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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依依總是惹麻煩

“我跟你講,馨雨肯定是不要她女兒了。”主臥那邊傳出一個女人惱怒的聲音。依依從淺睡中被驚醒。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長途飛行讓她疲憊不堪,以至于在等舅舅的時候竟然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冷靜點(diǎn),老婆。她會聽到的。”舅舅小聲懇求道。

依依踮著腳悄悄來到主臥室門外,隔著門板側(cè)耳傾聽。

“她為什么沒有告訴過你她有這個孩子?你是她的哥哥呀。這說明她根本就不尊重你。”舅媽用上海話喋喋不休地說著,一點(diǎn)兒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她一定是有苦衷的。也許沒有找到合適的機(jī)會說……”

“沒機(jī)會說?依依可不是襁褓中的嬰兒,已經(jīng)十歲了。十年過去了,馨雨都沒有跟你提過這個孩子的存在。現(xiàn)在她又躲到哪兒去了?”

“我跟你講過,她目前出遠(yuǎn)差,在忙很重要的事。”

“你覺得我會信嗎?女兒來到這里,她卻去出差?我像傻瓜一樣好騙嗎?”

“我發(fā)誓,她真的是在忙工作的事情。我剛才還和她老板通過話,那是一個很重要的項(xiàng)目。她沒法中途離開……”

“你總是護(hù)著她。你想騙誰呢?我可是你老婆,你一雙兒女的親媽。你只需要表面扮演慈眉善目的舅舅就行了,而我呢,卻要真正扛起照顧那孩子的重責(zé)大任。”

“親愛的,就這段時間而已。馨雨人不在這兒,我們對孩子的父親又一無所知。如果連我們也不管她,依依就真的沒地方可去了。”

“那她的開銷誰來負(fù)責(zé)?你媽媽的住院費(fèi)呢?別忘了,我們自己還有兩個小孩要養(yǎng)。”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處理好一切的。別擔(dān)心。”

“別擔(dān)心?你是有錢的主兒嗎?還是在哪私藏了幾百萬?要么就是你中了大獎沒告訴我?哎喲,你的這些大話我聽都聽累了。全是些沒用的空頭支票。”

“親愛的,你看,看這兒。”突然間爭吵戛然而止。依依只聽到舅媽一聲驚嘆。

“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對天發(fā)誓這錢很干凈,是合法的。那個人還承諾……”說到這里舅舅壓低了嗓音。聽不清他后面說了什么。

“跟我說實(shí)話。你妹妹和她那個有錢的老板是不是有一腿?”

“不太清楚。看樣子不像。”

“我打賭她不會回來了。我要是馨雨,可不想讓個孩子來拖累我。”

“她不是那種不負(fù)責(zé)任的人。”

“人都會變。再說,這么多年你都沒見過她,她回美國后也沒怎么跟我們聯(lián)絡(luò)。誰知道她現(xiàn)在干什么、想什么。沒準(zhǔn)兒她正住著大豪宅,早把我們和她的女兒忘得一干二凈了。我警告你,我是絕對不會收留這個孩子的。”舅媽狠狠地補(bǔ)了一句,“無論如何,這孩子必須得離開。”

“不,我媽媽會回來接我的。我肯定,她一定會來的。”依依沖進(jìn)臥室大聲嚷道。她的突然闖入,讓房里的舅舅和舅媽嚇了一跳。

“你……你聽我們談話多久了?”慌亂中吉米趕緊將支票塞進(jìn)夾克衫的衣袋,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

“舅舅、舅媽,別趕我走。求求你們,讓我留下來吧,讓我在這里等我媽媽,好不好?”依依懇切的乞求著,“她一定會來的。她答應(yīng)過我的。”

“孩子,我們也沒辦法呀。別誤會,實(shí)在是沒有地方給你住。”舅媽以普通話回答道。

“我個子小,不會占用多大地方的。我可以睡沙發(fā)……或者,睡地板也行。”

“聽著,孩子。我們不是有錢人。你之前看到的那個小餐館就是我們的全部家當(dāng)了。真的沒有能力再多養(yǎng)活一個人。”

吉米拉了拉妻子的衣袖,以嘴形示意她別再說了。但妻子沒有理會,仍堅(jiān)持她的立場。

“舅媽,我什么都可以做。我會拖地、擦桌子、洗衣服。只求你別把我送到陌生的地方去,那樣?jì)寢尵驼也坏轿伊恕!?

