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季昀當即就喊了一聲。
外邊的敲門聲頓了頓，隨即再次有節奏地響起。
季昀端著玻璃水杯行至大門前，透過貓眼朝外瞅了一眼。
停頓兩秒后，他伸手打開了大門。
門外站著一名年輕女子。
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梳著充滿青春氣息的馬尾辮，五官細膩，皮膚白皙，顏值雖稱不上驚艷，但多少也能算是個小美女。
她身上穿著一套淺藍色的連帽拼接連衣裙，腳下蹬著一雙白色休閑鞋，左手腕系著一串花繩，手中空無一物。
單看這一身打扮，基本就排除了她上門找事的可能性。
“你找誰？”季昀站在門前，并沒有讓對方進門的意思。
“找你。”女子道，“你是季昀吧？”
“沒錯，你是……”季昀看著她。
“我叫林小嫻。”女子答道。
季昀眉頭一挑，喝了口水，繼續看著她。
“我是……一名警察。”林小嫻將雙手背在身后，抬頭挺胸，努力做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季昀聞言笑了笑：“你好，請問找我有什么事嗎？”
很顯然，對方撒了一個十分拙劣的謊言。
但他不在乎。
這事若是放在平時，或許他會直接揭穿，隨后毫不客氣得關上大門；若是對方糾纏不休，他甚至會毫不猶豫得選擇報警。
不過，在經歷了昨晚的那件事之后，他心里就多了一些想法……
眼前這名女子出現的時機實在太過巧合，他沒法不把這兩件事聯系在一起。
既然心里有所懷疑，那么聽聽對方的后話也無妨。
“希望你配合我的工作，接受一項調查。”
“什么調查？”
“我想知道，你是否在昨晚接觸過長得和你……很像的一個人？”林小嫻問。
“沒有。”季昀搖搖頭，晃了晃手中的水杯，如同品酒一般，喝了一小口，“昨天我一直待在家，沒有出過門。”
“沒出過門？”林小嫻一臉懷疑。
“是的，我一直在家打游戲。”季昀認真道。
“那有沒有人來你家找過你？”
“也沒有，我這人比較孤僻，平時沒什么朋友會來找我。你是除了物業、保安之外，今年第一個來找我的人。”
“那……”林小嫻愣愣的看著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提問下去。
雖然自己有要事在身，不能考慮太多其他東西，但還是想說一句……
這家伙好可憐呀！
“要不要先進來坐一會兒？”季昀忽然往側邊讓了兩步，露出身后的玄關通道。
“啊？”林小嫻對這一邀請毫無防備，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他。
“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我會盡力配合調查的。”季昀說著，干脆把整個門后空間讓了出去。
“那……打擾了。”林小嫻猶豫片刻，還是選擇了進門。
走入屋內，她順手將大門帶上，剛想繼續邁步，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怎么了？”季昀回頭看她。
“那個……要不要脫鞋？”林小嫻指著光滑锃亮的地板，略顯尷尬地笑了笑。
“你左手邊的鞋柜里有幾雙拖鞋，都是干凈的。”季昀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因為從沒有人穿過。”
“好。”林小嫻抿了抿嘴唇，嘴角微揚。
換上一雙白色棉拖鞋，她快步走到季昀身旁的沙發前，略顯拘謹的坐下。
“要喝水嗎？”季昀問。
“不……呃，喝一杯吧。”林小嫻低下頭應道。
她已經一天沒喝過水了。
季昀從茶幾底下取出一個一次性紙杯，將其擺在林小嫻身前，隨后提起手邊的水壺倒了一杯溫水。
“謝謝。”林小嫻朝他微笑示意。
“不客氣，有什么問題就問吧。”季昀道。
“哦……”林小嫻點點頭，思索兩秒，問道，“你——”
“是有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犯了什么事？”季昀突然問道。
林小嫻一愣，隨即搖頭道：“不是。”
“那你為什么要找這個人？”
“因為……”林小嫻張了張嘴，卻又突然反應了過來，“咳，林先生，應該是你接受我的提問吧？”
“哦，抱歉，我太好奇了。”季昀露出一臉歉意，“你接著問吧。”
“你的身體……”林小嫻看了他一眼，“從昨晚開始，有沒有出現什么不適？”
“什么不適？”季昀反問道。
“沒有嗎？”林小嫻面露失望。
“沒有。”季昀點頭，舉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看著水杯的目光有些恍惚。
“你昨晚真的沒有出過門？”林小嫻不甘心地再次提問道。
“林警官。”季昀放下水杯，轉頭看著她，“這個城市到處都是監控，遠的不說，光是這棟樓里兩部電梯、還有一樓大門口的攝像頭就可以把個人的出入記錄調查得一清二楚，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直接拿出你自己的權限，去監控室翻看一下記錄。”
林小嫻聞言手捧紙杯沉默半晌，最后才低聲說道：“你應該已經看出來我不是警察了吧？”
季昀皺了皺眉，沒有言語。
“我沒法調取監控，甚至連進一樓那扇需要刷卡的大門，我都是等別人開門才跟著進來的。”林小嫻深吸一口氣，一臉認真道，“我沒有什么惡意，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見過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人。”
“沒有。”季昀搖搖頭，“我真的沒見過。”
林小嫻靜靜注視著他，直到他也抬頭看了過來，這才偏轉目光，放下水杯，起身說道：“我先走了。”
季昀也站起身：“不留下吃個飯嗎？”
林小嫻腳步一頓，轉頭看了他一眼。
季昀聳了聳肩。
林小嫻無奈一笑，回到玄關處換上自己的休閑鞋，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不留個聯系方式嗎，萬一我之后見到了那樣一個人呢？”季昀又在門后問道。
聽到這話，林小嫻猶豫了。
“這個人應該很重要吧？”季昀接著道。
林小嫻輕呼一口氣，取出放在腰間口袋的手機：“你的號碼是什么，我打給你。”
……
送走林小嫻后，季昀立馬返回臥室，拿出“云朵”手機，翻出通訊錄中唯一的聯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