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天道是中國哲學的基本概念之一。天道這個概念的含義，迄今為止，中國哲學研究者大多還是認為，這是和近現代的“自然規律”相對應、至少是基本對應的概念，并且認為，古人筆下的天道，指的也僅僅是自然規律。石磊同志在寫作本書之前，曾經做過一本《儒教天道觀》（《儒教資料類編叢書》第九輯），由國家圖書館出版社出版。那本資料所披露的中國古代天道觀資料，僅僅是關于古人論述天道的很小一部分。不過對于說明天道在古人眼中、筆下的含義，也就夠了。現在，石磊把他對天道概念的研究成果寫出來，就教于學界同仁。其所持的觀點未必能得到廣泛認可，可以保證的是，這是在認真研究原始資料之后的結論。

由于天道概念涉及面太廣，而這本小書僅僅論述了先秦和漢代。希望石磊同志在適當的時候，能夠把對魏晉以后天道概念的研究，繼續進行下去。

有人曾經對中國哲學研究發出過這樣的疑問：老一輩專家已經把所有該研究的問題都研究過了，結論也已經有了，你們還研究個什么呢！對于圈內人，這是個不必回答的問題，因為誰都知道他們為什么還要研究那些被認為已經研究過了并且也已經有了結論的問題。而向一般讀者需要說明的是，西方人研究他們古代的哲學，迄今為止，仍然在繼續進行。他們起步比我們要早數百年，而他們古代文獻的數量卻比我們要少很多很多。這個簡單的事實告訴我們，清理我們古代的文化遺產，為我們今天的文化建設服務，我們的研究還差得很遠很遠。而一系列的事實表明，我們的研究，不僅要反思傳統文化本身，而且要反思我們的前輩對傳統文化的反思。石磊的這本著作，與其說是對古代天道概念的反思，不如說是對近現代以來前輩研究者對天道概念反思的反思。筆者希望，這種不斷的反思，能為我們更加深入、正確地認識傳統文化的面貌，進而正確對待這份遺產，做出應有的貢獻。

李申

2013年4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