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程慶辦公桌上的手機又響了。
每次于程慶開比較重要的會都不帶手機,隨便扔到桌子上,也不告訴一下秘書葛淑華來電接還是不接?會議室在二樓,辦公室在三樓,任憑電話怎么響,于程慶也聽不見。
葛淑華抬頭看了一眼像鼠標似的手機在桌子上抖動,本來心情還滿滿滴,被這個破手機連響帶抖地攪和的心煩,她撇了撇嘴站起來想去接,可手機又不響了,剛離開椅子的屁股又坐下來,葛淑華嘀咕了一句,繼續聊微信。
葛淑華正和她剛認識沒幾天的男朋友聊天,她想在聊天的過程中,多了解一下這個沒有正經工作的大爺們,那渾身的名牌衣服和鐵鏈子似的項鏈是從哪來的?前幾天見了兩次面,給葛淑華的感覺是雖然話不多,可眼珠子卻賊亮賊亮滴,總像是處于游離的狀態,讓葛淑華厭惡,更討厭的是,這大爺們說話的嗓音特隔應,一出聲就讓葛淑華想起了宮里的老太監。有一次大爺們請葛淑華吃飯,吃完飯大爺們遲遲不買單,葛淑華覺得挺尷尬的,就主動喊服務生刷了卡。大爺們嘬著牙花子,一副滿不在乎地樣子,游離著旁邊一個性感的少女說:“這點銀子我都不好意思買單。”
“你媽個蛋。”葛淑華心里蔑視著。
大爺們雖說話不多,可聊起微信卻滿嘴的淫穢,葛淑華仿佛聽見了老太監的聲音:“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請講。”葛淑華忍著厭惡。
“你是處女嗎?”大爺們問。
“我艸,”葛淑華還是忍著,說,“你蛋疼啊,是處女怎樣不是處女又怎樣?”
“不要罵人嘛,挺文靜的一個女孩子,怎么一說話就噴糞呦,目前我的蛋蛋不疼,就是疼也不跟你講,嘻嘻,問問你我這心里頭舒坦啊……”
“那我問問你,你是處男嗎?”葛淑華咬著牙問。
“我雖然比你大了不少,嚴格地說我還是處男,”大爺們說,“你準備怎么犒勞我呢?”
葛淑華直接切換到了語音,悶著聲說:“我還真的好好犒勞犒勞你耶,是處男就去日母豬,不是處男叫你爹牽頭驢日你……”
這時,桌子上的手機又抖動起來,葛淑華煩躁地站起來,走到于程慶的辦公桌前抓起手機煩躁問:“哪位?”
對方沒有說話,葛淑華又說:“說話呀?”
“葛小姐,吃熗藥了?”索寶麗的聲音:“誰欺負乖乖了呀?告訴索姐,替你出氣。”
“呦,是索姐呀,”葛淑華委屈地說,“剛才一流氓調戲我,讓我抽了一耳光,跑了……”
“跑了?你認識不?”索寶麗問。
葛淑華陰笑著說:“認不認識也不能說啊……”
“叫于程慶接電話!”索寶麗警惕地說。
葛淑華竊喜,故意逗索寶麗:“跑了……”
“把他給我追回來,現在馬上……”索寶麗說。
“跑到會議室開會去了,哈哈,索姐,跟你開玩笑呢,還當真呀?”葛淑華說。
“你這個小妮子還想混不?”索寶麗說:“開會就算了,如果四十分鐘之內開完了,就叫他給我回個電話,四十分鐘以后就算了。”
“索姐,有事跟我說,我樂意為姐姐效勞。”葛淑華說。
“算了吧,你還是多給于程慶效效勞吧,嘁。”索寶麗扣上電話。
葛淑華“嘿嘿”兩聲后,就覺得脖頸后面有股男人煙草的味道,她猛地一回頭,發現于程慶不知啥時候站在她身后:“媽呀,嚇我一跳。”
“沒見你跳,”于程慶問,“誰的電話?”
“還能有誰的,你老婆。”葛淑華說:“說是四十分鐘之內回來讓你回個電話,這還沒有五分鐘呢,我說于總,在外你人模狗樣滴,在家我是非常同情你的地位滴。”
“夸我還是嫉妒我?我就樂意老婆虐我,你能把我怎么滴?”于程慶歪著頭說。
“賤骨頭,”葛淑華又問,“簽合同了?怎么這么快?”
“不想快都不行,有你舅舅這把尚方寶劍罩著,成泰公司的頭頭還能不屁顛屁顛的?”于程慶說。
“我跟你說幾回了,在公司不要提我舅舅什么的,防人之心不可無懂不懂?”葛淑華說。
“呦,葛小姐越來越成熟了,你說的對,以后注意。”于程慶說:“之前答應你的事情馬上兌現,之所以能這么順利和成泰公司把合同簽了,你的業績也是有目共睹的,我會根據銷售業績,再給你提高兩個點。”
“我就喜歡你丁是丁卯是卯的個工作作風,擲地有聲信譽第一。”葛淑華說。
“甭表揚我,一不小心我容易驕傲。”于程慶說。
葛淑華小聲說:“下一個目標已經有了,成泰房地產還要和國外的一個大公司合作,開發太公湖旁的幾塊地。”
“是不是那個‘蹴鞠園’高檔生活區?”于程慶問。
“沒錯,十幾棟高層,規劃圖我見過。”于程慶說:“我們能不能介入進去?不敢都把銷售權攬過來,部分也行?”
“誰知道呢,我再跟我舅舅了解一下,他管著這塊,到時候再說,爭取唄。”葛淑華說。
“太好了,”于程慶說,“現在我們就運作,我看還得指望你牽線搭橋。”
“我先把信息透露給你,到時候看情況,我會和你一起奔向遠大的革命理想滴。”葛淑華說。
話音剛落,桌子上的手機又抖起來了。
葛淑華指指電話:“趕緊給你老婆回電話,不然該挨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