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四天3
- 喪門星與天狼星
- 南書房行走
- 5190字
- 2019-02-26 12:57:40
包裹吳琴夫婦的透明材料被插入電源。我們可以看到人體皮膚之下肉眼看不到的臟器組織。被材料包裹之人的所有生命體態在材料中映照出來。
“這位女性,呼吸穩定,心率穩定。”工作人員告之其他幾位同事。
另一名工作人員對包裹中的薛康做著同樣的檢查。目前,這里的海里實驗室只有上官洪一人知曉吳琴夫婦的真實身份。所有的工作人員只是照章辦事,對這對沒有檔案記錄的年輕夫婦做最高級別的體檢。
“現在可以抽取血液了嗎?”做完常規檢查,其中一名工作人員問上官洪,其他三位的目光同時落在上官洪面部。
“這位姑娘已經懷孕了,先抽取她兩百毫升。小伙子四百毫升。”上官洪說。
四位工作人員分別行動起來。
“但是我們沒有看到她懷著身孕。”負責吳琴的兩名科學家再次看了看透明材料對吳琴體內生命特征的映照。
上官洪走到吳琴面前,細心審視著,“兩個月的身孕映照不出來嗎?”
“妊娠四周都可以。”科學家說。
“奇怪的是她的大腦也映照不出來。”另一個科學家說。
負責薛康的科學家也開口了,“這個家伙的心臟消失了。”
鎮定的上官洪說道,“按我說的抽取血液。”
抽血的針管依著材料上映照出來的靜脈刺入,穿透材料,穿過衣服,卻怎么也進入不了吳琴的皮膚。
“李經理,這個姑娘是人嗎?”科學家舉著針頭,對上官洪做出抱歉的舉動。
“幾天前還是人,現在已經超人了。”上官洪在心里回答著自己,走過去直接拔掉電源,打開包裹吳琴的透明材料,用大拇指摁一摁吳琴的人中。吳琴蘇醒了。
從包裹袋里坐起的吳琴看到上官洪,第一句話便是,“烈火金剛,是你對我們放的煙霧彈?我的老公呢?”
抽取薛康鮮血的針頭順利插入,科學家眼看著鮮血出現在針管里,又停止了。薛康被刺穿的皮膚咬斷針管后,將刺入靜脈中的針頭噴射出來,像子彈一般從胳膊上射出,正中那位科學家的印堂。
聽到身后科學家撲通倒地聲,吳琴回頭看去,一位穿著怪異的男性額頭涌出鮮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更令她驚奇的是老公的情況。
“你們要對我們做什么?”從包裹袋里跳出來的吳琴,揪住上官洪的衣領問。其實,通過身邊的抽血儀器,她已經了然于心。
“將遺體抬下去吧。是我考慮的不周。”上官洪對身邊的科學家說。三位科學家將那名死去的科學家帶出房間。
“啊,看來,你結識我確實有所圖。我就說嘛,你會對一個陌生人贈送十一個單位。看來你了解所有的過程。”吳琴說。
“發生在你身上的事,以及還會發生的事,是目前國家最為關心的。”上官洪說。“太空總署既想阻止彗星云團對人類的威脅,更想保全你們。所以我們必須將你們雪藏起來,令天狼星找不到你們的蹤跡。”
“眼前的事實又作何解釋?”
“保全你們,自然不會是像神仙一樣將你們供奉起來。”
“理解。非凡科技嗎,總是在挑戰新的科學發現。但是你們操之過切,應該解除外星威脅后,再著手研究喪門星與狼人的奧秘。”
“這是一場國家行動,而非哪個科技集團能夠完成的。”
“好了我不愿意聽那么多的解釋。”吳琴說。“既然收了你十一個單位,總得為你盡心盡力。說吧,要我怎么配合?”
“首先,不要再引起地震了。”上官洪說著,從衣袋里取出掌上電腦,讓吳琴觀看今天發生的幾次地震時的震源,與吳琴所處的位置有何淵源。
“這么說,地震是我引起的?”
