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談判
- 明末闖王一小兵
- 昊天不當玉帝
- 2514字
- 2019-02-15 22:42:16
“是的,你是楊老兒面前的紅人,要不你也不會來這勸降,你可知陜西大旱,多少人流離失所,有多少人食不果腹,有人易子而食,有人賣兒賣女,只為了交你們狗朝廷的賦稅,可是你只說收稅可曾管過我們的死活?”
“就是王哥你說的對,這狗朝廷不管我們死活,索性我們就反了他。”
一群闖王軍的高級將領紛紛附和。
那個王姓將軍手一舉,做了一個收得手勢,帳內紛紛擾擾的聲音便安靜了下來。
“李先生,您是讀書人,您來告訴我們這些大老粗,這樣的朝廷我們要來有什么用?你還想招降我們,是想讓我們與你們同流合污?然后利用官場規則在把我們給砍了?還請李先生給個明示。”
這個王姓將軍此言一出,本來還有些有心投靠朝廷的人,都開始動搖了心思。
也讓這個李先生汗流浹背,他不過一個小小的秀才,何曾應對過這樣的逼問,只能口中喃喃的說不出話。
帳內眾人看著他的這個樣子,紛紛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都借口說軍中還有事物未曾處理完,紛紛退出大帳,只留下高迎祥和那位李先生。
高迎祥坐在主位上笑呵呵的對李先生說:“李先生,讓你見笑了,我等都是一群粗人,起兵造反只是因為地方貪官污吏橫征暴斂,貪的無度,我等為了活命而不得不如此啊!還請李先生見諒。”
“闖王言重了,不敢責怪將軍,王將軍快人快語,仗義執言實乃我輩楷模,豈有怪罪之意。”
他停頓了一下:“不知闖王對于朝廷招降一事如何看呢?”
“來來來,李先生快吃菜,再不吃都快涼了,先生一路舟車勞頓,遠來辛苦,高某敬先生一杯,請!”
“這……唉!請。”
喝完放下酒杯,李先生再次向高迎祥提出招降一事,想要了解高迎祥的看法。
高迎祥吃著桌前的小菜,不急不緩的到:“李先生你也看到了,我雖然是這支軍隊的首領,可是他們該給我甩臉子就甩臉子,我也難啊!高某本就有心投靠朝廷的,只是不知朝廷給我等開的什么條件,如果條件不好,我怕壓不住我手下這些人啊!”
“是是是,高將軍考慮的是,在我來此之前總督大人告訴在下,只要高將軍提出條件,我們都可以考慮。”
“哦,我提條件?那我要封王呢?”
“這……高將軍,這如何使得,大明一朝除了那些開國元老死后追封王位外,還未有一活著的外姓王爺啊!高將軍可否換個條件,還請莫要為難在下。”
“哈哈哈,高某只是開個玩笑罷了。要我等投降也不是不行,不過高某有三個條件希望李先生轉告楊總督。”
“高將軍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一,我軍現在錢糧不足,希望朝廷能夠調撥我等食用一年的糧草和五百萬兩銀子。
二,我等一干人等可以為朝廷效命,打擊其余反賊,打蒙古人打,女真都沒問題,但我等不能被拆分。
三,我高某希望能有一個二品大員的位置,也使得能夠讓高某光宗耀祖一番。我就這三個條件,我知李先生做不了主,還請先生帶話給楊總督,如果朝廷答應我這三個條件,高某率眾立刻歸順朝廷,決不食言!”
“好吧,在下一定會把將軍的話帶給總督大人的。”
“那就辛苦李先生了,來李先生請滿飲此杯。”
酒足飯飽之后,李先生就開始啟程出發回見楊鶴。
在他前腳剛離開,后腳剛才借口有事的將領紛紛聚到大帳內。
“大哥,那什么李先生大發走了?”
