白信息嗎？”季昀沉默片刻，沒頭沒腦地回了一句。

“哈？”阿界愣了愣，隨即一臉蛋疼地看著他，“大哥，我們現在是在玩恐怖游戲哎，你突然提這種讓人絕望到流淚的話題干什么！”

“原來還是想聽恐怖話題嗎？”季昀若有所思道，“那么，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校園傳說，話說幾年前的——”

“別！”阿界連忙阻止道，“咱還是好好玩游戲吧，講故事什么的等出了游戲隨時都可以！”

“那好吧。”季昀一臉惋惜，“這個故事其實挺精彩的。”

“你是故意想嚇唬我吧！”阿界滿臉狐疑地盯著他，“仔細想想，這游戲里要是真有鬼怪的話，就憑我們兩個普通‘學生’根本就沒法反抗，這樣游戲難度就太高了一點。”

“也對。”季昀摸著下巴道，“要是有鬼怪之類的東西，估計早就閃現過來了，不可能一直等到現在……”

“就是。”阿界聞言松了口氣。

“不過也可能是食人魔、輻射變異人、某個帶著白色橡膠面具的精神病患者、或者戴著曲棍球面具的殺人魔……”季昀接著道。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但總感覺不是什么好東西。”阿界渾身一顫，轉身離開了窗邊，“我寧愿去看看課桌兜里有沒有被肢解的尸體。”

就在這時……

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突然自窗邊響起。

阿界回過頭，發現教室的兩扇窗全都完好無損。

“哪里傳來的聲音？”他問。

“樓下，但不清楚是一樓還是二樓。”季昀道。

阿界連忙返回窗邊朝樓下看了一眼，接著又伸手試圖推開窗，卻只接到了游戲對話框【打不開】的提示。

一般有這種提示的門或窗，在游戲里基本就只是個裝飾，永遠別妄想能有什么特殊的方式可以破開。

“哦，對面的人影也不見了。”季昀忽然說道。

阿界抬頭望去，果然沒再看到對面教室中的那道黑影，只不過那邊教室的燈卻依舊亮著。

“走了嗎？”他思索道。

“也可能是過來找我們了。”季昀道。

“你夠了啊喂！”阿界有些發毛了。

“我們也該走了。”季昀面色一正，轉身回到教室門前，“這間教室應該沒有其他可探索的東西了。”

“剛說完一句嚇人的話，結果又一本正經起來了啊！”阿界的表情蛋疼無比。

見季昀真的打開了教室門，他在原地猶豫片刻，又隨意查看了幾張課桌內部，最終還是跟著對方走出了1-C教室。

“說實話，你是不是挺擅長玩這種游戲的？”阿界問道，“一路看下來，都沒見過你有害怕的時候。”

“還好。”季昀道，“可能是我想得比較多。”

“啊？”阿界沒理解他話里的意思。

“沒什么。”季昀搖搖頭，“接著往下探索吧。”

離開教室后，沿著有燈光的這一側走廊繼續前行，一路上遇到的教室門兩人都會嘗試著開啟，卻一直沒什么收獲。

大約一分鐘之后，兩人便來到了走廊盡頭。

四周空無一物，壁燈將兩人的目光引至左手邊的一處樓梯通道。

“看起來跟我們上樓時的那個樓梯通道差不多，應該是左右對稱的設計吧？”阿界道。

“嗯。”季昀應了一聲，調轉手電燈光，挪步下行。

阿界見狀連忙跟上。

當兩人走完樓梯后，季昀臉色微變，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阿界第一次見他的臉色變化如此明顯。

“十三級臺階。”季昀一臉凝重。

“什么？”阿界依舊不解，“這有什么問題嗎？”

“之前我們上樓的那個樓梯。”季昀抬手指了指另一個方向，“那邊只有十二級臺階。關于‘七不思議’的校園怪談——”

恰在此時……

游戲開場時的那道女聲，再次在季昀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