“你好好想想當時在你身上發生了什么,為何緊接著就是六級地震,震源總是圍繞著你?”上官洪問。
“我想明白了,但是我說不明白呀,說了你們也不懂。”吳琴說。“我答應你,不引起地震了。接下來是不是該說說我老公了。”
“每次你引發的地震都離不開你老公對你的刺激。”
“你讓我們兩口子分離?”
“你在轉角書店門前遇上的那個老鄉的死亡,其實是天狼星對所附著的人體的拋棄。那個人來自你的鄉鎮,是一名鄉鎮中學教師。”上官洪說著,轉換掌上電腦顯示,畫面跳出天狼星來到地球的經過。“這是我們國家的天眼望遠鏡結合星體掃描儀拍攝下的畫面。錄像中紅色的熱能是天狼星。你看,它從你們吳家浮出,一直追尋著你的氣味到達鄉鎮后------”
吳琴不敢相信上官洪向自己展現的畫面就是真實發生的,并且被國家高科技撲捉并記錄下來的。事實上,她是驚奇國家的高科技已經如此發達。
“你聽一聽他倆在茶館里的交談,就知道死去的轉角書店店長對你老公用心何在。”
“我更關心現在躺著的老公,你們打算怎么他?”
“塵封于深海。等待我們與天狼星達成協議,在天狼星的配合下消滅了外星體對地球的威脅。那時或許天狼星對他的感染,已經隨著天狼星的消失而消失。”
“喪門星,天狼星,彗星云團是所謂的威脅人類的外星體吧?”吳琴問。
“我們會用宇宙飛船-----”
“可惜人類并沒有宇宙飛船。”
“我們國家會使用太空飛船。上面裝載著人類儲存的所有核彈頭------”
“我明白,核毀滅。”
“聽你這口氣是瞧不起也看不上?”上官洪問。
“不敢?”吳琴附以皮笑肉不笑。
“確切的說,并不是核毀滅,而是滿足不倫不類的天狼星演義的超新星爆炸。”
“超新星爆炸,會波及地球嗎?聽著都可怕。”
“自然不會。”
“我一個草根,也不懂,更犯不著操心。我只關心自家的老公。你們怎么讓他塵封于深海?他可是個活生生的人。”
“既然他沒有滿足天狼星的期望殺死你,那么,接下來天狼星就會選擇對他附體。”
“殺死了我,我的老公也會像轉角書店的店長那般成為被拋棄的尸骸。你們就如此自信天狼星突破不了你們的塵封,而找到我老公嗎?”
上官洪笑道,“目前我們所處的地方,人類的任何科技也探測不到,感應不到,我們完全與世隔絕。任何手機都喪失了信號,即使是李非凡的那部手機。至于說天狼星的嗅覺,我們相信它嗅不到。唯一擔心的就是天狼星與狼人心靈感應。所以,我們必須讓你的老公一直處在昏睡狀態。”
“為什么我們不能共同面對天狼星,將計劃說清楚。因為天狼星一直要致我于死地嗎?”
“確實。在天狼星看來,帶走喪門星體內的物質,是阻止彗星云團入侵地球的唯一辦法。如果這個辦法也行不通,它才會考慮人類的建議。你們夫妻倆的存在是它不愿意與人類合作的唯一原因。”
“天狼巨星看不起人類的高科技。如同,豪門瞧不上寒門的作為。”吳琴說。“目前來看,我是徹底在天狼星的嗅覺視覺中消失了,要想撲捉我殺死我,它只能利用我的老公。所以,你們要將薛康塵封海底。”
“你們夫妻倆必須分離一段日子。”
“好吧,我們服從國家。但是抽取我們的血液是不是應該經過獻血者的允許?不用解釋,我明白,一個是撼動大地的喪門星,一個是超級變態的狼人,在清醒狀態下抽取血液,保不住會------可惜了那位科學家。”
“那么,我現在安排塵封你的老公?”
