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求和
- 如果他還不出現
- 爭遠
- 2730字
- 2019-02-07 22:17:33
回憶里的味道是無法重尋的,今天的趙建琛放下了昨日的我,而我,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興許,我愛著的那個不是今天的他,而是回憶里的他,而回憶終究是回憶。
我沿著小路直走,街燈如珠,風聲樹影,孤單路椅,哪一樣不是在一點一滴勾勒出屬于我的悲催。
不管什么花樣的告慰,都無法平復此刻心中的悲戚。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因為一個吻,讓我從地上重拾了這一段被塵封的感情。而他卻告訴我,他要結婚了。
要怪只能怪我明白得不合時宜。
不知不覺已到了小區樓下,從下班到現在沒吃過一點東西,摸了摸肚子,干癟得可憐,便徑直地走到小區便利店買點干糧。在昏暗的夜色里,我止住了腳步,在便利店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我大概知道是誰的身影。
“徐緩,你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他轉過身來,仿佛在黑夜里看到了一絲亮光,露出明媚的笑意。
我朝他走去,冷著聲音問,“你在這里干嘛?”
風有點冷,肖登見打了個哆嗦,“我在等你呢。”他仔細地端量了一下我,詫異地發現,“怎么眼眶紅了?你哭了?”他著急地問,下一秒不由得我分說,他便將我擁入懷里。
瞬間,我愣了一下,這情形怎么那么似曾相識?對,上一次回來求和,他也是這么抱住了我,把我的心不費吹灰之力給融化了。待我回過神來,一陣強烈的惡心感襲來,我立馬推開了他。
“我沒事,你還是趕緊走吧。”我別開了臉,不由得抱了抱雙臂,不悅地說。
“我們能談談嗎?”他用懇求的目光看著我,聲音在發抖。
他單薄的毛衣著身,臉色發白,嘴唇干燥脫皮,相必在這里等我也被冷了好一陣子,這早晚的溫差太大,真叫人不知如何穿衣服。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模樣,我應允了。
天氣越來越冷,小區里的行人也越來越少。在便利店的休憩區,我們對面而坐,肖登見點了一盒泡面,用熱水泡好,討好般端在我面前。
“熱騰騰的,吃不吃?吃了身子暖和些。”他把叉子遞到我面前,示意我吃點,我瞅了一眼他的表情,似乎比我還要餓。
“不想吃,你吃吧。”我把面推回他面前。
“那我吃咯,在這里等了你一晚上,還沒吃晚飯呢。”話剛說完,他倒是毫不客氣地拿起叉子開動起來,說得好像是我害他等了一晚上,吃了一晚西北風那樣。
他一邊吃一邊發出“簌簌”的聲音,吃得可歡快了。我就納悶,哪怕我不吃面,也可以幫我點一杯奶茶吧,然而,肖登見便是肖登見,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他餓了就必須先解決溫飽問題,其他的再說吧。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把整個面吃完,飽腹后的樣子極其滿足,末了還摸摸肚子,捎上一句,“真好吃。”
我已經按捺不住了,想趕緊離開,便催促道,“說吧,我很累,你有什么話趕緊說。”
經我這么一說,他立馬正經八百起來,用紙擦了擦嘴巴,正了正身子,即將開始他出色精湛的表演。
他蹙著眉,心疼地看著我,“你瘦了,最近很不開心嗎?”
突然,我想起那天在餐館門口,天下著傾盆大雨,他身邊帶著一個女人,當那個女人問到,是否與我相識?他卻矢口否認。
因此,我已經明白并深信,再動聽再煽情的話語,只要一經肖登見的口,便失去了所有的真實性,其充斥著不過是讓人聽著反胃的化學成分。
演?你會演,我也不差。
“你還記得我不開心就會變瘦嗎?”我身體微微向他靠近,帶著柔弱與溫和的語氣,嬌滴滴地問。
略施小計,效果果然奏效,吃軟不吃硬大抵是所有男人的通病。我一裝可憐,一裝受了傷的模樣,便惹得肖登見連連自責,道歉,承諾,“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惹你犯愁。我答應你,以后我再也不會這樣。”他就差沒有自扇耳光討好我。
“噗嗤……”我捂嘴忍不住笑出來,冷冷地諷刺道,“肖登見,你變了,居然會道歉?太不可思議了。話說回來,你怎么就舍得道歉了?你不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嗎?怎么也會有做錯事的一天?”