“對不起,依依,我們不能把你留在這里。”舅媽絲毫不肯退讓。

“老婆,她還是個孩子。別對她這么兇。”吉米試圖讓妻子消消氣,“先讓她吃晚飯吧。因?yàn)闀灆C(jī),她一整天都沒怎么吃東西。”

“我不餓。”依依哭成了淚人,“求求你們,讓我留在這兒,我保證住在這里會少吃多做的。”她抓緊舅舅的胳膊,苦苦哀求。

“她可以和雅君共用一個房間。”吉米轉(zhuǎn)向妻子,“兩個女孩子在一起會相處得很好。”

“你知道雅君的那個屋有多小。”舅媽反駁道,“而且就只有一張單人床,讓兩個人怎么睡啊?”

“你聽到她剛剛說的,她連地板也愿意睡。”

“對,是的,舅媽。我愿意睡地板。我不會占用很多地方,也不會打擾任何人。”依依拼命點(diǎn)頭。

舅媽皺起眉,嘟著嘴,不過沒再堅(jiān)決反對了。

“下樓去吧,依依。晚飯準(zhǔn)備好了。”舅舅柔聲地對她說。

依依仍在原地躊躇。

“別擔(dān)心。我們不會把你送走的。”他安慰道。

依依松了口氣。但她依舊難以放下心頭的不安,緊抓住舅舅的胳膊。

“好吧,我們一起下樓去。”吉米說,“我把你介紹給我那兩個孩子。”

吉米領(lǐng)著依依來到餐館。舅媽也緊跟其后。

挨著廚房門的位置,有五個人正圍坐于一張大圓桌旁吃晚飯。其中三位成年人是餐廳的后廚,當(dāng)中有兩人看上去稍年輕些,一個約二十來歲,另一個約三十五六。還有一位稍年長些的老伯,面朝著門廊,年近六旬的模樣。一對年幼的小姐弟相鄰而坐,以背示門。在餐桌后方的墻上掛著一個圓鐘,上面的指針顯示——已經(jīng)快9點(diǎn)了。此時,餐館里其他的桌子都空著。

“這個可愛的小囡囡是誰啊?”老伯放下筷子,親切地招呼。

“我外甥女。”吉米一邊回答一邊牽著依依的手向桌子走來。孩子們轉(zhuǎn)頭觀望,嘴里還在不停地大口咀嚼,好奇地打量著新來客。

“大家好,我是依依。”依依鞠了個躬。

“我妹妹的女兒,剛從中國過來。”吉米解釋道。

“名字真好聽,快過來吧,坐到我旁邊來。”老伯熱情地歡迎依依。出于禮貌,兩位年輕的后廚也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名字一點(diǎn)都不好聽,好奇怪啊。”小女孩厭惡地嘟囔。

“雅君,你的禮貌到哪里去了?”吉米責(zé)備道。

“我說的是實(shí)話。依依——這什么名字啊?不好聽。”她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吃飯,沒有理會父親。

“聽起來是跟一般人的名字有點(diǎn)不一樣。”小男孩輕聲咕噥了一句。

“耀輝……”吉米瞪了一眼兒子。

“我不是說這個名字不好,就是有點(diǎn)不一樣而已。”小男孩將注意力轉(zhuǎn)回到他面前的食物上。

“依依是你們的表親。你們倆都要對她好點(diǎn)。先說一下,雅君,依依會跟你共用一個房間。”吉米宣布道。

“住我的房間,沒門!”小女孩猛地抬起頭,抗議道,“我不會跟任何人分享房間。”

“小家伙,你記好了,你現(xiàn)在住在我的屋檐下。除非你搬出去,否則就得聽我安排。”吉米斥責(zé)道。

“怎么不去耀輝的房間?她可以跟他住呀。”雅君提議。

“他是男孩。依依和你住方便些。”吉米解釋道。

“這不公平!”她大聲抱怨。

“先讓孩子好好吃飯。”舅媽走了過來,在丈夫的后背重拍了一下。

“媽媽,你跟爸爸說,我要自己一個人住。他可以把那丫頭安排在任何地方,就是別和我湊在一塊兒。”雅君迫切地想讓母親為自己撐腰。

“就幾天而已。我們會另做安排的。”舅媽安撫著女兒。

“什么其他的安排?我們又沒有多余的房間了。”雅君揚(yáng)起眉毛說道。

“別擔(dān)心。我會想辦法的。”

