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
武盛看白笙一副神游的樣子,輕聲喚道。
白笙回過神看到其余三人正眼巴巴的瞧著自己,應是等著自己接著說下去,定了定神,繼續開了口。
“這玉靈花卻是一味奇藥,平時除了好看一點,倒與別的花也無益,只是····”
“只是什么?”
武盛看白笙微做沉吟,忍不住追問道。他今日接連目睹奇事,現又對著著奇花,即使平時性子沉穩,今日里好奇心也似被勾到了嗓子眼,只想知道這花究竟有何奇效。
“只是若以人血為引,便可以讓人起死回生······”
廳外突然起了寒風,寒風掠過窗紙聽起來簌簌作響,白笙的話音剛落,直讓人覺得屋里的暖爐似乎失了作用,武盛與婁知府驚的汗毛刷的立了起來。
一直只聞草藥有心,治病救人,竟不知天下還有如此邪毒的草藥,竟要以人血作引。
“只是這藥···據說世間罕有,不知道師傅從何處的來?”
白笙輕音慢吐,唇齒輕啟,看似漫不經心,眸子卻有如浮云般閃動,她只想知道這和尚會如何作答。
無心好像并沒有感受到白笙眼光中的質疑,看著白笙的目光依舊如云水般清澈。
“機緣巧合所得,即是如此,這藥不留也罷!”
清音剛落,無心手中倏的金光一閃,那花便已化做煙塵,帶著熒光,在空氣中四散開去。屋子里瞬間奇香四溢,熒光漫閃,有如千萬朵鮮花,迎春盛開,醉人心脾,武盛與婁知府也頓時春光拂面。
“妙啊!妙啊!”
婁大人臨著奇香熒閃,渾身只好像置身溫泉一般飄然酥軟,嘆出了聲,早已把今天早上遭遇的不幸忘卻的一干二凈。
只有白笙看著無心的眸子中,除了懷疑,更生出了敵意。
這玉靈花不只是可以用作藥,更是可以做香粉迷藥,讓人如置云端,意志消散,這和尚到底是不知道還是故意為之?
下人陸陸續續傳上了飯菜,有退了下去,武盛與婁知府卻如醉酒般渾然不知,面上微微透著紅暈,還帶著迷離的微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笙看武盛與婁知府已然失了神志的樣子,眸子好似尖刀一般,向無心逼去。
“方外之人!”
無心看著白笙,目光清亮,好似對這屋子中發生的變化渾然不覺。
“你就別裝了,之前的事就算是巧合,這玉靈花卻只有靈山上才有的,說!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
“貧僧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修行之人,偶然在山中采到的這花···只是···”
無心說到這里,突然頓了頓,面色看起來似乎有幾分猶豫,看的白笙在心中直翻了幾個白眼。
“只是什么?”白笙追問道。
“只是你明明已經修的仙身,卻跟凡人結為夫妻,你就不怕折煞了他的福緣嗎?”
無心說出這話,表情卻好像閑話家常一樣,猶自清明,只是這話聽在白笙的耳朵里,卻好似千萬只蜜峰振翅飛鳴,炸的她耳朵嗡嗡做響,原本藏了尖刀的眼睛似乎下一秒就有火花要噴涌而出,無心那好似明鏡一般的眼睛似乎也生出了幾分挑釁。
這和尚知道她的身份,那沒理由不知道這玉靈花的功效。白笙越想越不對勁,直覺的無心磊落的外表下似乎蘊藏著什么陰謀,好像瞬間明白了為什么婁夫人早沒事,晚沒事,偏偏在這時候出事。
“你不要胡言亂語,我問你,今日婁夫人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腳,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快說!”
白笙的語氣從未有過的凌厲,無心的話點燃了藏在她心中的秘密,她從未想過有人會看穿她的身份,她不容許有人在她面前玩弄陰謀,更不容許有人或壞她與武盛的生活。
“怎么說是我對的手腳,你就沒有想過,是你自己久離靈山,仙力日漸衰退了嗎?對了,你的尾巴,最好可以收起來。”
“什么?”
白笙聽到這話猛的回頭,才發現自己身后,不知何時鉆出的白色尾巴。
怎么會這樣?一定是這和尚搞的鬼,沒錯!
這個念頭有如一顆炸彈在白笙心頭炸開,白笙再也忍不去心頭的怒火,手臂一橫,一條白綾如一條白劍一般,倏的從袖中射出,劈開空氣,拖著厲風直逼那無心的面門。
無心定定的看著向自己射出的白影,云淡風輕,沒有絲毫動作。
白綾飛至無心眼前,氣流被白綾劈向兩旁,帶動了空氣,化做一陣烈風散向兩側,白綾卻像一根直木一般,死死的定在了無心眼前板寸的位置,停在了空中。
白笙看著那定在半空中的白綾,生平第一次想要開口罵人。
今日著和尚看似漫不經心,卻一次又一次的挑撥著白笙的耐心。白笙說不上來這和尚到底哪里做錯了,可就是覺得他來者不善,不像個好人,她活了一百多歲,還從來沒像今天一樣,看那個人這么不順眼過。
王八蛋!
白笙心里暗罵著,微微用力想要收回白綾,可那白綾好像被人拽住一般,絲毫不動,心里更是怒氣蒸騰。
“白笙!你這是?”
是武盛的聲音,原來武盛和婁知府不知何時竟然清醒了過來,看到白笙一臉怒氣,白綾定在無心面前,一臉震驚。
白笙聽到武盛的話,身子一震,尾巴嗖的一下,收了回去。
沒看見!沒看見!一定沒看見!白笙在心里默默祈禱著,鼓起勇氣低頭秒了一眼武盛,看到武盛只是看著自己眼睛,也沒有再說別的,心里松了一口氣。
“啊!看診!是無心師傅說頭有點痛,我這是在隔空懸脈呢!對吧!無心師傅?”
白笙強自扯著嘴角,眸子里帶著恨意,聲音清甜的說著話,袖里卻暗暗的用著力,想要趕緊將白綾收回來,順便在心里將那手里不停轉著念珠的和尚暴揍了一頓。
這和尚今天擺明了整我,玉靈花的藥效至少持續幾個時辰,本來想著問清楚了再幫他們解毒,一定是這和尚竟然這時候先行解了毒,還說不知道玉靈花怎么用,虧的生了這副神仙皮囊,真是個無恥的大騙子。
白笙雖然心里這么想,臉上的表情卻友善的不能再友善,臉上仍然掛著迷死人不償命的假笑,幾乎帶了幾分討好的意味。
她能怎么辦,她真怕這和尚拆穿她的身份,如今只能暫時委屈自己對他多笑笑了,只希望這和尚還有點人性,別戳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