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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們站著,遠遠地看去。

  • 書信少年
  • 跳跳斧
  • 1292字
  • 2019-02-14 23:29:03

4/22/2018.

阿成,我轉頭看看后黑板上的時間已經停在45天了,真快啊。距離高考,只真真剩下一個半月了。我正疑惑你為什么沒有征兆的突然又消逝,徒留我自己猶如百年一日練就的爐火純青的空悵惘。

昨天我媽翻出了兩個空蕩蕩的煙盒,抓在手里朝我揚了揚,打趣我為什么沒想著給她也留一根。我也許早就料到,也或是多少還是有些不易察覺的驚慌,即便有,也足夠在一瞬平息。她見我不說話也不應答,神色如常,走出門時便只是叮囑我早些休息。夜半時又敲了敲我的房門要我記得別撐到太晚,聽我回過了晚安,就上床擁被睡去。

阿成,我只是一下子生出許多無所適從。我始終強硬地不肯松口,承認心里與旁人無二的猜測,向隱晦又陰暗的另一面妥協,可偏偏事情總也逃不過要被這樣零散的堆砌。在我每每終于放下戒備和生疏,重振旗鼓的時候,那些始終堅持著讓我以為看到了安全的依靠和跡象轟然倒塌,日光和江河里倒映出的那個明明觸手可及的身影總在一覺醒來就銷聲匿跡。

要么就干脆狠厲不留后路,要么就神形盡散無跡可尋。

很多時候我都是很茫然地站著,不知道天高天寂寥,見不到云去云來。

后來也有各種各樣的人問起過我,這樣那樣的往事里,我竟不知道也不記得當時的日光。于是只好和每一個等待著傾聽的,好奇又善意的面孔說:“抱歉呀朋友,我是真的不太記的起當年的那顆紅豆了。”我不知道那些星星點點的聽故事的人有幾個愿意把講故事的人一頓一嘆都看進眼中去,就連黑山腳下的岳山公路護欄那頭瘦骨嶙峋的野棗樹也一樣。

母親曾因我的好奇探出半個身子踮腳夠下幾顆堅硬而干癟的紅褐色果子,捏在指間不若一個七八歲孩子食指指肚大小,用力擠也不見如何破出汁水,只是枯朽,卻叫人瞧得出蠻子般的韌勁兒,土匪似的窮橫。母親摘回來給我的時候,在她留下了指腹中平時只舍得碰觸我的鼻尖與額頭的幾滴溫潤的血珠作為回禮并表達歉意之后,這樣的野果子卻實在是差強人意。我一顆一顆地用手拂拭,卻始終未見到料想中那種反骨而倔強的“山里紅”,反而是同我們背后的山石長成了一個色系,黑與棕黃交織,各自成塊,一眼可看出是依山而生,支零在山谷間作了山神的門鈴;一摸可覺有風雨塵沙的消磨,襯著粗糲的山巖,點了神明杖上的真火。他們酸澀的不盡人意,舔一口舌尖盡是食物中毒一般的麻軟,嗓結處嗆入一口短絕的苦厲,口鼻瞬間滿盈山與山之間盤旋的草木之氣。

那座山的故事很早就消弭在清晨生起的露水里,我一無所知,除了刺眼的日光里零落的幾棵干癟卻不見枯勢的山棗樹。

后來我偶然說起那樣掃興的記憶,母親只說是我年幼,許多東西記得了才是該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我順從地接下這個理所當然的解釋當作安慰,一意孤行地想,也許那時你和往事太過突然的抽身又斬斷,早已輾轉于床榻,爛熟于心的準備在萬里無云的晴空底下攢風而起,自東向西。只因為粗心才在匆忙之間忘記我還渾然不覺的等在我私自架起,你卻也不曾抗拒的游園深池里,無知的懷揣著歷久彌新的期待,以為等待一如既往。

直到這場不盡如人意的大戲返場,我才在三言兩語的觀者之中窺見了真相。

所以縱使我與年幼已經相隔經年,站在那樣卑劣而假意的劇目中,只是茫然而未入迷途,已是我能做的,所有的努力了。

阿成,我只是沒想到你我都心知肚明地重蹈各自的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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