肖登見的臉瞬間黑如墨染,基于自己原本就理虧,又不得不忍住心頭怒火,“緩緩,你還在生氣嗎?別生氣了好么?事情能過去就讓它過去吧,我們依舊能快活開心地在一起。”
我把頭一轉,嗟嘆道,“沒有生氣,你已經不值得我生氣了。”
大概是看到我臉上的認真,他睜大了眼睛,著急了,連忙問,“為什么?你是要放棄我的意思嗎?”
在他提出這樣的疑問時,我相信他心中對自己還是相當自信的,他的想法就是,我這么出色,你舍得放棄我嗎?女人就應該跟我這么有出息的人在一起。
“我不放棄你,難道還要留著過年?”我不帶絲毫情緒,一陣見血地問。肖登見的臉色越發地黑,我繼續說道,“再說,你不是應該不認識我的嗎?怎么現在又跟我磨嘰起來了?按你肖登見的灑脫,你就應該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肖登見氣得眼珠都快蹦出來了,氣急敗壞地說,“還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我又怎么了?你瞪我干嘛了?這態度是想跟我重修舊好嗎?”我仔細端詳著他的黑臉,滿滿的不爽深得我心,“明明是人渣,卻整天裝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你可知道你現在這副人模狗樣的有多惡心嗎?”
受不了我的謾罵,他立馬狂跳起來,咬牙切齒地嚷,“呵呵,徐緩,你有出息了,長志氣了,可你別忘了,把話說絕了,以后就不要苦苦來哀求我?”
哀求?他是多大的自信以為我還會去找他回來?呵呵,愛你的時候我可以無限卑微。不愛你了,你在我眼里,連一坨屎都不是。
“我呸!”我顧不上旁人異樣的目光,也跟著站起來,毫不畏懼與他雙目對峙,深表后悔,悔不當初,“我現在恨不得挖了自己的雙眼,當初是怎么瞎了眼跟你這種道貌岸然的小人在一起了?”
他仰天大笑,饒有深意地嘲諷道,“是,我是人渣,是小人,可比起你那位哥哥,我是渣得夠直白。我是小人,那你就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我跟你認識這么久,他安的是什么心?在你面前又是怎么挑撥離間的,他心里早就對你意圖不軌,你是夠蠢的,他往我身上潑臟水意欲何為你還不懂嗎?”
“潑臟水?”我咧嘴嗤笑,“這果然是你一貫的作風,你永遠都不會有錯的,你很完美,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自有你的道理在,你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眼看話是談不下去,肖登見收斂了下憤怒的情緒,準備撤了。
“好,今天把話說絕了,恐怕以后也是老死不相往來了,我祝你幸福,跟你那位哥哥。”他加重了后面那一句,讓人聽著分外刺耳。
“等等!”我叫住了他。
他轉過身來,哼了一聲,意氣風發地問,“怎么了?想明白了?跟我一起總比你跟著那位了無生趣的律師哥哥強吧?”
我快速掏出外套口袋里安然放著的鋯石戒指,狠狠地放在桌上,“順便帶走你這價值昂貴的鋯石戒指。”
“你知道這是鋯石?”他拿起了戒指,遞在我面前問。面孔上充滿了意想不到,在他心中,我大概就是那個活該被騙的蠢女人。
“謝謝你的好意,你可以滾了!”我不解釋,笑臉歡送。
他把戒指往口袋一放,懶得再看我一眼,灑脫地走了。
我塌在椅子上,沮喪地抱著頭,手指深深地陷入了頭發里。
肖登見,我是真的愛過你,我總以為自己可以毫無條件地愛你,到了今天我才發現,不能!所謂的無條件是得在你愛我的前提下才能被實現。
可是,你愛過我嗎?你終究愛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