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燕看著手中的那個腰墜正想說些什么確沒了顧青羽的身影，便是嘆了口氣將那枚腰墜收了起來。

站在不遠處的清揚看到顧青羽往這邊跑，心中猛然一驚。怎么也沒想到，這十年的時間確讓她原本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變成如今這般。

他從腰間拿出一張白綾，手指咬了一口，匆匆便在那塊白綾上寫了什么。交給了旁邊的一位隨身男子。轉身便往城外跑去。倒不是怕她，只是畢竟是在大街之上，如若真的動起手來，或許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就這般一人跑一人追。然而，兩人原本便便是泛泛之輩。輕功了得，加上大街之上人流聳動，便是相互追逐一個時辰，直到杭州城郊外一處樹林中。

“沒想到啊。”清揚停下腳步冷清的說了句，“十年后我們竟然在這里相遇。”淡淡飄來一陣山風，令人冰冷刺骨，枯黃的樹葉隨風飄搖，最終落在地上。

“呵，十年來，我無時不刻不在等著能有這一天。”顧青羽停下腳步，掌心死死的握住劍鞘冰冷的說道，“今日便就用你的人頭來祭奠川府上下二十八余人的劍下亡魂。”風揚起她那一襲白衣，二十五歲的顧青羽等到這一時刻整整十年。

“那好啊，我到是看看血霖的新主人是如何砍下我的頭顱。”清揚轉過身子，在一瞬間氣海中猛然提出一股真氣。劍鞘橫臥胸前，單腳點地，整個身子為之一輕，縱身往前躍去。

與此同時，顧青羽雙腳一登。整個人猛然騰起。下一刻兩人如同兩只離弦的弓箭一般兩柄劍鞘相互撞擊在一起，錚的一聲。也就在此時，清揚手掌往前一拍，直擊顧青羽的肩處。那一瞬間，顧青羽心中猛然一震，不再遲疑，便借著慣性，身子一斜，手以握拳，狠狠的打在他的肩部。下一刻雙人已然向后飛落三丈，紛紛落地。然而，劍確未出鞘。

“十年前的顧姑娘能有今日成就。”清揚深呼了口氣，提氣運轉，穩住剛才一時動蕩的心脈，“真是令人打開眼見。血霖果然沒選錯主人。”

顧青羽確是輕哼一聲，一句未說，只是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位仇敵。剛才那一全力對拼，確讓她心脈久久不能平復，或許是剛剛解毒，身體還未穩固。

然而，剛停半刻便從氣海之中猛然提氣。握在手心中的血霖嗡嗡作響：“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說完身子前傾，錚的一聲劍嘯，一時之間，周圍為之變色，血霖劍刃寒光閃動，如同一跳跳帶有血腥的毒蛇般飛舞不止。此刻，血霖應聲出鞘。

“問天何壽，問地何極，生合歡，死何苦……蒼生何辜！”

血霖劍式應聲而出。那一道道紅色劍氣在半空之中如同一副副奪魂符咒，招招致人要害。一直以來，江湖傳言，能躲過血霖七式之人也不過二三，十有八九便成劍下亡魂。

清揚心中一震，手掌一招。那柄魚腸劍便已畫地而起，繼而騰身而出。

伴隨著強橫的劍氣。一時之間，他確只能被動保守，而懸在半空之中的顧青羽已然被強橫的劍氣所擾，暴漲而出的漫天紅芒劍氣，相互交錯，劈天蓋地，沒有半點間隙，勢將騰空而起的清揚斬成碎片。此刻，他雙手握劍。將全身真氣強制灌注魚腸劍刃當中，魚腸劍寒光暴漲，強韌的劍氣渙散而出。雖然這已是他最后招架之勢，然而，面對強橫的血霖劍氣或許不堪一擊。他輕輕閉上雙眼，“血霖七式果然名不虛傳。”他自嘆弗如。然而，身為一名劍客，能夠死在血霖七式之下便也死而無憾了。江湖生，江湖死，這一刻他趕到無比的舒暢，或許這便是他自最好的歸宿。

這是她十年來第一次使用血霖七式，華麗而兇狠的招式卻當真的無不令人激動，澎湃，這便是殺人的藝術。然而正當她全力揮舞血霖完成最后一式時，顧青羽眉頭一皺悶吭一聲，臉色蒼白，瞬間感覺全身筋脈劇烈一震。前幾日所中的九黎青光粉在這一瞬間復發。下一刻，手心之中的血霖已然脫手倒飛出去。“噗……”渾身血脈逆流攻心，嘴角一甜噴出一口鮮血。顧青羽身子如同千斤墜石一般重重的摔在地上。錚的一聲，血霖倒插在他的聲旁。白色長衫上印出一塊塊紅蓮。然而她似乎對此并沒有在乎，只是那雙清冷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遠處的清楊。

然而，此時，半空之中，之前斬出的六招劍氣已然形成，在一瞬間與清揚的魚腸劍氣交錯在一起。“錚……”六聲劍鳴相繼響徹周圍，血霖七式的前六式全被清揚強制破除。魚腸劍氣斬為六段飄散無蹤。躺在地上的顧青羽雙手握拳，心中滿是無奈。十年的努力，今日，她首次舞出血霖七式，然而確還是敗在最后一式——蒼天何辜！

是的，關鍵時刻，就差一式，就差一式她便有信心將魚腸劍攔腰斬斷給清揚致命一擊。

“你，最終還是輸了。”清揚手握魚腸劍，使出全身力氣，站在顧青羽旁邊艱難的說道，胸前已然被自己的鮮血浸染。但，江湖生，江湖死。我生你死，便是比你多了一口氣。

顧青羽雙手支撐地面，勉強坐了起來，冷冷的看著清揚道：“你要殺便殺！”

“你或許在武學方面強我很多，但卻敗于心中執念。”清揚緩緩提起手中的那柄魚腸劍清幽說道，“怪就怪你一女兒身卻生在江湖。”語畢，劍起。只是那一普通的一劃，或許便能刺穿她的心臟。

死了也好，這樣便能放下心中執念，與家人黃泉之下團聚吧……一切都結束了，十年的恩怨或許就在這一刻全部結束吧。這十年來，周遭世界，對于她來說從來都是氤氳，亦或者支離破碎。這十年來，她沒有一刻時間看的清楚這周圍的事物亦或者是心中的那個人兒啊。一直驅使著她往前走的唯獨是手中的那柄血霖劍，那柄充滿血淚與仇恨的血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