“可以,但是,你們會看到這是多此一舉。”
“如你所預料的,這也恰恰說明了我們的高科技材料隔絕不了天狼星的嗅覺。”上官洪說。幾張陌生的面孔進入這間實驗室,推走了昏迷狀態的薛康。
“時間趕得上嗎,沒準天狼星已經察覺到計劃的失敗,開始追蹤我們了。”吳琴說。
“放心吧,沒有什么能夠找到這里。”上官洪信心十足地說。
“難不成我們已經被隔絕了?”
“你怎么才明白過來。眼下要做的是將你們夫妻兩分離,那樣即使天狼星的嗅覺突破了我們的高科技材料,找到你的老公。只要你們夫妻不見面,天狼星就無從借你老公的軀體而在你身上作為。如此,它只能接受人類的合作。”
“你傻了,非凡科技的公子?天狼星附著在我老公身上,還不就是為了看到我,即使我們兩口子分開,它找到我還不是時間的問題。”
“彗星云團威脅地球的時間有限呀。我們的太空飛船已經處在待命狀態,一旦彗星云團進入太陽系,我們就會發射太空飛船。當然,人家天狼星的速度比飛船快多了,不一定非得乘坐飛船。可是倘若在核毀滅起爆的那一秒,天狼星還不進入爆炸中心,而是一味的披著別人的軀體尋找你,那么它只能接受灰飛煙滅。天狼星失去了自身的邪惡,還不任由獵戶將其撕碎。啊,這么說,狼人還是能夠毀滅天狼星的。”
“你們確定要留下我嗎?我可是能夠產生大地震的喪門星,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壓迫地球的星體。”吳琴說。
“國家自有國家安排。”
“那好吧。我服從國家,甘愿為國獻身。現在可以為我安排住處了嗎?”吳琴信誓旦旦發完誓,問。
上官洪引領吳琴進入電梯。
吳琴問道:“這么說,你們堅信狼性會敗于人性?”
“因為我們對你們倆口子的身世有著徹底的清晰了解。”
“太可怕了,該不會是以國家的名義窺探別人的隱私吧。”
“我們國家也沒有這么多高科技資源可供浪費。再說天眼望遠鏡的使用是有痕跡的。”
“倘若,剛才我真得被老公殺死了,你就那么眼看著發生嗎?”吳琴問。
“對我來說,國家命令高于一切。”
“其實,在那一刻我已經進入了死亡。天狼星也相信了,所以自信的天狼星離開了。沒有想到我又活過來了,被自己的老公拯救了。你們也看到了我的死亡,你們在賭我會不會徹底死去,你們在賭我的老公是否徹底被天狼星感染,而不能自救。我知道,在那一刻,我們的死活對你們毫無價值。有價值的是在死亡中復活。”吳琴說。
聽到吳琴最后那句話,上官洪深受震動,電梯門打開了,他也一動不動注目著吳琴,用眼神在告訴吳琴,“生活就這么殘忍。”
也正是在這一刻,吳琴決定,如果自己的老公死了,自己便選擇自殺。也是在這一刻,她決定不再相信任何人。
“我知道,我令你失望了。”上官洪走出電梯,說道。
“不是誰的錯。而是我從骨子里抗拒有錢人,抗拒權勢。有錢人以及權勢之人的生活是被拉大的,他們感觸不到草根生活的艱難。如同花朵綠葉一直享受著陽光雨露無限空氣,根本體味不到陰暗潮濕受壓迫的草根的生存艱辛。所以真正的能夠觸動并且攫取人的靈魂的文學藝術產自苦難之人。知道我為什么支持老公的寫作嗎?”
