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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原來你有男朋友

安寧帶著幾個社員一起到報社排版報紙,出發之前她打電話問譚海:“我們幾個人去報社排版,你要一起去嗎?”現在安寧已經習慣了文學社任何活動都邀請譚海參加,習慣了在關鍵的時刻聆聽他的意見,或者遇到困難的時候向他求助。

“當然要去啊,文學社的活動我什么時候說過不字。還沒見過報紙排版呢,正好去學一學。”譚海好像對任何工作都充滿好奇,時刻保持一種昂揚向上的新鮮感。

“太好了,我們出發吧。”

五六個人一起來到報社,安寧卻發現自己沒有帶U盤。U盤里放著文學社所有的資料和這次排版的稿件,沒有帶U盤就等于這次出行毫無意義,而組織下一次這樣的活動要再等一到兩周。安寧身邊的四五個人都因此白跑了這一趟,她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沒事,社長,我們就當出來玩了,春天出來散散步多好。”滑著輪滑一起出來的男生安慰著安寧。

“要不你讓你的同學給發一份,或者幫忙過來送一趟?”譚海遇到問題一般都傾向于想辦法解決問題,而且他和安寧一樣知道一期報紙晚出版一兩周意味著什么,可能是新聞失去時效性這期報紙作廢,可能是團高官的責怪,甚至可能是書記一頓狠狠的批評。

“我問問這里的編輯大哥,能不能接收文件。”安寧走進報社問負責他們排版的大哥:“大哥你的電腦郵箱能接收文件嗎?我的U盤忘帶過來了,能不能在這里接收一下?”

“我試試。”偏逢報社網絡異常,編輯大哥試了很多次登錄郵箱都失敗了。

“要不問問你的同學,能不能幫忙跑一趟送過來?”

安寧開始想自己在關鍵時刻可以求助的朋友。阿依古麗和于穎從來不關心自己平日里忙的這些事,這里離學校車程一個小時,安寧的直覺告訴她自己會被拒絕,因此不敢打電話問她倆;何曼是個宅女,平時連校門都很少出,更何況是來這么遠的地方。但是此刻她必須至少問一個同學,于是她給何曼打電話。

“喂,何曼曼,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么事啊,大姐?”

“我們社團活動,現在在市里的報社,可是我忘帶U盤了,報紙沒法排版,你可以幫忙把U盤送過來嗎?”

“你的U盤在哪里放著啊?報社在哪里啊?我這就過去。”安寧沒想到何曼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幫忙了,喜出望外:“我這就告訴你……”

不到一個小時,何曼和秦麗就把U盤送過來了,安寧連聲道謝。何曼笑著說:“大姐你太客氣了,你們忙吧,我們去附近逛街了。”

“人緣還不錯嘛,隨叫隨到。”何曼走后,譚海對安寧說。

“死黨,哈哈。”安寧心里明白:今天這事情,如果換做是何曼遇到,自己都不一定會毫不猶豫就答應,何曼對自己真的太夠意思了,她今后要更加珍惜這個朋友。

這一期報紙排版出來的第二周,安寧拿著復印件去團高官那里校稿。

書記只看了一眼,竟然勃然大怒:“第十七屆歌唱比賽,竟然寫成了第七屆。嚴重失職,就這樣你還出什么報紙,你的記者精神敬業精神在哪里?你是文學社社長安寧是吧?”

“是的書記,我是安寧。”

“競選的時候我就不看好你,你們社長副社長強烈推薦,我才勉強答應給你個機會。后來你又折騰著給文學社改名,起了幾十年的名字,是你說改就改的嗎?你把前輩的位置放在哪里?”

“書記,改名這件事是我考慮欠佳,是我錯了。”

“這些也就罷了,現在你看看你排版的報紙,我隨便看一眼,就至少看到了五個錯誤,這樣的報紙怎么發出去?發出去不是給文學社丟人嗎?”

“書記是我做的不好,您別生氣了,我再拿去好好檢查檢查,改好了再拿給您看。”

“以你這樣的速度,什么時候能改好,這學期這一期報紙能出來嗎?新聞過了一個月還能叫新聞嗎?我對你真是失望透頂。”

“書記,對不起。”安寧此刻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這周六上午召集文學社所有人,我要開個寫作指導培訓會,告訴你們怎樣寫出優秀的稿件。既然你做不好這項工作,那就由我來做。把譚海也叫上,這小子平時沒有少為你說話,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好的書記,我這就去通知社員。”

安寧退出了書記的辦公室,特別想哭。她不會解釋說書記我已經盡力了,文學社平時大多數寫稿審稿都只有我自己,因為她知道沒有調動起社員的積極性,沒有培養起自己的接班人,本身就是自己無能失職的表現。她也不會解釋說,書記我平時除了上課學習的時間,其他時間都貢獻給了文學社,只是即使這樣,也沒能做好,實在抱歉。沒做好就是沒做好,解釋任何都無濟于事,反而會越描越黑。這些她都明白,可是被完全否定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比當初廣播站被刷之后更難過絕望。

這時她想起了譚海,電話撥通:“喂,譚海,我被書記狠批了。”說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開始哭了起來。

“你先別哭,怎么回事啊?我覺得我們的報紙挺好的啊。”

安寧給譚海講清楚原委之后,譚海明白了一切:“你別著急了,這次活動我和你一起組織吧。我負責和書記溝通,你負責通知社員,怎么樣?”

