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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 焉得萱草
  • 水麋鹿
  • 3425字
  • 2019-01-18 11:51:12

舞女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她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往更漆黑處逃去。

她一路小跑,額頭的溫度在不知不覺中漸漸升高,她的眼皮也越來越難撐起……

御寒宮客殿。

景瑜走至文離辰身旁,善心大發的說道:“殿下,我看那舞女并非惡類。方才,她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生病了?......”

景瑜的意思,文離辰心領神會。

“景瑜,此時警備最松散,是她出逃的最好時機。而且她舉手投足盡不像一個宮女,我詢問之時,她又遮遮掩掩,我越發覺得她不簡單。”

景瑜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昨晚那舞女闖寢,殿下還未及觀看夙夕民情。明日之行,景瑜已全部安排妥當。”

文離辰點了點頭回道:“如此甚好,早日辦完事,早日回去。”

文離辰雖然表面上這樣回答者景瑜,心里已經開始動了惻隱之心。

文離辰只一心厭煩那舞女動手動腳,本打算趁著防備不嚴的夜里讓她出去。但倘若她真的生了病,夜又如此寒冷,她......

文離辰開始為自己的決絕猶疑了一瞬,但他又轉念一想,她還會些武功,自保應該沒問題。

舞女的逃亡之路上。

她艱難的一路躲一路撐著沉重的眼皮,這些年她積攢的逃離方案可真不少,這為她這次出逃可是打下了很好的實戰基礎。

她暗暗想著:我這身宮女行頭多能蠱惑人眼啊,為什么以前都沒逃出去過呢?這次務必要逃出去……

她終于快到了宮門,眼皮卻實在撐不下去,她撲通一下倒在地上。

這邊的聲響立馬驚動了宮門口的侍衛。

舞女雖發燒得意識模糊,但她還是硬撐著,緩緩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與侍衛們進行躲貓貓的活動,一步步艱難的躲過了來尋她的侍衛。

但是,這反常的氣氛讓宮門口突然加強了許多士兵。

迫不得已,舞女只得原路返回。

舞女在返回之路的第一個轉角處,被一個侍衛看到了背影。

侍衛來不及多想,對著鬼鬼祟祟的舞女放了一箭,只輕輕蹭破了她的腿邊,為的是對她起一個震懾作用。

舞女本身就發著高燒,她此時又感到大腿邊一陣刺痛,便再也撐不起那沉重的眼皮,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她撲通一聲再次倒地,這次是完全失去識。

禾萱宮。

第二天,舞女感到腿部略微有些疼痛,她緩緩睜開眼睛。

她所處的房間的結構擺設,她是再也熟悉不過了的,這就是她的禾萱宮。

她又看了看身旁的人,這人也是再也熟悉不過的了,這就是她的哥哥風伊寒。

這舞女,便是夙夕國的公主風伊萱。

風伊萱看到風伊寒那張有些怒氣的臉,她索性把臉扭向了別處。

風伊寒本就生著氣,看妹妹這個模樣更是忍不住怒火中燒。

“風伊萱,若不是你此時生病又負傷,我定不會輕饒了你!”

風伊寒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鞭子。

每次風伊萱犯錯,風伊寒都會命人把父王贈風伊萱的閃流鞭擺到顯眼的地方,可風伊寒沒有一次真正用過這個鞭子。

“你要打就打吧!”

風伊萱仍舊嘴硬,她看也不看風伊寒一眼,只賭氣的狠話撂出來。

“彩兒,把鞭子拿來。”

風伊寒也不退讓,索性就讓彩兒把鞭子拿來。

彩兒是風伊萱的隨身丫鬟。

彩兒因為心疼風伊萱生病又負傷的身體情況,臉上還掛著淚珠。

彩兒不曾想王上會真的生這么大的氣她一時手足無措的跪在風伊寒腳下,用夾雜著哭音的聲音說道:“求王上開恩,公主如今的身子定是承受不住啊。”

此時,傅茗也急匆匆的趕到了禾萱宮。

傅茗向風伊寒行了個禮,又看風伊萱在床上怏怏的躺著并且臉邁在一邊,她便明白了此時的情況。

“王上,如今公主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大病一場,又受了傷。王上雅量,就不要再同她計較了。”

風伊萱聽到傅茗姐姐的聲音,緩緩坐了起來。

風伊萱滿臉埋怨的看向風伊寒說道:“王兄真是越來越限制我,你雖表面上不說,可我知道大家都在監視我。特別是今年,我活得還不如一個宮女,宮女還能滿宮亂跑,還有能出宮辦事的呢!”

風伊寒也自知妹妹所言,句句屬實,可巫靈女的占卜讓他不敢放松對妹妹的管制。

“我早跟你說過,你命中有劫數!你這般灑脫率性,四處游蕩,早晚會出事!讓你老老實實待在禾萱宮是為你好!”

風伊萱看哥哥沒有讓步的意思,她發泄似的錘了捶自己身上的錦被說道:“你這是軟禁我,我還不如直接一死,應了那巫靈女的劫數,去見了父王母后呢!”

風伊萱開始放聲大哭,嚎啕不止。

風伊寒大大地吐了一口氣,他怒氣未消,平了一絲無奈。

風伊萱又抬起頭來接著對哥哥說:“父王以前從來沒有待我這般嚴厲呢,我還真想隨了他去,才不愿一個人無聊的面對墻壁發呆呢?”

“風伊萱,你胡鬧!”

