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護士自豪的說。又幫助了一個，助人為樂。

楊桐桐隱隱約約地聽到楊芳和許清波的對話。可是她的眼皮很重，睜不開。短暫的清醒之后，她又沉沉的陷入了睡夢之中。

下午，楊桐桐才醒過來，看到楊芳一個人在病房里忙活著。許清波不知道去哪兒了。腹部的痛苦告訴楊桐桐那個孩子如她所愿的沒了。

“媽媽，對不起。孩子沒了。”楊桐桐看著楊芳說。此刻虛弱憔悴的楊桐桐不需要借助眼淚的幫襯，就已經楚楚可憐地讓人憐惜。她低沉的聲音，疲憊的神色是她最好的道具。她不需要傾注多少情感，不需要耗費多少氣力就可以把痛苦表現的淋漓盡致。因為她本來就很痛苦，這一切都是最真實的感受，她本色出演。只是她痛苦的從來就不是失去了一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

楊芳心疼地撫摸楊桐桐蒼白的臉，安慰道：“桐桐，這怎么能怪你呢。一切都是一個意外，誰也不想這樣。你和小波，都還年輕，你們以后還會有孩子的。現在先把身體養好，別落下病根了。”

楊桐桐牽強一笑，帶著苦澀。她是發自內心地高興，可是笑出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笑容在她憔悴的臉上綻放，只會讓人覺得是故作堅強，反而更加心疼她了。

“媽媽，清波呢？”楊桐桐臉上滿是牽掛的說。昨天她痛地快要昏過去了。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看許清波的表情。那時候的許清波應該是痛苦至極的吧。可惜她錯過了一場好戲。楊桐桐根本沒有一點痛苦的感覺，對于那個孩子，她一點愧疚都沒有。如果不是身體上的痛苦，她想她應該會興奮地大跳吧。可是身體上的痛只能讓她躺在病床上，稍稍一動，都會痛到齜牙咧嘴。為了能夠流掉那個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是比這還要痛苦千倍百倍，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小波回去煮雞湯了。他昨天在這兒守了一夜。今天我過來了，他才放心回去洗澡換身衣服，給你煮點雞湯。雞湯對你身體恢復很好。你有沒有別的想吃的了。我打電話告訴他，讓他給你做。”楊芳說著，語氣里不無心疼。她的兒子何曾這般傷心過，何曾做過這樣的事情。都說結了婚，當了父母，人就會變的成熟，變得有擔當，會疼人。果然不假。她的兒子真的改變了很多。

“我想吃西紅柿炒蛋。蛋要多放點。”楊桐桐貪吃地說。她現在很虛弱，猶豫饑餓和病痛。

楊芳這下更加心痛了。看把孩子折磨地。都餓瘦了。她立刻掏出手機給許清波打了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小波，你做分西紅柿炒蛋帶過來，多放點雞蛋。桐桐醒了，要吃飯，你快點做好送過來。”

“桐桐醒了？媽，我想跟桐桐說幾句話。”許清波聽到楊桐桐醒了，激動地不行。

“一會你過來的時候再說吧。桐桐現在有點累。你就別麻煩她了。”楊芳看著一臉憔悴的楊桐桐說。

“哦，那好，我一會就過去。”許清波開心地說。然后他趕緊去廚房做飯去了。

楊芳寬慰地對楊桐桐微微一笑，柔和地說：“小波，他一會就過來了。媽去外面買點牛奶過來，你先吃著墊墊。”

“嗯，謝謝媽。”楊桐桐感激地說。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這是一種只是禮貌，并不代表親昵。

楊芳轉身出門，去樓下買牛奶去了。

楊桐桐無聊地看著天花板。這才短短幾天，她進了兩次醫院。真是不幸運。她塞到路平生信箱里的那份證據，不知道路平生有沒有收到？收到了又是以什么心態來對待這件事情的？他許遠山做的事情是否知情？這一切，問題縈繞在楊桐桐的腦海里，讓她心煩意亂。

“吱吱……”的聲響傳來，病房的門被推來。有人進來了。楊桐桐懶得揚起頭看，想當然地以為是楊芳回來了。但是她記得這家醫院門前的那個超市離這兒不近呀。楊芳這么快嗎？還是忘了帶什么東西回來拿？盡管心里很疑惑，但是楊桐桐卻連一句詢問的話都懶得說。現在說話，移動這么簡單平常的事情，對于她來說既費力，又痛苦。她就那樣躺著，一動不動，靜靜地等待著來人進入她的視線范圍，她再看看是誰。沒有體力的時候，只能依靠耐心了。

“席楓……”當席楓的臉一點點地出現是視野里時，楊桐桐脫口而出地喊了席楓的名字。他怎么回來這兒？他怎么知道這兒的？

席楓看著躺在病床上，氣息微弱，連說話都艱難的楊桐桐，心里一陣悲痛。他想要守護一生的人，他一直珍視的人，現在這樣病懨懨地躺在他的面前。或許他早該出手了。楊桐桐想要做的事情，他會無條件地去做。只要楊桐桐能夠安然無恙。

“你……還好好嗎？”席楓艱難地開口。卻說了一句廢話。這用說嗎？他發現自己的嗓子出奇的干，想要說一句話都困難，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樣。他有很多的話想要對楊桐桐說，可是見到楊桐桐后，他卻只是說了這么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他好想現在就帶著楊桐桐走，離開這一片是非之地，離開這些纏繞在他們生活中的人，找一個環境宜人，風景很美的地方過著平平常常的生活。可是他深知現在還不是時候，楊桐桐放不下，他也放不下。那份仇恨早就深深的融入他們的血液之中。沒有看到許遠山受到懲罰，他們離開也會不得安生。

等到一切都結束了。他會放下現在的一切，放下席家長子的身份，和楊桐桐一起過平淡的生活。

今天一天，席楓都在醫院守著，他看到許清波和楊芳都離開了，才悄悄地進來，看望楊桐桐。哪怕是看一眼，他也覺得安心。自從上次他們見面之后，他就很久沒有見到過楊桐桐了。明明心里面很想她，卻只能在記憶了沉淪。席楓對楊桐桐的思念，是執筆寫相思，但愿伊不知的含蓄與忍耐。他去向楊桐桐表露心跡，只會給楊桐桐帶去麻煩，平添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