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巨大的金色虛影從天邊劃了過來,直到近前,眾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那竟然是一只金色的蝙蝠,他是如此的巨大,房屋般大小的身軀,每一次揮動翅膀,都卷起一陣颶風,將雨水吹得四散。
濃重的血霧自蝙蝠的體內散發(fā)了出來,血腥味撲面而來,眾人驚駭的發(fā)現,腳下的同伴或敵人的尸體竟然詭異的變成了干尸,而蝙蝠周身的血霧越加的濃厚了。不知過了多就,血霧漸漸消散,一名金發(fā)青年從血霧之中顯現了出來,他擁有著女人都妒忌萬分的俊美容顏,一頭金色的頭發(fā)梳理的一絲不茍,略顯病態(tài)蒼白的皮膚下不知蘊含著怎樣爆炸性的力量。他那雙血紅的眼眸不斷的掃視著四周,嘴角不由得牽起一抹邪意的弧度。
青年縱身跳入了人群,每一次出手必有一名人類慘死,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人們根本捕捉不到他的影子,他的實力實在太強,根本沒有人可以抵擋。
正在與一直獸人搏殺的諸葛均,突然感覺眼角閃過一抹金光,脖子一涼,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疼痛,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無以言表,最終諸葛均忍不住暈厥了過去……
“我這是怎么了?難道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諸葛均身處在一片黑暗之中,迷茫的自語道。
冷,好冷。身體內傳來的一陣陣刺骨的寒冷,讓他難以承受。要是有一碗人血就好了,諸葛均咽了一口吐沫自語道。什么?我怎么會有這么恐怖的念頭,我是人類啊。不,不,不這都是錯覺。為什么?
“三師兄你終于醒了。”
諸葛均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一名身穿杏黃道袍的小道士正滿面欣喜的望著自己。
“五師弟。”諸葛均艱難的開口說道,卻驚訝的發(fā)現自己的嗓音如此難聽,刺耳。沙啞的可怕。輕輕的摸了一下脖子,竟然有一個深可見骨的齒痕,沒想到這樣自己還能活下來,真的是一個奇跡。
“太好了,太好了。三師兄醒了,三師兄醒了。”小道士歡天喜地的向著門外跑去,將這個好消息宣揚了出去。
諸葛均腦海中不斷出現著小道士白凈的脖子,有一種想要咬一口了沖動。諸葛均趕緊遏制住了自己的念頭。他是自己的五師弟啊,自己怎么這種可怕的念頭,擇人而噬的妖魔還有什么區(qū)別。
“三師弟……”
“三師兄……”
“三師叔……”
很快諸葛均本就不寬敞的臥室擠滿了人,無論來人在凌霄閣處于什么身份,無一例外對諸葛均流露出關切的光芒。
“謝謝……謝。謝大家。”諸葛均感到眼眶有些微微的濕潤了。
“三師弟,同門師兄弟說這些干什么?”一名身穿青灰色道袍的中年人拍著諸葛均的肩膀說道。正是諸葛均的大師兄孟翔霜。
“師傅他老人家呢?”諸葛均突然開口問道。
“這……”孟翔霜沉默了。
“師傅他怎么了?”諸葛均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連忙追問道。
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回答諸葛均的問題。從人群當中不斷的傳來抽噎的聲音。
“師傅到底怎么了?”諸葛均的大聲的咆哮著。
“師傅。師傅……他老人家走了。”孟翔霜雙眼通紅的說道。
“不……啊……”諸葛均痛苦的大叫著,仿佛天地都隨著塌陷了一般,仿佛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仿佛一葉扁舟行駛在驚濤駭浪之中,漂泊不定。
巨大的痛苦在諸葛均的心間肆虐著,沒想到一戰(zhàn)之后,與師傅竟然天人永隔。諸葛均跌坐在地上,兩行血淚順著臉頰無聲的滑下,染紅了他的衣襟。師傅死了?師傅竟然離我而去?想到這里諸葛均感覺心口前所未有的痛。“噗”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諸葛均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眾人急忙上前,大聲的呼喚著。
正殿之下端坐著一名老道,頭戴三星法冠,身穿金色的道袍,面容莊重的坐在椅子上,而老道的兩旁佇立著一幫道士。
“諸葛均,今日之后你就是我凌霄閣的弟子了,入我凌云門下,從今往后,你要恪守本心,除魔衛(wèi)道,潛修修煉。切不可作傷天害理之事。起來吧。”
“均兒,你看。”凌云微笑著指向前方。
諸葛均順著凌云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只雪兔,歡快的在雪地上奔跑著,這是一只蒼鷹撲了過來,將它抓了起來,可是就在它即將飛走的那一刻,一只黑色的箭矢穿透了蒼鷹的心臟,獵戶興奮的跑了過來……
“你能分辨出他們孰對孰錯嗎?”凌云指著獵戶離去的方向微笑著說道。
“這。弟子愚鈍,望師尊指點迷津。”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無所謂仁不仁,他造就了萬物,卻把萬物當做芻狗玩弄,任其自生自滅。蒼鷹搏兔,獵人狩獵,一切皆是自然定律。這個世界上有誰敢說自己不受別人眼中的螻蟻,時間萬物沒有尊卑,我們都是蒼茫天地間的一粒塵埃,天道手中的棋子,既然是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覺悟,除非有一天你能夠超脫,成為下棋之人,均兒這一切你明白?”
“師尊,徒兒有些明白了,卻又有些糊涂了。”諸葛均深施一禮,如實的說道。
“糊涂就對了,人有時候就是要難得糊涂。”凌云哈哈一笑,轉身向著山下走去。
與凌云相處的一幕幕宛如電影一般在諸葛均的腦海之中回蕩。走出了房間,陽光是那么的刺眼,不知為何,原本溫暖的陽光,在諸葛均眼中看來卻充滿了厭惡,也許是師傅的離去,帶給自己的無盡黑暗吧。
周圍的環(huán)境依舊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山林,熟悉的房屋,白玉牌匾上“凌霄閣”三個大字依舊是那么氣勢磅礴,提筆的人卻已經不再人事。
“師傅……師傅你快回來啊。”諸葛均淚水磅礴,大聲的呼喚,回答他的卻只有山谷內自己的回響。
“既然師尊已去,我留在這里還有什么意義。”諸葛均深深的忘了一眼凌霄閣的門楣,轉身向著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