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在山上練劍許久，素無瓶頸，門中劍法盡數化為其資糧，掌門之下劍術第一人，掌門讓師叔可下山歷紅塵煉劍心。”

“小師弟，這是我聽師兄們偷偷講的，門中不禁弟子談論九大寇打傷本門弟子之事，爭相出山問劍，哪怕劍毀人亡，劍門弟子劍心若因此退轉非劍門弟子，消息傳遍山上，小師叔聽聞后，才去找了掌門，上了天劍臺比劍。”

“小師叔下山某些人推波助瀾，北上問劍，至今劍界流傳有小師叔的消息，心向往之，未見小師叔風采。”夏侯棟恨不得早生十年，一睹風采道。

“師兄，除了小師叔，還有誰？”宋禮知不該問，止不住好奇問道。

“因師門有關，師兄們在外搜尋過許多消息，真假難分，脈胳，自然是與九寇有大仇的人。”

“九大寇在與南武盟聚武大會上鬧過一場后，分散劫掠南武盟在各財錢財，招兵買馬。”

“小師叔第一次下山，問劍之余，遇到過一些打著九寇名頭的烏合之眾，未尋到九寇本人所在，可九大寇在那一年劫了一趟鏢，驚動江湖的大案。”夏侯棟瞞下了師兄們言話間對有心人遮掩九寇蹤跡的不滿，幸好他才知曉了許多秘密，道。

“朝廷江南道數州欲將歷年來拖欠的稅銀遞送上京，二十萬兩黃金，八十萬兩白銀的消息引來了無數江湖人覬覦。當時有江湖人吹捧的十大賊盜勢力有八個放出話來要奪這批白銀。”

“朝廷本意是交給鎮守將軍及兩營銳卒遞送，剛走半路就傷亡過半，軍伍漢子的明槍不敵江湖人的暗箭，故有官員諫言由鏢行來押運。”

“鏢行知曉這是天大禍事，百般推辭，敵不過朝廷使者手執天武令而來。”

“天武令？”宋禮聽父提及，問道。

“天武令乃朝廷私下與江湖大派的某種信物，我所知也不多，只是此令關系重大。”

“鏢行見令當即接下，遂將所有在外的鏢頭鏢師召回。”

“共推總鏢頭史朗為首，張景為副，兩位宗師，領著九大金牌鏢頭，先天圓滿境界，成就宗師臨門一腳，也是江湖人稱的半步宗師。另用積攢下來的人情請來一位宗師，四位半步宗師援手，加上六百位老鏢師，可謂掏空家底選出的好手。”

“九大寇在牛犢崗下伏擊了押鏢眾人，此戰鏢行敗，九位金鏢鏢頭活一人，史張兩宗師重傷，請來的宗師等人身亡，鏢師存活二三十人，南方鏢行經此一遭再無脊梁。”

“兩位前輩自知鏢行擔不起失了朝廷金銀的罪責，一旦朝廷追責，鏢行不知幾多人傾家蕩產不可。”

“史張兩人意氣相投，相伴走江湖，后史朗繼承家業，張景應好友相托在鏢行掛名。史朗豪爽大方，交友廣闊，此方落難呼朋喚友，來了許多江湖留名之人。此傷亡激起了鏢行余下眾人同仇敵愾之心，欲與九寇不死不休。”

“史朗的弟子史野等人不知從何處打探出第三寇葛明落腳之地，眾人一番惡戰，將其懸首示眾逼出其余八寇。”

“八寇聽聞葛明身死，紛紛前往鏢行所在，而鏢行廣發英雄貼，同時與九寇有仇之人也趕了過去。小師叔也聽到消息，一人一劍去了。”

“聽當初去尋小師叔的師兄言在鏢行山下親眼見到小師叔身上白衣沾滿了的點點血色梅花，真氣耗盡，但一身劍意澎湃，似有一道血河從山頂流下。”夏候棟回憶起往昔一幕幕，嘆道。

“長老帶人上山，鏢行所在院子里外尸橫遍地，血流成河，地上躺著八寇等人尸首，以及他們拉攏的上百位有名有姓的邪道高手。”

“史朗力竭而亡，鏢行留下的鏢頭傷亡殆盡，那些來援的眾多高手也是同歸于盡，難以想象那一戰激烈情形。”

“至今八寇臨死也未透露被劫鏢銀下落，朝廷看在鏢行力有未逮，允其可籌錢還。”

“小師叔后來呢？”宋禮問道。

“小師叔一回山就被掌門罰去閉門思過，其實掌門擔憂小師叔殺心重，誤入歧途，幸好小師叔劍心純粹。”

“鏢行一仗在當年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九大寇身死，知情之人少之又少，只流出只言片語。”夏侯棟敘述后續道。

“對了，有一七星奪命劍之名的劍客上山比劍，七星劍曾在江湖名劍譜上排名靠前，卻失傳百年，劍榜無名，但七星劍再現江湖，就有眾多劍客落敗，僅半年重回劍榜前人，其人師承不詳。”

“叫七星劍的有好幾位，我記得最厲害的是一位姓程的劍客。”

“聽說他在比劍中遇到一劍道大派弟子不肯敗，得罪了劍道大派，遭人刻意打壓，名聲不顯，實是一位快劍劍客，劍術獨樹一幟。”

宋禮繼續道：“小師叔應戰了么？”

“長老們不會輕易讓外人見到閉關中的小師叔，劍客執著比劍，魯長老也是性情急躁，一言不合出手攔下，兩人就打了起來。”

“結果？”

“三位長老先后劍敗，掌門同意讓劍客上后山，他來到閉關處，沒有見到師叔，就轉身下山了。”

“為什么？”

“不懂，有人說他感受到師叔不經意間散發的純粹劍意，自知不敵，下山去了，去向不明。”

“小師叔這趟下山，不單單是為護送我們來的吧？”宋禮問道。

“不知道，朱長老一出來叫我求援，我也沒想到是小師叔會在附近。”

沈鼎轉頭望去鎮子，那里劍氣肆虐，劍勢驚天，朱長老隨后望去，說道：“師弟，如此劍氣，何人在交手？魔教？”

“不，有這樣劍術的兩人不會是，對戰一人未到巔峰，境界功力不夠，強使宗師劍法，離敗不遠了，另一人未出全力，南嶺一地藏龍臥虎，不用去管。”沈鼎回道。

“傷本門弟子，管他是誰，不領教一下我的劍術不行，來個人，黑風寨在哪，去晚了，跑了就不好找了。”

遲來的方流見到山上那一道身影，白衣，潔白佩劍，傲立世間，是他，劍仙。

陶三睜開眼，熟悉的屋子，自己住了許久的地方。

看來自己沒死，身上的傷已經被人細細包扎過了。

勉強搬運真氣在傷口處流轉，期冀愈合快一點，歪頭看見沈雁趴在他床邊，什么傷口不在乎了。

陶三望著沈雁得睡容，其眉角，瓊鼻，瑤目看得一時失神，不愿喚醒沈雁。

心愛女子靜靜的睡容最動人心，何況是在自己身邊。

好像是注視得太久了，沈雁醒了過來，見陶三醒了過來，起身叮囑道：“你醒了，大夫看過你的傷了，湯藥在外煎著，我去取來服下，這樣傷好得快一些。”

“謝謝，是誰送我回來的？方流么？”

“嗯，你身上的傷是從哪弄的？方流說是你昨夜上后山，兩幫人打了起來，你不小心挨了打，為逃生還燒了鎮外的林子，鎮民說了好幾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