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37.帝王與賢者的綢繆
- 魔王的黑之勇者
- 也聽風雨
- 3464字
- 2019-05-04 23:32:14
賢者,傳說中在知識上無限接近于神的存在,超脫常理之人,位居凡俗的巔峰,最早是的說法是受眾神派遣、指引第一位勇者開拓人類未來的導師。
據(jù)說古雷恩帝國建立初期就有一位賢者,他輔佐了古帝國七百年,期間驅(qū)逐了南部的蠻族,逼迫這些蠻勇部落讓出了豐饒的草場,征服了東部的小國家集群,之后聯(lián)合東部海族清除了北方的海盜,讓這些余孽至今只能在濃霧冰海上迷航。
只是這位傳奇人物最后在啟程繞道南部遠征西方的之后便再無蹤跡。巨星隕落,在地上燃起戰(zhàn)火,賢者的離去也成為日后兩族對立的緣由之一。
為了紀念這位為帝國奠基的偉人,將賢者作為舊帝國的最高榮譽稱號,讓無數(shù)人為之瘋狂。在有記載的、兩千多年的帝國舊史中,有賢者稱號的僅有二十多個人,其中的一些記錄中,只記下了賢者的稱號卻沒有沒有與之匹配貢獻,目前這些“賢者”尚且存疑,真正名副其實的只有十位,他們都是開宗立派的人物,現(xiàn)在被冠以圣人之名。
災難過后,賢者的稱號與舊帝國一起跌落神壇,尤其是在英雄時代,賢者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稱呼,人們將擁有某些知識的人稱為賢者。這些人散布舊帝國的各個地方,通過傳授或使用知識來幫助災難后的人們。與他們超凡的先輩們不同,這些低配的賢者大多籍籍無名,在一個小地方貢獻自己的一生后死去,然后逐漸被人們忘卻,包括他們的子孫后代。
這樣的情況持續(xù)了幾百年,賢者之名在隨后的千年里被完全遺忘,直到與魔族對立,人們才重新開始回憶賢者,然后是最近的兩百年,雷恩斯重啟賢者制度,作為重現(xiàn)舊雷恩帝國無限榮光的里程碑。
但賢者們已經(jīng)找不回失落的榮耀了。舊帝國兩千多年才不過二十位的賢者,新帝國在兩百年內(nèi)便完成了趕超,雖然只是在數(shù)量上。
舊帝國平均百年多才會出現(xiàn)稱得上賢者的人物,雖然有人們的眼光越來越高的因素在里面,但成為賢者的平均年齡在五十以上,中間也有同時期的人物,所以青黃不接是常態(tài),最直接的影響就是知識的斷代極為嚴重,技術倒退的情況時有發(fā)生。直到現(xiàn)在尚有許多失傳技術,它們自賢者離世那天起便被時間封存,大多數(shù)已無法重見天日。
新帝國的賢者不會出現(xiàn)斷代,賢者作為學者的頂峰被賦予傳授畢生所學的義務,他們會兼任格蘭特學院的學院長,帶領帝國新一代前進。
新帝國為了保證知識的傳遞,也付出了許多代價,其中一條一直被詬病至今。那就是限制了知識的種類。新帝國最開始的賢者僅授予術士中的佼佼者,后來術法一同,賢者的范圍拓寬到法師圈內(nèi)。再到六十年前,帝國實施三賢政策,將法術與機工合并為魔導,在加上神術和占星兩大神秘學,對三個領域的巔峰授予賢者之職。
只是后來占星院那邊出了很多事情,雖然勉強保住了三賢之一的席位,但名存實亡,占星學只短暫地擁有過一位賢者,那個人的空缺至今無人敢填補。
即使少了一個,格魯?文迪還是應該報上自己的名字,至少要提到是哪位賢者,但現(xiàn)有的另一位賢者,神之賢者,他的本職是圣白教會的教皇,而且不出意外這種情況會一直維持下去,不需要使用賢者的稱謂,結果導致現(xiàn)在會被稱為賢者的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
格魯這次來是給下屬擦屁股的,就是之前出問題的勇者召喚,雖然教會那邊有人參與,但這次是第一次由國家主導的召喚,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意外情況,雖然王說他不生氣,其實只是沒有憤怒的資格罷了。所以格魯能理解他現(xiàn)在的孩子氣,雖然王也不小了。
“吾王,奧術推演的結果出來了,這一次的勇者確實在北方。”作為當代魔導學的大師,要自己說出來再推演一個法陣居然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哪怕別人不說什么,格魯自己都受不了。
但事實就是如此,因為有神術陣還有神學院那邊不配合,要找理由的話總能找到,但事實已經(jīng)如此,結果遠比撲朔迷離到惹人厭煩的原因有意義。
“是嗎,那就不會錯了。”烏德爾指了指手邊的棋盤示意格魯走下一步,烏德爾這一方先行一步,但卻提前撤掉了一些棋子,“我這里也收到了匯報,確認勇者出現(xiàn)在北方,在克拉爾霍揚附近。”
“唔。”老法師移動了后方的棋子,先鞏固根基的戰(zhàn)術富有法師的保守風格,“和我們推演的結果相差不大,我們這里的結論是拉姆克拉穆。”
“差不多了,勇者是有腿的,喜歡跑來跑去也沒什么不好,跑得再遠一點或許會更好。”烏德爾繼續(xù)推進上一步移動的前線士兵,讓它進入兩軍的交界地帶。