“很快么?”小女孩逼問著,一定要討到一個確切的答復(fù)。

舅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丈夫說:“你爸爸要是想不出啥好的安排,就讓他去睡沙發(fā)。”

雅君流露出滿意的表情。此時,依依在一旁安靜地吃著晚餐。比起媽媽做的飯,這兒煮出來的大米硬一些。主菜是一道混雜著竹筍和蘑菇的紅燒雞。她沒怎么在意食物的味道。此時此刻,她想趕緊吃完飯,盡量不要讓舅舅一家人討厭她。如果被強(qiáng)制送到別處,媽媽沒準(zhǔn)再也找不到她了。

晚飯后,給舅舅幫工的三位后廚收拾好廚房便各自回家了。他們都住在紐約市區(qū)里,每天乘公交來店里上班。依依、雅君和耀輝先上了樓,舅舅和舅媽則斷后,整理餐廳準(zhǔn)備打烊。

“你是不是把我的餅干全吃了?”雅君抱著空罐子,朝著依依大吼。

“對不起,我剛剛太餓了。”依依趕緊道歉,“舅舅說我可以吃那些餅干。”

“我第一眼見你就知道你是麻煩精。”雅君皺著眉,“偷吃我的零食,還想霸占我的房間。你最好不要惹到我,不然我一定會把你從這個家趕出去的。”

“你怎么這樣跟她講話?她是我們的表親。”小弟弟插嘴道。

“給我閉嘴,臭小子。我比你大。你得聽我的。”雅君蠻橫地說。

“你今年多大?”耀輝問依依。

“十歲。”

“你什么時候出生的?”他追問道,“我是指哪年哪月。”

“1992年1月3號。”依依小心地回答,不知道男孩詢問的用意為何。

“啊,姐,她比你還大兩個月呢。你得對她禮貌點(diǎn)兒。”小男孩話語中帶著刺。

“管她是什么表親,我才不會對一個乞丐展現(xiàn)禮貌。”雅君用英文大聲叫嚷著。

“我不是乞丐。”依依用英文頂了一句。她的回應(yīng)驚到了這對小姐弟。

“呀,你的發(fā)音很標(biāo)準(zhǔn)吶。”耀輝新奇地打量著她。

“我媽媽教我的。我的英文和普通話都講得很好。”依依自豪地說。

“姐,她比你強(qiáng)哦。你那中文水平可不怎么樣呢。”耀輝嘲笑道。

雅君跺著腳,氣沖沖地跑回自己的房間。

“別理她。那丫頭有時候就這樣,公主病。”耀輝模仿著他父親說話的語調(diào)。

“謝謝你。”依依露出了笑容。

“我什么都沒做呀,謝我什么。”男孩聳了聳肩,“雖然她是我姐,但有時候吧,我都受不了她那德行,任性得很。你想看卡通片嗎?”

依依點(diǎn)點(diǎn)頭。他倆坐到沙發(fā)上。耀輝打開電視。迪士尼頻道正在播放一部動畫片。

“估摸著,我那小心眼的姐姐今晚是不會讓你進(jìn)她的房間了。”耀輝說。

“沒關(guān)系,我可以睡在沙發(fā)上。”依依輕松地回答,“只要讓我留下等我媽媽,睡在哪里都沒關(guān)系的。”

“要是她一直不出現(xiàn)呢,你怎么辦?”

“看,這是我媽媽最珍惜的東西。”依依拿出藍(lán)色草帽戴在頭上。“她說過,在這個世上,她最寶貝的就是我和這頂帽子。她一定會來找我們的。一定會的。”

他倆正聊著天,舅舅和舅媽走了進(jìn)來。

“依依,你要是太累,就去睡覺吧。這一天把你累壞了吧。”吉米關(guān)切地問。

“我還好,舅舅。”依依笑著回答。

“雅君把她鎖在外面了。”耀輝插了一句,眼睛緊盯著電視屏幕。

“那丫頭又怎么了?”吉米大步穿過走廊,來到雅君臥室門前。果然門上了鎖。吉米敲擊著門板,嚷道:“雅君,開門。依依要睡在你的房間。”

“我不要。”她大聲回敬,“我不要跟她共用房間。”

“開門。我現(xiàn)在不是和你商量。給我開門,快點(diǎn)。”吉米提高了嗓門。

“不,不,不!”她生氣地咆哮著。

“她脾氣上來了。讓她冷靜會兒。”舅媽幫著女兒說話。

“那依依怎么辦?她坐了那么長時間的飛機(jī),一定累壞了。”

