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幾家歡喜幾家憂
- 步步曖昧
- 小暮
- 2063字
- 2013-09-30 13:07:55
三娘對齊老爺奉承到:“老爺,這普天下的人可都不是個個如你這么明大理,識大體的。也不是個個能耐如同方大哥這般,可以為官,伴君王左右的,人中龍鳳畢竟少數(shù)。”她扭頭朝方德信拋了個媚眼,拿出混跡交際的手段來,自以為這話說得左右逢源,兩邊討好。
沒想到方德信卻不吃這一套,微微一皺眉頭,咂嘴到:“可以吃這蟹斗了吧?黃金蟹膏涼透了,那就太腥了。”侍女們端來陳媽特意調(diào)制研的姜蒜蔥茴醬上桌,那濃郁的醬香聞得眾人胃口大開。偏偏這時方德信卻說:“按規(guī)矩來,剛才輸?shù)娜双I(xiàn)出你的蟹斗來吧。”
步步一聽樂了,這位方大人還真不是蓋的,嘿嘿,小桔子的你有口福了,蟹斗有著落了。
三娘一聽急了,倒也不是為了這個蟹斗沒得吃急,只是因為這小小的蟹斗丟了顏面輸不起。她情急之下對方德信不滿到:“方大人,你這意思是讓我把蟹斗讓出來了?那,那,那老爺不是也沒講典故嗎?為什么他就不用讓?”
璃兒和方德信心中一驚,這女人也太敢說了吧,哪有讓齊府當(dāng)家之人的把蟹斗讓出來的道理?看來平日里這齊桓實在是將這女人慣得不像樣子。
唯有一個人,覺得這事有那么點不公平的意思。那就是步步,她心里說,也對,憑什么他就可以無功獨享蟹斗呢?可是也就肚子里想想,沒敢多說話,因為要罰的是三娘,她也懶得替她去爭執(zhí)。
果然齊老爺惡狠狠到:“放肆,愿賭服輸,你連個蟹斗都輸不氣,怎么替我齊桓打理這齊府的上上下下?女人真是頭發(fā)長見識短。”說完,不顧三娘慪氣,就讓侍女將她的蟹斗拿去交給方德信,尷尬笑到:“任由方大哥處理,呵呵。”
方德信點點頭,說到:“既然如此,老夫就自行決斷了。”他思忖了一下,微微一笑,將那蟹斗遞給了步步到:“二丫頭,今天的故事你說的最好,所以這個蟹斗獎給你了。”他細(xì)長的眼睛里閃過深邃的亮光,但瞬間又遁形地?zé)o影無蹤。
步步喜逐顏開,接過蟹斗快活地問到:“方叔叔,真的給我嗎?可以讓我自行決定怎么處置嗎?”
方德信隨意用筷子挑起一塊蟹膏放進(jìn)嘴里,嘖嘖稱贊到:“果然好吃,人間美味無過于此啊。”一邊點頭,一邊對步步到:“給了你就是你的,也是你應(yīng)得的,你想怎么處置都可以,無需過問。”
步步雖然覺得這個方德信總是有那么點讓她“放不得心”,可聽他這么一說,還是興高采烈地轉(zhuǎn)身招呼小桔子過來,將蟹斗塞到她手里,囑咐到:“快吃吧,看你剛才就饞得跟個貓似的,現(xiàn)在讓你滿足下。”小桔子眉開眼笑地應(yīng)了過去,樂呵呵地捧著個蟹斗在那里傻笑,引得周遭一眾丫鬟侍女的羨慕嫉妒恨。
三娘氣得一個勁默不作聲地斜眼看齊老爺,心里直報怨他不給自己撐腰,璃兒則是細(xì)細(xì)地接過侍女挑出的蟹黃吃了一點,便放下了筷子,齊老爺滿嘴的蟹脂蟹膏,卻被三娘一攪和,又看這步步得意,這心里的氣就不打一出來,滿嘴如嚼蠟一般的感覺。
方德信默默無聲地看這步步所為,慢慢地咀嚼著蟹膏蟹肉,頗為贊許,便好奇問到:“二丫頭,為什么自己不吃,給下人們吃呢?”
步步嘿嘿一笑,說到:“做人不可有貪念,自己有的吃即可,占著不齒吃是浪費。再說了處事為人不可以只考慮自己,不考慮別人,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天下人一起開心,才是真開心呀!”突然她看著方德信的眼神怪異,又趕緊補充了一句到:“這是書上說的,我看了覺得很有道理。”
她心中咋舌,心想以后可得要好好把握說話的尺度,不能啥古人的話都搬來亂用,和身份太不符終究會召人嫌疑。
就在這時,敏山突然過來,俯身在齊老爺耳邊說了幾句。齊老爺點點頭,笑到:“方大哥一直能文能武,上的了戰(zhàn)場,下的了琴房,今日月圓佳節(jié),方大哥蒞臨齊府如果沒了琴聲,又怎么能附上風(fēng)雅二字?所以齊某特意請來了這蘇城中最有名的琴師菊池姑娘,給大家助助興,不知道方大哥意下如何?”
方德信吃得兩手都沾滿了蟹油,尷尬拱手到:“這怎么敢當(dāng),有勞齊桓老弟放在心上,若是有琴聲助興真是人間一雅事!”
說話間,一聘婷女子已妖嬈走上前來,身后的敏山為她捧著一架琴,琴身小巧精致,想必是專為外奏之用。那女子穿著織染和刺繡團(tuán)簇的和服,掛衿上用金絲點綴著飛鳥圖案,雪白的肌膚印著額頭一點櫻花紅,那鳳目微微上翹,勾得人魂,引得人魄,是那種讓男人多看一眼便很迷上了的女人。
方德信僅僅用眼睛一覷,就覺得這女子不簡單,他開口問到:“這菊池,好像不是中原名字,是琉球之外的吧?”
菊池微微欠身到:“奴家本是東瀛人,自幼便來了中原。”
近年來,東瀛與朝廷之間總有數(shù)不清的恩怨糾葛在上演,文武百官聽到東瀛兩字莫不皺眉,方德興在心中亦是不愉快,但臉上仍是坦然到:“愿聞姑娘琴聲。”為官之道,在明在暗,沉浸幾十年,敏感與人與物,說或者不說,或笑或怒,唯有心中明了。
菊池拜謝,蓮步輕移,慢慢上了敏山為她擺設(shè)好的琴臺之上,這席間的主客賓從家傭下人,無不聚精會神盯著她看。尤其是家傭中的那些年輕人,平日里齊府的活多,一日下來等有個休息了,差不多也已經(jīng)暮色降臨了,再有大部分都是些粗人,雖然一直聽說西街的錦繡樓里有位叫菊池的姑娘,色藝雙全,但口袋里沒幾個銀子,囊中羞澀苦于沒有機會目睹她的風(fēng)采。
所以一聽說菊池來了,在臺上即將彈琴了,齊府里人頭便開始攢動起來了,男女老少都是沖著來看看這位錦繡樓的頭牌,究竟是什么摸樣。