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傍邊的紫珞正想動手確被站在一旁的那位師兄拽住搖了搖頭制止。彼此之間的心結終究也只能讓彼此去解。
刀鋒依舊在緩緩深入,已然快要碰到大動脈,然而,就在此時確生生定住,那雙蒼白如雪的手卻在顫抖。
“拿好這柄匕首,守護它,不要怪他,這世間未能有誰又能夠阻止的了……”那年,她母親死死的握住她的雙手,用處生命中的最后一絲力氣說道。
然而這么多年來,她確一點沒去想,她怨那個只為自己,而拋棄一切的男人。但此刻那種聲音確在此出現她的腦海,甚至震懾著她的靈魂。而腦海中確有著另外一種聲音不斷的勸她殺掉這個男人,彷徨鋪天蓋地而來。何去何從?下一刻,兩眼一黑。
“下一次我會毫不猶豫的讓你們有個了斷。”清揚抱起已然暈倒在地的思雨眼光一掃在場眾人,轉過身子,冷語相告。他知道縱然是把他殺死也不會有個很好結局。這一死結很難解開——他們終將無法回頭。
天已經黑了下來,靈柩確依舊落在這條狼藉的朱雀大街上。在場眾人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那位依舊靠在靈柩旁低著頭默不作聲的顧姑娘。
“麻煩你們幫我的父母入土為安。”最終她抬起頭看著站在周圍眾人清冷的說道,這是她首次帶著的略有懇求的語氣,這般說著。太陽已然下山。確帶著點點光華懸掛在天際。眾人點頭確沒一句,都是學武之人,區區兩個靈柩輕易便被抬到埋葬之地。經過了剛才那一場陡然而至的喧鬧,沒有儀仗隊,沒有了街坊鄰居,所有的喪儀便也全部取消了,冷冷清清的掩土下葬。
當一切都已全部處理妥當之后,夜已經很深了。冷清的月亮已然升至半空,光華如水,傾瀉而下。灑在這位白衣女子身上,然而,這樣的夜,確愈發的冰冷。她跪在父母的墓碑前,雙手輕輕撫摸著上面鐫刻的字跡。
夜風微寒,吹在她的身上,帶來了輕微咳嗽。片刻,一件白色外衣披在她的身上,一位素衣男子便也跪在她的聲旁,“夜冷,當心凍著。”語氣輕柔似乎是發自內心深處的那一抹微暖。熟悉的聲音,多么熟悉的身影,連同他的呼吸都能分辨的清清楚楚。只是此時,她心頭一緊,眼角微紅,然而,那位白衣少女沒有轉頭,只是,雙手已然握緊拳頭。
“不管什么時候,發生了什么,我都會始終與你相伴。”他看到跪在他傍邊的白衣女子略微異常,伸出手臂摟住她的肩頭,喃喃道。
恍若又是一陣清風吹進竹林,竹濤陣陣。這片竹林在透明的月光之中顯得更加的冷。她微靠在他的懷里,似乎在有意眷戀那一寸溫暖。也或許只有他們才能相互依偎。
過了片刻,她掙脫他的臂膀,從新拿起那柄血霖,緩緩站了起來,轉過身子:“秦叔,我們也該回去了。”
“青羽……”那位素衣男子站起,看著那一蕭條的背影,想說的話卻有很多,可最終確只有這兩個字。那一刻,似乎覺得彼此有些陌生。讓人感覺從未相識。
“明日上午,紫竹林。”她沒有回頭,只是定了定身子。那位素衣男子沒在說著什么只是愣愣的看著他們眾人離開。
“走吧。”一位中年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輕嘆了口氣說道。
“娘。”他轉過頭看著一眼喊道。
翌日清晨,和煦的陽光從天際緩緩升起繼而潑向每一寸土地。或許今天能夠有個好運氣,人們心中始終都會這般想著。
洛陽城郊,西側,有一片青竹,從顧家出門到這片竹林也不需要多久時間。駕車約莫半個時辰。距離不遠不近,但頗為僻靜。此時,一身白色長衫的少年男子便在這片竹林之下愣愣出神。看著眼前的景色心里陡然一暖,這是他們經常來過的地方,青竹,是她最喜歡的植物。清爽,沒有半點污垢,她總是問他,為什么每個人心中都會有那些灰色的物質?但,他卻不能給出她一個合理的答復,相互取鬧。
天色還早,周圍寂靜無人,他走近其中一根青竹傍邊。伸出手,撫摸著青竹上面刻畫的一行文字——細雨連綿依舊,君何處。嘴角略微上揚,在那張英俊的臉上勾勒出一個淺淡的弧線。往日的種種頃刻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青羽,我會再給你圓上一個完整的夢,你不會孤單,因為有我。”他喃喃道,或許這句話是說給自己的聽的吧。
伴隨沙沙腳步之聲。他轉過頭,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一襲白衣。那張清麗的臉孔,在陽光的照射下到是顯得格外清瘦。
“你來了,這幾天憔悴了很多。”那位素衣男子快步走上前去,拉起她的的雙手說道,確被她掙脫。他心中緊了下,倒也沒在意什么,“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找郎中看看,你家的事情我會讓我家人幫著處理,不會有太多麻煩。”
那位白衣女子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的走到竹林中間,坐在那塊磐石上,將手中的那柄血霖放在一旁,抬起頭看著這片竹林。往事如煙,似水流年。昔日種種同樣的出現她的腦海,是那樣溫馨,讓人溫暖。或許也就在這片地方才能讓人感受到那個已經冰冷的心還在跳動吧。
“陪我坐坐吧。”她輕聲細語。陽光透過竹林照在她的身上,竹影搖曳,確有些淡薄。
站在身后的那位素衣男子緩步走來,在她身畔并排坐下。彼此之間沒有說話,只是彼此抬頭看著面前的一排排青竹。
多年前,當他們還是個純真孩童,他們相互追逐玩耍,明媚的陽光下嬉戲,似乎那時候的他們,彼此才是全部。
“白樺……過來啊,過來抓我啊,咯咯……你看這多好。我好喜歡。”一身白衣少女在竹下嬉戲,不是回過頭看著正在追逐的那位青衣男孩。“你別跑,這地方有好多玻璃渣,當心扎到。”那位男子顯然比她穩重很多,一邊追逐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