“陛下準備怎么辦?是直接帶回還是暫時放養(yǎng)一段時間,等南方平穩(wěn)下來。”格魯還是在后方布局,不過這一步充滿了威脅的意味,對方的士兵如果繼續(xù)冒進,就很難保全自身。
“一開始我就說了,我說的不算,這件事情上我是一點發(fā)言權都沒有。”帝王繼續(xù)挺進他的士兵,只是在即將兵刃相接的時候向上側(cè)移一步,站到了攻擊的死角。
這一步雖然保住了深入的士兵,卻也同時讓出了一個缺口,格魯則抓住這個漏洞,幾步之內(nèi)便將一枚強力的棋子填補到敵方的空缺上面,不僅將冒進的士兵排擠到一邊,還對敵方的陣營初具威脅。烏德爾只能讓出部分陣地,回防幾步。
“但陛下您的言行可以影響很多人,哪怕只是外出都會有人歡呼的帝王,是不會一事無成的。”
“尚且青澀的果實,即使采摘也不能解渴,會不顧一切收獲的人都是那些吃飽了的家伙,他們只在乎東西能否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樣總比落到別人手里要好上百倍。”
“陛下,您這話老朽可不能贊成,零無論乘以多大的數(shù)都不會是一。”
“哈哈,所以那些家伙的胃口才那么大,怎么喂都不會滿足,果然還是一無所有的人最是幸福,因為他們本身就是一啊。”烏德爾苦笑著,然后放棄了又一顆棋子,少了一半的前鋒,帝王的前沿陣地完全崩潰了,進攻手段還進一步受限。格魯繼續(xù)以逸待勞的戰(zhàn)略,在攻陷了敵陣后迅速加固己方戰(zhàn)線,烏德爾幾次騷擾都沒有逃過對方的眼睛,沒有拿到絲毫的戰(zhàn)果,反而折損大半。
像,太像了,一開始不動聲色地布局,在顯露鋒芒后便是完全的攻勢,之前的每一步都可以在后面得到體現(xiàn),連敵人都物盡其用,即使是己方,失去價值后也要立刻當做誘餌讓敵人吃掉,以免阻礙之后的行動。太像那個家伙的行事風格了。
“怎么樣,陛下,是改變戰(zhàn)略還是要老朽放放水呢?現(xiàn)在做選擇還來得及。”
“哈,無妨無妨,贏要贏到底,那輸自然也要一路輸下去,在終盤之前絕不離場的人才稱得上賭徒,朕身為帝王,必然是這天下最大的賭徒,是連中場休息的權利都沒有的家伙。”
“那陛下,承讓了。”格魯擲下最后一步,宣告了整場比賽的終結。這是一步險棋,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留下了王棋相對的漏洞,但烏德爾知道,那是不能走的一步,自己這邊根本沒有勝算,沖上去死的也是自己,所以只能退避,不能讓對方抓住直取敵將的機會。在可以預見的幾步內(nèi),格魯將有三個進攻路線,還招招致命,如果不是棋盤限制,恐怕真的要四面楚歌了。
“卡那,烏魯。”烏德爾突然伸手,掌心面向棋盤格魯那一邊,開始詠唱。從前兩個起始符文來看,只能支持一些簡單的魔法,比如二級奧術,奧術沖擊。
雖然有些意外,但施法等級的差距讓格魯可以默不作聲地為自己的棋子附加隔絕術式,讓王的孩子氣只能炸飛自己的棋子。
“卡爾那,伍德,納魯。”烏德爾卻突然變招,將二級的沖擊改為三級的懸浮術,也就是法師之手的雛形,抬起最開始深陷敵營的士兵,想要越過阻擋它的棋子,但強行變招讓本就不擅長施法的烏德爾無法長時間維持賦予,棋子顫抖著,就像被一個被一雙顫抖的手夾著,在中途邊落下,還砸倒了一旁的其他棋子。
“輸了,輸了。”惡作劇之后,烏德爾還是痛快地認輸了,伸個懶腰,然后舒服地打個哈欠,“不玩了,今天就到這里吧。”
“那就不打擾陛下了。”格魯起身準備離開。在即將走出浴室時,老法師拿起放在門后的法杖,身形有些晃蕩,用長杖抵在門上才勉強站住,“抱歉,陛下,這里是在是太悶了,老朽都有些受不了了,建議您少在這里面待一會,去別的地方透透氣,對身體好。”
“我也想啊,可惜,現(xiàn)在還不行,沒時間,也沒那個心情。”
“恕老臣多嘴,陛下,您是有勇氣的人,即使在歷代勇者中也是前列,既然已經(jīng)接受這個現(xiàn)實,為什么不去打破呢?”
帝王只是擺擺手,格魯也只好離開。他出門的時候,本來站著兩個衛(wèi)士的門口現(xiàn)在只剩一人,格魯不必在乎另一個人去了哪里,反正哪里都不是什么好去處。
浴室中,烏德爾低著頭,緊盯著自己的胸前,上面繪有鮮紅的紋路,說是什么在關鍵時刻保命的符文,但誰知道保的是誰的命,剛才只是稍微動用了一點魔力便開始有些異樣,那些人還真是沒有愛心啊。
明知道扣不掉,但還是忍不住,總想著萬一扣掉了會怎么樣,看來自己長不大的不只是身體啊。
烏德爾起身準備離開,他的左邊還有一副棋盤,不過和之前的不是同一類,上面的棋子非黑非白,而是鮮艷的紅色,如同他胸前的符文一樣,好像在熊熊燃燒著。
在走到之前格魯停留的地方的時候,烏德爾停頓一下,然后返回,扶起了最后移動的那枚棋子。
“將軍,Checkmate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