“嗯,不過弟兄們,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這只是緩兵之計,我等還需盡快拿下西安城,才能讓我等有一個立足之地。如果邊軍調集完畢,只怕以我等的戰力,與邊軍打無異于以卵擊石啊。現在我傳令,不惜一切代價,盡快拿下西安城!”
“末將領命!”
李先生回到楊鶴處,把高迎祥的條件跟楊鶴一說,楊鶴面上無悲無喜。
只道:“這高迎祥真是欺人太甚,也不看看他算那根蔥,也敢這樣獅子大開口,你回去跟他說糧食只有半年,銀子五十萬兩,我可以答應不拆分他,但是他得去遼東給我打女真,如果他答應還則罷了,如果不答應,等我調集大軍第一個就把滅了,你就這樣給他說。去吧!”
“是小人告退!”李先生說完就準備告辭。
“等等,我派出十幾路使者,你可知你不是第一個傳回消息的,但你是第一個活著回來的,如果這次你還能活著回來,我定向朝廷舉薦你入朝為官。”
“多謝總督大人,在下告退。”
“嗯,下去先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出發也不遲。”
“是。”
李先生退出后,楊鶴直接靠在椅子上嘆了一口氣:“不知能不能拖住這個高迎祥,我調集邊軍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一旦讓他先攻破西安城,只怕日后就難打了!希望能夠拖住此人吧。”
說罷,楊鶴從桌上抽出一個空白的奏折,準備把自己的想法奏與崇禎皇帝。
而此時朝堂之上也因為一本奏折引起了崇禎的注意。
這個奏折是禮部侍郎馬懋才上書。
“臣陜西安塞縣人也,中天啟五年進士,備員行人。
初差關外解賞,再差貴州典試,三差湖廣頒詔,奔馳四載,往還數萬里。其間如關外當抑河之敗,黔南當圍困之余,人民奔竄,景象凋殘,皆臣所經見。
然未有極苦極慘如所見臣鄉之災異者!臣見諸臣具疏,有言父棄其子,夫鬻其妻者;掘草根以食,采白石以充饑者,猶未詳言也。
臣今悉為皇上言之:臣鄉延安府,自去歲一年無雨,草木枯焦。八九月間,民爭采山間蓬草而食。
其粒類糠皮,其味苦而澀。食之,僅可延以不死。至十月以后而蓬盡矣,則剝樹皮而食。諸樹惟榆皮差善,雜他樹皮以為食,亦可稍緩其死。
迨年終而樹皮又盡矣,則又掘其山中石塊而食。石性冷而味腥,少食輒飽,不數日則腹脹下墜而死民有不甘于食石而死者,始相聚為盜,而一二稍有積貯之民遂為所劫,而搶掠無遺矣。
有司亦不能禁治。間有獲者,亦毫不之怪,曰:“死于饑與死于盜爾,與其坐而饑死,何若為盜而死,猶得為飽鬼也。
最可憫者,如安塞城西有糞場一處,每日必棄二三嬰兒于其中。有號泣者,有呼其父母者,有食其糞土者。至次晨,所棄嬰兒,已無一生,而又有棄子者矣。
更可異者,童稚輩及獨行者,一出城外便無蹤跡。后見門外之人,炊人骨以為薪,煮人肉以為食,始知前之人皆為其所食。而食人之人,亦不免。
數日后,面目赤腫,內發燥熱而死矣!于是死者枕藉,臭氣熏天,縣城外掘數坑,每坑可容數百人,用以掩其骸骨。臣來之時,已滿三坑有余,而數里以外不及掩者又不知其幾許矣。小縣如此,大縣可知。
…………具有司束于功令之嚴,不得不嚴為催科。僅存之遺黎,止有一逃耳。此處逃之于彼,彼處復逃之于此。轉相逃,則轉相為盜,此盜之所以遍秦中也。
總秦地而言,慶陽、延安以北,饑荒至十分之極,而盜則稍次之;西安、漢中以下,盜賊至十分之極,而饑荒則檔次之。”(見《明季北略》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