風伊寒長袖一揮,眾人只聽得空中劃過“忽”的一聲。

風伊萱壓抑太久,還是繼續自顧自得訴說自己的委屈。

“幼時父王帶我去打獵,傅茗姐姐帶著我去民間逛。可是哥哥呢,整日習武念書,你可曾真真關心過我這個妹妹!現在父王不管我了,傅茗姐姐又被你拉攏過去不讓管我,我,我......”

風伊萱一時自己把自己說得氣上心頭,她拿綢帶便往自己脖子上勒。

傅茗見狀只好及時拉住了風伊萱的手,抽掉了綢帶。

“等你傷好了,我再帶你出去,傅茗姐姐從來都沒被哥哥拉過去,傅茗姐姐是萱兒這一頭的。”

風伊寒明白:妹妹的控訴句句屬實,這些年來,她生性灑脫,卻被自己管制太嚴苛。

風伊寒看著風伊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反思起自己可能真讓她受了委屈。

“行了,別鬧了。待傷好了就準你去出宮。”

風伊萱嘟著小嘴,可憐巴巴的看向風伊寒。

風伊寒還是不放心,他又補充了一句道:“但是,必須讓茗兒和裴瑯陪著你。而且你要保證以后不要動不動就出逃了!”

風伊萱也不再抽泣,只小小的呼出了一口氣,乖巧的向哥哥點了點頭。

這一場鬧劇終于在雙方的讓步下,停了下來。

傅茗拍了拍風伊萱的背,心疼的說:“你躺下,再睡一會。這兩日可是吃苦了。”

風伊萱躺了下來,對著傅茗回道:“昨晚只微微蹭破了些皮,我已不痛。擇日不如撞日,傅茗姐姐今日下午就帶萱兒出宮吧?”

風伊寒把頭邁向一邊,更無言語,她們二人只當他是默認了。

風伊萱許是太累,又睡著了。

傅茗看風伊萱睡得香甜,知道事情已經解決,她便起身為她拉了拉被子。

風伊萱出了這么大的事,傅茗放心不便來照看。

可那日去往御寒宮之路上,嘴碎丫頭們的對話確實擾亂了她的心。

傅茗認為:在沒整理出思緒之前,眼前的風伊寒還是不要見的好。

曾經幼時她跟在風伊寒身后玩耍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如今他已是夙夕的王,兩人也都已長大,且不論尊卑有序,就是男女有別也足以讓外人詬病了。

夙夕國宮外集市

“景瑜,夙夕民間繁華至此,風伊寒果然治理有方。”

“是啊,殿......哦不,公子!”

景瑜突的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

“公子,咱們上午已經走了許久,下午就去那最繁華地段的茶樓歇歇腳。”

文離辰點了點頭。

景瑜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路不停言語。

“聽聞夙夕國的繁嵐高樓上能一覽這地段得民生百態,且茶味極其地道,出名至此,生意極好呢。”

“如此甚好。”

景瑜話鋒一轉,提起昨夜被文離辰趕出去的舞女。

“我聽說昨晚上宮里抓住了個宮女,還被人射了一箭呢。”

“哦?”

“會不會正是那舞女?”

“那未可知。”

繁嵐樓。

繁嵐樓的頂樓是六樓,只放了四張桌子。東西南北欄桿處各放一個,好讓人品茶之時也也能賞景。

文離辰一來就坐在東側桌旁。

他們品著今日份的最后一份玫瑰露茶,愜意的觀著樓下的景。

忽的,樓道傳來一陣吵鬧:

“姑娘,玫瑰露茶今天已經沒有了,要不你再換一個?”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這么倒霉。”

話音剛落,文離辰跟景瑜就看見了一個女子一瘸一瘸的走到了頂樓,身后跟著一群人。

接著景瑜在這群人中看到了傅茗、裴瑯。

而那瘸著走路的正是那名舞女!

今日她再不是宮女裝扮,而是一身華麗裙裝。

她為所欲為的模樣倒是同昨日小聲小氣的樣子大相徑庭。

她們一行人在西欄旁的桌子處坐下。

她們一行人剛一落座,傅茗就認出了文離辰。

傅茗左右打量見沒有外人,便主動向文離辰行禮:“殿下好興致。”

文離辰起身拱了拱手算作回禮。

“郡主此次外出,這御前裴瑯也出來了。而這位衣著華麗的姑娘本王倒是沒見過?不知是何許人也?”

文離辰此舉只是為了確認舞女的真實身份。

早在救她之時,他便覺得她不尋常。今日能與走在傅茗前面,就更讓文離辰堅信這個女子的不簡單。

“殿下,這是我夙夕國公主風伊萱,由于夙夕王室未岀閣的姑娘一律不允許見外客。所以接塵宴上,公主不曾出來見殿下。今日得見,實屬緣分。”

風伊萱是背對著文離辰坐的,一開始并不知道文離辰也在這里,但一聽到文離辰的聲音,就再也坐不住了。

風伊萱暗想:怪不得今日最后一份玫瑰露茶都沒有了,原來是遇上了這個人。再者自己出逃過幾次,都沒有掛彩,偏遇到了文離辰,昨晚就掛彩受傷。

她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不是倒霉貨是什么?

雖然心里這么想,風伊萱還是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對文離辰行了個禮:“風伊萱見過殿下。”

景瑜目瞪口呆。

文離辰看這女子沒什么大礙,還有體力鬧情緒便安了自己那惻隱之心。

文離辰起身回禮,心里卻想到了“陰魂不散”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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