“我們沒有多余的床。她進(jìn)去也只能睡地板。”

“沒關(guān)系的,舅舅,沒事的。我可以睡在沙發(fā)上。”依依提議道。

“晚上睡客廳太冷了,這個沙發(fā)也不是很舒服。”

“真的沒事兒,真的。”依依堅(jiān)持說。

“好吧,那今晚就將就一下。”吉米只好讓步,“明天我去給你買張折疊床。”

雖然已經(jīng)是三月份了,但是美國東部的夜里依舊很冷。因?yàn)橛写┨蔑L(fēng),即便蓋了兩層棉毯,依依仍然禁不住凍得瑟瑟發(fā)抖。夜色在無聲無息中流逝,但她難以入眠。鼻頭凍得像冰塊似的,她把藍(lán)草帽蓋在臉上,希望這樣既能呼吸順暢,又能阻擋些逼人的寒氣。

“媽媽,讓我今夜可以安眠。”她祈禱著。

不知不覺中,依依睡著了。在夢境里,她置身于灑滿了陽光的房間。一名嬰兒躺在一張小床上。有只手正輕輕撫摸著嬰孩的肚腩。她抬頭看見媽媽正凝望著她,臉上洋溢著慈祥的笑容,耳畔母親那溫柔的聲音輕聲哼唱著: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夢縈天使即將下凡

為你灑下美夢點(diǎn)點(diǎn)

為你吟唱甜蜜的歌謠,帶你入眠

小寶貝,閉上眼

愿歡顏點(diǎn)亮你的世界

明媚的陽光將你擁抱

我在這里把你的小手緊緊牽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愿你的夢里充滿希望和歡笑

艱難的日子很快會過去

愛與幸福將填滿我們的明天

安靜的睡吧,我心愛的小家伙

愿世上一切美好伴隨你左右

愿你未來一路光明

愿你今夜好夢安眠

一聲尖叫驚擾了這祥和的氛圍。依依醒來,四周是一片異樣的黑暗。她趕忙移開附在臉上的草帽,天剛破曉。電視機(jī)上的電子鐘顯示此時清晨6點(diǎn)38分。她揉了揉眼睛,方才注意到雅君跌坐在地板上,用一只手撐著身體,另一只則指著依依的鼻子。

“怎么了?”依依一臉茫然。

“你踢到我了。”雅君惡狠狠地對她說,“你踢到我屁股了。”

“我沒有。我一直睡在沙發(fā)上。”依依辯解道。

“那我為什么會坐在地上,我的屁股又怎么會疼?”

“我不知道,但是我發(fā)誓,我真的什么都沒做。”

“大清早的,怎么回事啊?”舅舅打著哈欠,從主臥里走出來。

“今天周六,連周末都不讓人好好休息嗎?”舅媽也跟了出來。

“媽媽,她踢我,還把我推到地上了。”雅君大聲哭訴,以圖博取同情。

“怎么這么對自己的表妹啊,你這小女孩子真沒禮貌。”舅媽很生氣。她一邊訓(xùn)斥依依,一邊扶起雅君,安慰著。

“舅舅,舅媽,我沒有踢她。我一直在睡覺。”依依急忙解釋。

“老婆,沒什么大不了的。好在沒人受傷。她還只是個孩子。”舅舅在一旁勸解。

“我告訴過你,她就是個麻煩精。看到了吧。”舅媽瞪著丈夫,罵罵咧咧。

“我上午去商店給她買張折疊床好了。不管怎么說客廳還是太冷了。”舅舅做出結(jié)論。

“我不想跟她共用房間。”雅君哭哭啼啼地說道。

“送走你媽媽后,孩子們才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間。你這樣對雅君不公平。她很早就想要一間屬于自己的臥室了。”舅媽爭論著,為女兒幫腔。

“依依會和我們住在一起,不管是三兩天,還是很長時間。我們都彼此讓一步。她是我妹妹的女兒,又不是什么陌生人。”舅舅堅(jiān)定地說。

“地下室不是有空房間嗎?如果下暴雪,后廚們有時回不了家就睡在那兒。”雅君建議道。

“對啊,我怎么忘了這個。”舅媽拍手贊同,“春天就要來了。沒人會用那個房間。”