“因為不寫作還是窮苦奮斗一輩子,到頭來是個窮忙的標簽。”上官洪說。“寫作或許貧窮,起碼為了理想活過。畢竟掙錢并不是草根的真正理想,草根更急于自我實踐。”
“是我老公的這么幾首詩攫取了我的靈魂。”吳琴說。
自我
因此要慢慢地成長,
一百年如手中的杠桿,
撬動人類的靈魂。
我們的世界
烏煙拖著瘴氣的長尾
在世界的底層游弋,
被銹衣緊緊包裹的刻刀
一身傻氣地雕鏤著腐朽的
大木,
轟然一聲
一切吵鬧拉下渾濁的巨幕。
婚姻
鐮刀割去一茬茬枯朽,
新的生機在閃亮的彎月下
嶄露綠意,
忘記不堪春風的身影,
享受一次次洗禮。
這一份親情
朽木矯情著殘腐的回憶
枝葉在腐臭的熏蒸中
掙扎
受夠了根本的殘留,
鋼筋水泥的森林里
飄不出樹木的氣息,
聽夠了咣當聲
背過身
任由鏤空的世界搖搖欲墜。
“你想說,自己已經拋不下兒女私情?”上官洪問。
“你是中國首富之子,健健康康成長于豪門,玩得拽,也玩得起。看到那么些個明星離婚,那么些個豪門之子隔代娶親,我不明白他們為何折騰。就因為有錢,能夠折騰起嗎?還是為了享受婚姻的感覺?安穩和諧的家庭生活是小老百姓的生命,是活著的感覺。草根經不起折騰。”吳琴說。
他們走出電梯,上官洪推開面前的門,請吳琴進入里面。
“這里是我的私人空間。有客廳,臥室,書房,廚房,浴室,健身房。”上官洪說,取過茶幾上的遙控。“如果覺得壓抑了,可以找它幫忙。”上官洪說著,按動遙控上的按鍵,“一是打開腳下的世界。”紅木地板像是顯示屏上的畫面切換似的,瞬間變換成透明的。“我們的腳下是大海,海上是月光。二是落地窗,放眼望去,風力發電場在皎潔的月夜中靜靜地運轉著,每一座風電都是一根定海神針。海神的力量就是這樣被人類轉換成了電能。”
“為什么不是風神?”吳琴走到落地窗的玻璃幕墻前遙望大海上的風力發電場。“因為海上的風是海神嗎?”
“掌握最前沿能量者是唯一的神。”上官洪說。
“我們距離腳下的大海有多遠?”
“一千米。這是世界最高的海上風電塔。我們的頭頂是電機。但是沒有一絲噪音。如果我們自己不發出聲音,這里就是無聲的世界。你更不用擔心電磁對身體的影響。”
“你一直生活在海上嗎?”吳琴問。
“我該走了,讓天狼星找上門來我們可就被動了。”上官洪推開書房的門,吳琴緊隨其后。書房靠墻的書櫥是一間隱蔽的電梯,上官洪與吳琴進入電梯里,直接到達戰斗機的機艙。“別進入對面那間電梯,會進入海底世界的實驗大樓。在我沒有回來前,禁止與陌生人接觸。”
“看來我的牢獄生活開始了。”
“多少人想擔當國家使命而不能呀,你應該慶幸。”
“為了自己的喪門星身份嗎?”
“為了自身對國家以及人類的價值。如果計劃順利完成,我的這架價值上百億的座駕,外加一艘潛艇送給你。千萬要記住,有天狼星與彗星云團的存在,你是喪門星,一旦它們被人類消滅了,你就是超人。所以,在我們分開的這點時間里,你必須確定自己永遠忠于自己的祖國,報效祖國是你唯一的生命。”
“你是要我進入金剛家族嗎?還是要將我當做資源豐富的星球來挖掘開采?也沒準,我體內的邪惡意識體會隨著天狼星的演變而消失。那時我依然是一個一無是處的草民。你先別說送給我什么了,恐怕連你之前給我的十一個單位都無從還起。”
“在你老公面前,我保你不死。在你面前,我保你不死之后‘投好胎’,哪怕你是一無是處的草民。”上官洪說著,進入飛機中。“記住,在彗星云團沒有被消滅前,千萬不要與自己的老公見面。”
機艙的天頂洞開,上官洪駕駛著飛機進入夜空中,天頂再次關閉。
吳琴望著目光盡頭的電梯門,心想,“原來世間的門是供人抉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