“譚海,太感謝你了。”

“別和我客氣啦。”

書記要開寫作指導培訓的周六,正好是安寧和姚遠戀愛兩周年紀念日。這一天,姚遠早早來到安寧的學校等她。安寧此刻卻只能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她見到姚遠的第一句話就是:“姚遠,你需要等我半天,我們團高官要給我們社團開會,我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你可以自己先在校園里逛逛,或者去網吧休息會嗎?”

姚遠已經坐了一夜的火車,一夜未合的眼睛疲憊不堪。但他眼神充滿寵溺:“今天我能見到你就很開心了。你放心去忙吧,出來時候叫我。”

彼此告別之后,安寧走進了南區團委會議室。會議室里已經坐滿了人。社員們都意識到團高官是文學社重量級的嘉賓,都想一睹他的風采,聆聽他的教誨,所以座無虛席,到場的同學有將近30個人。

譚海和安寧看到會議室滿滿的人,互相會意的笑了笑。團高官也被強大的社團陣容驚了一下,在他的猜測和印象中,文學社應該早就不剩什么人了吧,否則也不會排版出那么爛的報紙。

會議期間,譚海不斷地在會場拍照,為每個人遞水。看出安寧膽怯不發言的時候,他怕冷場,又充當了主持人的角色,和書記討論寫作技巧,和同學們互動,主動主持自由提問環節。安寧對譚海的感謝和欣賞越來越多。

培訓會非常成功,會場不時爆發出陣陣掌聲,在場的學生都對團高官過硬的文學功底欽佩不已。書記對這次活動也頗為滿意:“文學寫作是人的一項重要技能,不掌握可能不會為你的人生減分,但是運用好了一定會為你的人生加分。希望大家多接觸文學,多寫文章,多年后你一定會發現寫作的妙處,感謝當初為寫作努力的自己。”大家齊聲鼓掌。

“非常感謝書記對我們的指導和教誨,相信大家通過這次培訓,收獲頗多。希望大家回去多多動筆,練習寫作,培養我們指尖的功力。下次我會請校報的資深編輯付老師,給大家再做一次培訓,同學們下次一定要帶好筆和本,認真做筆記啊。大家再次掌聲感謝和歡送書記。”譚海對會議作了總結,團高官對他投來了贊許的目光。安寧一直充當聆聽者,她快要忘記自己是這個社團的社長了,或者說經歷前幾天團委辦公室的事情之后,她開始躲避這個職位。如果可以,她希望一直躲在譚海豐盈羽翼的護佑下,直到任期結束。

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姚遠正在樓外邊等她。安寧牽起姚遠的手,向學校北區走去。

走到半路,安寧聽到一個聲音:“安寧。”

安寧一回頭,是讀書社社長,一個嬌小玲瓏的四川女孩:“娟,是你啊。”

“他是你男朋友嗎?”讀書社社長指著姚遠問,“原來你有男朋友的啊?”

“是啊,一直都有。我們在一起兩年了。”安寧在讀書社社長面前,抬了抬和姚遠緊握的雙手。

“那你知道我和譚海大一時候是男女朋友嗎?后來剛上大二的時候,我們分手了。”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剛上大二,那不就是自己剛認識譚海的時候嗎?安寧想著,娟是想有意暗示提醒自己什么嗎?

“我當時特別喜歡他,可是后來無論我怎么聯系他,他都不理我了。我也不知道當初他為什么那么狠心……”讀書社社長似乎還有話,但她沒再說下去了。

“哦,原來你倆是一對啊。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呢。我們走這邊了,再見了哈。”安寧沒有想太多,牽著姚遠和讀書社社長分開,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晚上,安寧和姚遠去逛夜市。回來的路上,她接到一個電話,是趙坤:“喂,安寧,你在哪里?”

“我在回學校的路上,有事嗎?”

“你和誰出去的啊?這么晚了,用不用我去接你回來?”

“不用了啊,我不是自己回的。”

“那你和誰出去的,男生嗎?”

“是啊。”安寧笑著說。

這時姚遠聽出了不對勁,他悄悄地問:“誰啊?這么晚了,誰還給你打電話。”

安寧輕聲說:“一個同學。”然后她對趙坤說:“不說了啊,先掛了。”

對方“哦”了一聲,安寧就匆匆掛了。

“神神秘秘的,到底是誰?”姚遠越想越不對勁。

“不是誰啊?就是參加活動時候認識的一個同學,我幫過他忙。”

“幫過忙就可以晚上給你打電話嗎?你們一定有什么。我猜至少他喜歡你。”

“我和他能有什么啊?你別這么多疑行不行?”

“安寧,我坐了一夜火車,只為來陪你過我們的紀念日。你知道我有多累嗎?白天等了你半天,晚上好不容易有點時間和你單獨相處,你卻在我面前和別的男生打電話,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又沒有怎樣,你至于這樣嗎?”

“那他要是追你呢?你要腳踏兩只船嗎?”

“我肯定會和他說明我有你啊,你這么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嗎?”

“那你現在就給他回過去,說你有男朋友了,你敢嗎?”

“你這不是在無理取鬧嗎?簡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安寧明明是你鬼鬼祟祟,搞小動作。你反過來說我的不是?”

“我說了請你相信我對你的感情和忠誠。”

“我不相信,從我和你在一起那天,我就沒有一天是安心的。多少次夢到你和別人走了,多少次哭醒,你知道嗎?”姚遠這時完全失控了。

“愛信不信吧,我最近很累,你別煩我了。”安寧也不耐煩了。

“你給我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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