“地下室的暖氣不足。就算是夏天,都很冷。我不能讓她睡在那里。”舅舅反對道。

“我們可以修繕一下嘛。那地方不賴,比雅君的房間還寬敞些。”舅媽繼續(xù)表示對這個方案的支持。

“讓她一個人住在那種地方,那哪行啊,我不能這樣對一個孩子。”舅舅搖頭,斷然回絕了這個提議。

最終誰也沒有讓步,討論就此不了了之。舅媽沒心情做早餐。每個人只分配到一份花生醬三明治,配上豆奶。舅舅帶著他的三明治出門了。他下定決心一定要給依依買張折疊床。與此同時,舅媽也下了樓,準(zhǔn)備餐館的午餐營業(yè)。

“你滿意了吧!一大早就讓每個人都不舒服。”耀輝這一席話惹惱了姐姐。

“滾開,別煩我。”她一把將弟弟推開,“你現(xiàn)在笑得出來是因?yàn)槟氵€擁有自己的房間。”

“這是身為男孩子的優(yōu)待。我是挺愿意讓表姐來和我住呀,但是爸爸媽媽不會同意的。除非,你想搬回來和我住。”耀輝一臉壞笑。

“做你的夢吧,臭小子。憑什么她一來就霸占我的房間?沒門兒。”雅君大聲說。

“好吧,那你得好好祈禱了。或許仁慈的上天會聽到,為你創(chuàng)造一個奇跡呢。否則你只能乖乖接納你的新室友了,沒人幫得了你。”

雅君咬牙切齒,氣鼓鼓地走開了。稍后,戶外傳來的響亮的汽車?yán)嚷晫⒁x的注意力引向窗口。

“快點(diǎn)兒,姐。車來啦。”他大喊著,奔過走廊,拿起倚靠在入口處門邊的一個小書包。

“你們要去哪兒?”依依好奇地詢問。

“課外輔導(dǎo)班,一點(diǎn)意思都沒有,真的。”

“你都報了哪些班?”依依的眼中閃爍著羨慕的光。

“閱讀呀、寫作呀、數(shù)學(xué)呀,無聊死了。”耀輝無精打采地列舉了一些,“如果我能自己選擇,我寧愿將我寶貴的周末時間花在跟朋友一起打籃球上。噢,我差點(diǎn)兒忘了,跆拳道課相對而言還算不錯。”他展示了個高踢腿,“偶爾還能派上用場。”

“那雅君呢?”

“鋼琴,非常無趣,還很燒錢。”他嘆著氣說。

“我也喜歡鋼琴,彈鋼琴很有趣。”依依持不同意見。

“有不有趣我不清楚,但有一點(diǎn)毫無疑問:這個班是真的很貴。你知道一架二手鋼琴要多少錢嗎?我那可憐的老媽,做夢都想她的寶貝女兒有朝一日能成為世界著名音樂家,然后掙上個幾百萬美元。”他哼了一聲。

“只要有夢想,一切都是可能的。”依依反駁道。

“殘酷的事實(shí)是,母上大人沒有想到——比起鋼琴,她嬌嫩的小花朵更喜歡男孩子喲。”

“住嘴,臭小子,”雅君突然從后面出現(xiàn),啪的一掌拍在他的背上。“你怎么不說說你被你們班同學(xué)打了多少次了?他們還都是女孩子。”

“那是因?yàn)槲沂莻€紳士。”耀輝爭辯道。

汽車?yán)鹊膯魡袈曉俅雾懫穑@場爭吵也暫告結(jié)束。他們倆呼呵著彼此最難聽的綽號沖出了門。

“真希望我能和他們一起去。”依依看著她的表弟表妹上了一輛藍(lán)色的面包車,消失在路的盡頭。

吉米舅舅11點(diǎn)左右?guī)е粡堈郫B床回來,并將它放到了雅君的房間里,置于梳妝臺和單人床中間,這樣一來,整個房間更顯得擁擠狹小了。

“她不會樂意的。”依依有些擔(dān)心。

“她現(xiàn)在必須得接受,直到我們能有更好的安排。”

“如果我搬去地下室,大家都會高興些吧?”依依試探地說。

“我敢肯定你媽媽不會喜歡的。除非實(shí)在沒有法子了,否則我也不能允許那樣做。”

依依望著舅舅慈善的面容。那一刻,他看起來高大又令人崇敬,活像是身穿閃亮盔甲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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